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好高。”

“就是這個人破了蘋婆婆的命案、擊潰了試圖截殺外國商人的大‘激進攘夷派’啊……”

……

圍觀群眾們紛紛朝青登投去像是觀看什麼稀奇種般的目，津津有味地端量著這位與他們近在咫尺的名人。

千葉多門四郎在青登的自我介紹聲落下的下一剎，眼角一跳：“你就是……那個橘青登啊，久仰大名了。”

千葉多門四郎早在半個多月前，便也聽說過了青登的事跡。

因此，在發現沖田等人都喚青登為“橘君”后，千葉多門四郎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橘君”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那個“橘青登”的心理準備，所以他現在的反應還算淡定。

對于千葉多門四郎的這句“久仰大名”的夸贊，青登禮貌地頷首回應，然后——

“千葉多門四郎君，的確，我們試衛館目前只是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劍館，不論是學徒的人數，還是生源質量，都遠遠算不上是優異。”

“但我們試衛館不應該、也不能因這種理由而被冠上‘三流劍館’的蔑稱！”

青登正氣凜然地將音調拔高了幾個度。

“只有那種師傅、師范代們不用心教學，在那誤人子弟的劍館，才是真正的三流劍館。”

“那些誨人不倦、一直兢兢業業地給予館弟子們正確指導的劍館，不論其學徒是多是，生源質量是優是劣，它們都是值得尊重的一流劍館。”

“我門試衛館的時間雖不算長，滿打滿算也不足兩個月，但在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我的雙眼已真切地看到了：試衛館并不存在那種會懈怠教學的人。”

“不論是師傅近藤周助，還是師范代近藤勇和常來幫忙教授劍的沖田總司，他們沒有一人是不在教授劍時盡心盡力的。”

“所以——請你收回你剛才對試衛館的蔑稱。”

青登寧靜的瞳孔深，有著不可搖的信念。

自剛才起，便發生了一起……非常奇怪的、青登等人都沒有留意到的奇景。

在青登開始講話時，周圍的不圍觀群眾在聽到青登的嗓音后，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靜靜地注視著青登，默默地聆聽著青登的慷慨陳詞。

原本十分嘈雜的圍觀群眾們，因此而緩緩安靜下來。

千葉多門四郎怔怔地看著以平靜的目盯著他的青登。

要我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收回我自己剛才已經說出口的話？開什麼玩笑！

如此丟面子的行為，千葉多門四郎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然而……

青登此時的目，像是蘊藏著什麼另類的染力。

被他這樣的目給直視著的千葉多門四郎，有種渾都很不自在的覺。

明明回絕青登的話語都已經組織好了，可就是這種因青登的目而起的全都很不自在的覺，令千葉多門四郎怎麼也沒法將這都已經涌到邊的話給說出……

“……四堂兄。”

忽然，剛剛一直沉默著的佐那子，發聲了。

自剛才起，佐那子的雙頰上就一直掛著抹猶豫之。

這一抹抹猶豫之在佐那子的雙頰上掙扎許久后，此刻總算是全數“消亡”。

看了青登幾眼，隨后像青登那樣，向千葉多門四郎投去凜然的視線。

“橘君他說得對。”

“你剛才的確是說得太過分了，試衛館不應該被你那樣污蔑。”

“請你收回你剛才的無禮發言。”

佐那子的幫腔——這出乎了許多人……包括青登在的預料。

青登視線一轉，訝異地看著幫他說話的佐那子。

注意到青登在看的佐那子，向青登點頭示意，然后繼續瞪視著千葉多門四郎。

現在，在場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千葉多門四郎的上。

他們都在等待著千葉多門四郎的回應。

在眾人的注視下，千葉多門四郎在沉默半晌后，牙關一咬。

“……好吧，既然佐那子你都這麼說了。”

千葉多門四郎深吸一口氣，然后半闔上雙目，向著青登、沖田微微欠。

“……抱歉……剛才是我口不擇言了。”

“我收回我剛才所說的所有對試衛館的評價。”

快聲說完這句話后，千葉多門四郎看也不再看青登他們一眼，急匆匆地領著他的那4名同伴轉離開，不再于此地多做半點停留。

千葉多門四郎等人的腳程很快，僅瞬息的功夫，他們的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圍觀群眾們見似乎沒熱鬧可湊后，漸漸散開。

有人是真的離開了，但也有一部分人裝作離開，但實質上是走到距離青登等人稍有點遠的距離后便停了下來，繼續“觀賞”在他們眼里比白梅要好看多了的佐那子，或是繼續打量最近名聲響遍江戶的每條大街小巷的青登。

在圍觀群眾們散開后，幾名剛才一直被攔在外面、難以靠近的年輕巫，總算是能夠近青登他們的了。

因為千葉多門四郎都已經走遠了，所以這幾名巫只能去訓斥青登等人。

“這幾位客人，神社止與人爭吵、打架！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我們就只能請你們離開神社了！”

“啊，對不起。”千葉重太郎向氣呼呼的年輕巫們陪笑著，“給你們造麻煩了，非常不好意思。”

“我們之后會注意的。”青登的聲音進來，他橫一步，站到千葉重太郎的側。

佐那子這時也加到打發巫們的行列之中：“給你們造麻煩了，非常抱歉。”

正忙于陪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一起應付巫們的青登，這時并沒有留意到——沖田正睜圓雙目，呆怔怔地盯著僅憑一番話語，就讓那個千葉多門四郎收回了其對試衛館的蔑稱并道歉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