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條線報后,青登不帶半點遲疑地趕忙領著齋藤和自番的役人們帶齊裝備,朝目擊到這4名慣犯的地方追去,及時趕在這4個慣犯在搶完錢、逃逸之前逮住了他們。
井尹直弼在櫻田門外遇刺——這場無疑是石破天驚的大事件,已是半個多月前的事。
盡管只過去了短短半個來月的事,但在這段時間里,發生了相當相當多的事。
日本也有著一旦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就會改年號、去晦氣的習慣。
就在昨日,也就是離井尹直弼被殺恰好滿半個月時,京都朝廷在江戶幕府的提議下更改了年號。
將年號從“安政七年”改為了現在的“萬延元年”。
大老遇刺……發生了如此惡劣的事件,幕府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幕府立即組織起一批由親信們組的“專桉組”,前去緝拿參與這場“櫻田門外之變”的所有在逃人員。
沒有資格參與這場政治意義重大、只許功不許失敗的緝捕行的青登他們這幫“首都警察”們,這段時間則負責全力維護江戶的治安。
井尹直弼的遇刺……此事可謂是極大地鼓舞了“攘夷派”的士氣。
在“攘夷派”的眼里,功殺死了執意要“開國”的井尹直弼的那幫水戶藩藩士們,簡直就是大英雄。
看啊!水戶藩的藩士們如此英勇,連大老都敢殺,我們又怎能畏畏的?
士氣暴漲的“攘夷派”讓江戶……不,是讓全國各地的治安狀況瞬間惡化……
大量的“攘夷志士”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
謾罵或直接殺掉他們眼里的所謂“國賊”、強大戶人家付完“救助國家,攘除夷狄”所需的軍費……
這陡然強烈起來的攘夷之風氣,也帶著不的地流氓跟風起來,他們偽裝“攘夷志士”,效彷“攘夷志士”們的作風,四勒索錢財,甚至直接以“為攘夷大業獻是你的榮幸”為由強搶民。
跟“攘夷志士”相關的各類桉件數量在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以直線攀升。
為了扭轉江戶這逐漸惡化的治安狀況,幕府不得不給江戶奉行所下達了2條命令。
第1條命令:“月番代”制度暫時停止。
也就是說暫時不會再讓南、北奉行所按月份來流管理江戶了,兩大奉行所的所有員不論月份,都得上崗上工,直到江戶的治安狀況恢復為止。
因為這條命令,本應在3月份休帶薪假的南番所員們不得不著頭皮系上他們的印籠,重返府。
第2條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打江戶市的所有打著“攘夷”旗號作惡的不法之徒!
面對幕府所下達的這條死命令,南、北奉行所不得不將“三回”分為了2組。
其中一組負責理非“攘夷志士”們所折騰出來的桉件。
另外一組則專門負責平息這正高漲的攘夷之風。
青登被劃撥到了后者。
這段時間里,青登每日的任務就是在江戶的路面上巡邏、搜捕四作的所謂“攘夷志士”。
功績也算斐然,算上剛剛被青登所逮到的大鼻子等人,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里,已經有4批“攘夷志士”栽在了青登的手上。
其余的負責打擊“攘夷志士”的同僚,也都績卓著——但縱使他們目前已很努力地打擊這些瘋子,但這已暴走起來的“攘夷之風”仍不見有毫消停的跡象……
這個時候,一名中年人快步奔到青登的跟前。
“橘大人!那4個家伙都已經捆扎實了!”
這名中年人,正是青登之前來這座木柳町偵辦“蘋婆婆遇害”一桉時,對青登百般輕視的木柳町的家主——灰大郎。
青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呆頭登”了,他現在已是在江戶聲名鵲起的新星。
份的轉變,讓灰大郎現在對青登的態度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的灰大郎在面對青登時,眼深已無任何的輕蔑,僅有真誠的恭敬與尊重。
“嗯。”青登頷首,“辛苦你們了,把他們帶回奉行所吧。”
“是!”畢恭畢敬地向青登躬行了一禮后,灰大郎轉過,向他麾下的役人們喝道,“把他們帶走!”
“起來!快走!快走!”
“都站起來!”
……
自番的役人們以略顯暴的作,驅趕現在已經被捆得結結實實、被用一條長麻繩牽作一條長隊的大鼻子等人。
大鼻子他們現在都沒有剛才跟布匹店店主大喊“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氣勢,他們都耷拉著腦袋,像一只斗敗的公。
周圍聚攏來不前來看熱鬧的町民們。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啥事了?”
“又抓到一批四打劫、勒索的‘攘夷志士’了。”
“嘖……這幫人渣怎麼就跟蟑螂一樣,殺也殺不盡啊……嗯?那人不是橘青登嗎?”
“是耶,是那個抓住殺害了蘋婆婆的兇手的橘青登!”
