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容貌,順的黑發用紫緞帶在腦后綁一條順且纖細的高馬尾,雙頰上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的和笑意,除了所穿的服和昨日不同之外,其余地方皆與昨日沒甚差別——正是昨日才在試衛館邂逅的那位年:沖田總司。
在青登向沖田投去訝異目時,現在正一手抓著一個饅頭的沖田也在訝異地看著青登。
“橘君,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剛才正在這附近巡邏,瞧見這里有座茶屋,就想著來這兒歇歇腳順便解決下午飯。”
“哦哦!那還真是巧了!”沖田笑著向青登招了招手,“我這里還有個空位,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拼作一桌哦!”
沖田所坐的桌子,是那種只能容納2人就坐的小桌。
獨自一人坐在這張小桌邊上的沖田,其對面還有一個空位。
現在是午飯時間,正是茶屋、飯館等這類場所人流量最大的時間段之一。
青登目前所的這間茶屋,也基本不剩幾張空位。
見沖田主向他發出了拼桌邀請,那青登也恭敬不如從命,三步并作兩步地奔到沖田的對面就坐。
“沖田君,你又是怎麼會在這?”跟茶屋的手代點了杯便宜的茶水后,青登向沖田問道。
這位年,現在正一手一個地往里塞著紅豆餡的日式饅頭,兩只臉頰鼓得像往里塞滿了過冬食糧的倉鼠一樣。
【注·日本的饅頭是帶餡的包子】
“今日試衛館沒什麼活兒要干,所以我也就難得地出來氣。”
“這座茶屋是我最近常來的‘寶地’哦。”沖田將里的饅頭一口氣吞進肚里后,展眉笑道,“這座茶屋賣的饅頭又甜又,非常合我胃口。”
“只要吃上幾塊這里的饅頭,就什麼郁悶心都沒有了!”
說罷,沖田將擺在他前的那個還剩3個饅頭的盤子往青登的方向推了推。
“橘君,你要不要試試看?”
青登也蠻喜歡吃甜食的。
面對沖田推來的饅頭,青登也不多做扭,大大方方地拿過沖田盤子里的一塊饅頭。
在將饅頭送進里后,青登的眉頭立即因訝異而微微一挑。
味道的確相當不錯。
松度和甜度都恰到好。
一直在留心觀察著青登表的沖田,這時興沖沖地向青登問道:
“橘君,你也喜歡吃甜食嗎?”
“嗯?是啊,我是那種幾天下來不吃一點甜的東西的話,就會覺渾不舒服的人。”
“我也最吃甜食呢!”展出燦爛笑容的沖田,兩只眼睛都完2個月牙兒,“我比你還嚴重一點,我每天不吃點甜食,就覺周不自在。”
“所以我一直都隨攜帶這個。”
沖田把手進懷里索了一下,掏出了已經吃剩一半的金平糖。
金平糖是一種外形像星星的小小糖果粒,甜甜的,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小孩們最吃的零食之一。
“話說回來——橘君。你剛才既然就正在這附近巡邏的話,那怎麼不見你的岡引啊?”沖田面帶疑地向左右了。
“我沒有岡引哦。”青登輕描淡寫道,“我們家欠了雅庫扎一筆數額極夸張的賭債,所以沒有余財去請岡引。”
“賭債?”沖田雙目瞪得溜圓。
岡引制度——能讓南、北番所僅憑那麼點警察力量就維護住江戶治安的第2大特殊制度。
岡引,也稱目明,有著相當多的名稱,其職能類似于現代的輔警。
幕府也知道僅靠這麼點警察力量,維護如此大規模的都市的治安,完全是癡人說夢。
于是,在幕府的默許下,南、北番所“三回”的同心們,都能用自己的私財,去雇傭他人來給自己干活。
這些被同心用私財所雇,負責協助同心維持治安的人,便被稱為“岡引”。
用現代的話來講,他們就是一幫沒有正式編制的編外人員。
不……連編外人員應該都不如,準確點來講,他們只不過是一幫從同心那兒領薪水的打工仔而已。
因為并非府的編制人士,所以岡引既可以由武士來當,也可以由平民來當。
為某名同心的岡引后,就可以從府那領到一柄十手,以此來作為自己岡引份的證明。
