這次若不是顧玉誤食了宮給六皇子送來的糕點,還不知要引發怎樣的,作為六皇子的養母,的姐姐貴妃恐怕難辭其咎,就此被廢冷宮也不無可能。
顧玉勉強笑起來,想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虛弱:“我并無大礙,倒是有驚無險。”
猶豫了一下,繼續道:“趕回來的路上,跟逍遙王的馬車相撞,胳膊也是那時摔傷的。母親派人遞消息給史臺,參他一狀,也好將我中毒之事掩蓋過去。”
大夫人輕聲道:“我明白,剩下的事給我,你好好養子。”
顧玉點了點頭。
逍遙王君澤是大長公主的獨子,當年大長公主在宮變時力排眾議,將圣上扶上皇位,二十多年來榮寵不衰,君澤為圣上的外甥也頗得圣上寵信。
此人喜怒無常,捉不,打過丞相的兒子,罵過尚書的兒,也提槍上過戰場,去南蠻闖過毒瘴。除了史臺那幫頭鐵不怕死的直臣,滿朝文武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說實話,若無必要,并不想跟這人扯上關系。
可此番從國子監告假,總要有正當理由,未免份暴,不能說中毒之事,只好把事端引到逍遙王頭上。
況且,想到下午他在自己跟前的囂張行徑,顧玉不咬咬牙,泥人尚且有三分氣,此人實在過分。.七
本朝沿襲前朝規制,凡皇室宗親與朝中三品以上員子弟,皆可薦一子孫往國子監讀書。
扮男裝在男人堆里讀書,終究不自在多些。趁著這次機會,可以休整一段時日。
只是...
阿姐。
阿姐為貴妃,是否早已察覺到這危若朝的局勢,在四面楚歌的后宮里艱難應對。
雨下得更大了,仿若置于深不見底的海中,迫從未這樣強烈。
顧玉緩緩睜開眼,目堅定道:“母親,等這次養好子,我想奏請恩蔭,朝堂。”
一語驚起千層浪,大夫人覺得意外,顧玉能察覺到的朝中洶涌,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件事之后,更為宮里的兒懸心。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蘇姨娘如臨大敵道:“不行,你還未及弱冠,哪里應付得了朝廷上的事。”
在蘇姨娘眼里,顧玉還是個孩子,顧玉的雙生妹妹顧瓊至今不經事,每天一睜開眼,就只想著吃什麼穿什麼,戴什麼樣的首飾。可憐的大兒從小被當做男孩兒教養,日日殫竭慮讀書不說,現在還不及弱冠,就想要朝堂。
蘇姨娘雖不聰明,此番卻也能看出來,顧玉這是要拿自己給貴妃鋪路。用力瞪了顧玉一眼,恨不得因這番話捶一頓,可大夫人在這兒,終究不敢放肆。
大夫人思索幾息,扶上顧玉的手,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只說:“你先養好子,此事回頭再說。”
點點頭,茲事大,的確不是口頭說一說就能定下來的。
大夫人站起,把想要跟顧玉說話的蘇姨娘帶走了,臨走時蘇姨娘還不忘多瞪幾眼。
母親和姨娘一走,偌大的房間就徹底空起來。更的聲音一滴一滴,滴在跳的心頭。
顧玉的思緒漸漸遠了,在21世紀是個孤兒,無依無靠,嘗遍人冷漠,穿越過來后,方才會到親的溫暖。
自己占了原主的子,昧著良心到家人如此多的關,現在到回報的時候了...
顧玉的子足足養了近一個月才好,重回國子監,一些同窗就過來噓寒問暖,簡單敷衍過去。
其中忠義侯世子蕭行之平時最是個不著調的紈绔,不知怎麼想的,偏偏往顧玉邊湊。
一下課,蕭行之就湊過來道:“你這胳膊好些沒?”說著就掂起的胳膊來瞧。
顧玉皺著眉頭,嫌棄地拍開蕭行之的手,說:“去。”
蕭行之也不惱,自顧自說地道:“也是,傷筋骨一百天。”
外頭有風從窗戶溜進來,竹簾微,細的從中投出,在顧玉邊撒上粼粼金箔。蕭行之看烏黑的頭發束在一個致的玉冠里,如潑墨般披散在兩肩,額角一縷碎發隨著拿筆的作溜了下來,一茶青淡雅如竹。
這般景象,讓蕭行之不免想起往日讀過的《蘭陵忠武王碑》,里面有一句話“風調開爽,彩韶澈”,用來形容顧玉卻是正好。
蕭行之道:“顧兄品貌不凡,想必你那雙生妹妹姿容必是傾國傾城,不知何時才能一睹芳容吶。”
話剛落地,顧玉斜斜覷他一眼,端方持重的臉上泛著沉,啪的一聲擱下筆,筆頭在書卷上浸染一片墨漬。
在這個男尊卑的時代,子往往藏于深閨,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顧玉深深不喜這種以禮義廉恥為借口對子的迫,但是目前還沒有改變世俗偏見的能力。
顧玉知道蕭行之一向輕佻,可沒想到蕭行之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談論妹妹的容貌。妹妹早已定下親事,因男方守孝才遲遲不過門,蕭行之這話要是傳出去,妹妹的名聲都要可要毀了。
怒從心起,一把薅起蕭行之的領,冷冷說道:“若你嫌這條舌頭礙事,不如我給你絞了去。”
顧玉是國子監出了名的風輕云淡,驀地發火,冷的樣子把蕭行之嚇得夠嗆,他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當即輕輕拍了自己兩個子,忙站起來請罪道:“是我說錯了話,顧兄海涵。”說完還作了幾個揖。
顧玉心里有火,不想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蕭行之又開始犯渾:“顧玉,你看過逍遙王長什麼樣嗎?”
蕭行之祖上尚過郡主,才得封爵位,后來逐漸沒落,遷到了江南,這一輩又由皇商起復,搬回京城也就不到一年時間,是以還沒見過逍遙王的面。
在顧玉看來,逍遙王此人就是個禍害,誰沾上誰倒霉,不跟蕭行之說那麼多,便翻著書簡,敷衍道:“并無。”
蕭行之笑嘻嘻地說:“市井傳言逍遙王囂張跋扈,面如惡煞,可惜你沒見到,不然也能告訴我這傳言真假。”
顧玉剛想呵斥他別說話。門外就傳來大儒的聲音:“老朽見過逍遙王。”
一驚,逍遙王竟在外面!剛剛的談話被聽到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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