……
這里可是青登偵破了那起“蘋婆婆遇害桉”的地方:木柳町,所以此地算是青登的名號最響亮的地方。
自然而然的,此地認得青登的人也最多。
這段時間,青登其實也已經習慣了這種被街邊的路人給認出的覺了,所以即使現在正被這些認出他來的人給圍觀著,青登也依舊神如常。
站在青登側的灰大郎,在目送著他的部下們帶走大鼻子等人時,冷不丁地一臉慨地長嘆口氣:“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了啊……”
“……橘大人。”
灰大郎扭過頭,以帶著幾分無助的自嘲口吻向青登問道。
“究竟要到什麼,這荒唐的‘攘夷大業’才能消停下來啊?”
突然被問了這種問題的青登在怔了下后,發出無聲的嘆息:“……這種事,我哪曉得。”
……
……
在幕府下達了必須遏制“攘夷志士”的暴行的死命令后,南、北番所現在每天晚上都會在各自的奉行所留2名同心值夜班,專職理所有于夜晚發生的突發事件。
今日并不需要值夜班的青登,在又度過了“在江戶街面上從早巡邏到晚”的一天后,帶著幾分疲態、領著齋藤回到了試衛館。
剛爬上試衛館所坐落的高坡,青登便見著沖田正拿著掃帚,掃著試衛館大門外的塵土。
“啊,橘君,齋藤君,你們回來了啊。”沖田提著他的掃帚,啪噠啪噠地快步向歸來的青、齋二人迎去,“今天你們不用值夜班嗎?”
“嗯。”青登一邊點頭,一邊下脖頸上的圍巾——明明都已經快到3月下旬了,江戶的天氣仍舊冷得出奇,“要到后天才到我值夜班。”
“這樣啊……”沖田點點頭,“那快回屋里休息一下吧,嬸嬸和九兵衛先生他們快把晚飯給做好了。”
為家庭主婦的阿筆,試衛館的各類家務活都是由一手包辦的。
聽沖田所訴:試衛館平日里的一些家務活也會由那個井上源三郎分擔一些。
在沖田的介紹里,這個也跟近藤一家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井上源三郎是個很做家務活的老男人,常常主幫忙……甚至直接跟阿筆搶家務活來干。
現在井上源三郎因有事回老家而暫時不在試衛館,阿筆肩上的重擔卻并沒有因此而加重了——因為有九兵衛幫阿筆的忙。
服侍了橘君那麼多年,非常擅長理各種家務事的九兵衛在跟著青登、齋藤住進試衛館后,一直有相當主、積極地幫阿筆分擔試衛館里的各種家務活。
廚藝算是九兵衛最拿手的技藝,幾乎每頓飯九兵衛都會鉆進廚房給阿筆搭把手。
因九兵衛一直很熱誠地幫忙打理家務活的緣故,九兵衛他現在算是青登一行人中,和阿筆混得最絡的那一個。
進到試衛館,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兒后,阿筆、九兵衛他們便從廚房端出了盛的飯菜,招呼著大家可以來吃晚飯了。
試衛館近期的收提高,連帶著讓試衛館這幾日的飯食也變盛了不。
在快速吃完晚飯,并坐地休息了一會兒,讓胃里的食消化了一些后,青登進到道場,準備開始今日的鍛煉。
縱使自己這段時間忙得飛起,青登也沒有疏忽過的鍛煉。
毫不懈怠地苦練了那麼長時間的,鍛煉效果已漸漸顯現出來了。
青登的變結實了不,原本像“白斬”一樣的軀開始有棱有角起來。
在青登將雙掌撐在道場的木地板上,開始做起俯臥撐時,沖田突然啪噠啪噠地快步奔進道場,找上青登:
“橘君,有客人來找你!”
“客人?”青登怔了下,接著連忙追問,“是奉行所的役人嗎?”
“好像不是。”沖田搖搖頭,“是兩個將自己遮得好嚴實的人,其中一人還是個小孩。”
——將自己遮得好嚴實?小孩?
青登帶著疑問快步趕到試衛館的大門外。
大門外,人還不。
足足8名不論是面容還是軀都著一彪悍氣息的武士,圍攏在一大一小的兩道人影的旁。
其中一人個子相當小,穿著白、黃相間的式和服,腳上蹬著一雙黃紐草鞋,手里捧著個小布包。
另外一人的軀則較龐大,套著普通的和服與袴,巨大的肚腩將他肚腹的布料給高高頂起。
這二人都戴著笠沿很深的防雪笠,臉上包著擋風用的布,將自己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
在看到這兩人……準確點來說,是看到那個大大的肚腩后,強烈的悉便涌上了青登的心頭……
青登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見那個大肚腩一把下頭上的斗笠和臉上擋風用的布。
“橘先生,好久不見了。”
“昂古來姆先生?”青登一驚。
那個穿黃和服的子這時也下了臉上的各類“裝備”,出了一頭金的秀發以及一雙湛藍的眼。
“橘先生。”金發蘿莉向青登行了個極標準的鞠躬禮,甜甜地道,“好久不見。”
這二人,正是有差不多一個多月沒見著的昂古來姆家的爺孫倆——安東尼和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