岡引的招募沒有限制,全看同心們的個人喜好。
若你愿意,你去將路邊的一個乞丐聘為岡引也不是不可。
雖然偶爾會出現那麼幾個極厲害的,能協助與力和同心去調查案子、破解案子的岡引,但這樣的岡引只是極數。
絕大部分的岡引,基本只能做點雜活、累活,主要的辦案工作,還是要靠同心自己。
幫忙分擔工作量的“岡引制度”、幫忙減工作量的“町民自治制度”——江戶的“三回”,就是靠著這2大制度,才功僅憑這麼點警察就維護住江戶的治安。
前日晚上,在那場對“仁義眾”的剿滅行中,當時跟著有馬、青登、豬谷、牛山4人一起沖進屋的那一大票人,就是豬、牛二人的岡引。
青登如果沒記錯的話——牛山養著5個岡引,而豬谷所養的岡引便稍微多一些,被豬谷所雇的岡引足足有9個。
在青登接替他父親的位置進定町回時,他們橘家就已經是欠債狀態了,因此青登自然是沒有那個多余的錢財去聘請岡引來給自己打雜,一切大小活都得自己親力親為。
定町回的同心在巡邏自己的轄區時,往往會讓麾下的幾名岡引與自己同行,所以沖田剛剛才會向青登問出“怎麼不見你的岡引”。
言簡意賅地向沖田告知了自己目前這被亡父的賭債所拖累的家庭況后,沖田神尷尬地向青登道歉:
“抱歉……我好像不慎提到了什麼不應該去提的事……”
“沒事,不用道歉。”青登向沖田灑一笑,“我并不在意。”
青登剛才所點的茶水,這時已經端了上來。
伴著這稍有些劣質的茶水,青登開始啃著九兵衛今早給他的那仨飯團。
“沖田君,你怎麼會有時間來這兒吃饅頭啊?”哼哧哼哧地啃著飯團的青登隨口問道,“不需要看管試衛館嗎?”
“不需要啊。”沖田微微一笑,“因為近藤兄已經回來了嘛。有近藤兄坐鎮,我也就無需再幫著看管試衛館了。”
“近藤君回來了?”青登一驚。
“多離江戶本來就很近嘛,近藤兄他昨日下午就順利地回到了多。”
“在看完土方先生,確認土方先生沒什麼大礙后,他就連夜趕路,于今早順利地回到了試衛館。”
“近藤君連夜趕了回來啊……”青登不解道,“為何要那麼急呢?直接在多那兒過一夜,等今早天亮后再回來不可以嗎?”
這個時代的夜路是很危險的。
一是因為沒有電燈之類的照明設施。
二是因為這個時代的治安狀況,就不適合在夜晚出行。
別說是那些偏遠地帶了,哪怕是在江戶周邊,也常有盜賊、山匪出沒。
“沒辦法……現在對近藤兄而言是關鍵時期,若是離開試衛館太長時間,容易被人說閑話。”
“關鍵時期?”青登反問,“什麼意思?”
“師傅他年事已高……”眉宇間冒出幾分失落的沖田,抬起手把玩他后腦勺的纖細馬尾,“天然理心流的教授工作也好,試衛館的日常運營管理也罷,師傅都已有些力不從心。”
“所以師傅已經準備就在近些年,將這座試衛館傳給近藤兄,并讓近藤兄繼任為天然理心流宗家的四代目掌門人。”
“因此,在這種馬上就要為試衛館的新主人的當下,若是無故離開試衛館太久,容易讓某些人講閑話、嚼舌頭。”
“劍館的主也不好當呢……”青登慨道。
“是啊。”沖田深有同似地輕輕點了點頭,“所以為了能讓近藤兄能夠輕松一些,我也得在算的學習上再多加把勁才行。”
“算?”青登怔了怔,“沖田君,你學習算做什麼?”
“若想經營劍館,不會記賬可不行。”沖田兩手叉腰,了他那平坦的膛,一臉躊躇滿志,“近藤兄他的算一直不怎麼樣。”
“所以,為了日后能夠在試衛館的經營中幫上近藤兄的忙,我現在正在努力學習算!”
“哦哦……!”青登的眼瞳中閃過敬佩的芒,“你和近藤兄的關系真的很好呢。”
“畢竟近藤兄對我而言,就跟我的兄長一樣嘛。”沖田靦腆地笑了笑后,臉上的笑意慢慢轉變為惆悵,“不過……話雖說得漂亮,但我做得卻不是那麼地漂亮……”
“在算的學習上,一直很不順利……”
沖田一臉委屈地將脖頸和雙肩都往了,使得自個的子看上去都顯小了不。
“我上次找土方先生來教我算,他教了我一會兒后,就直接罵我:白癡!為什麼連這個不會算,你是不是吃金平糖吃到腦袋都變金平糖了……”
土方?
青登思索片刻后,才想起來土方是何許人也——土方歲三,試衛館的“五大金剛”之一,和近藤、沖田的關系十分親,近藤昨日急忙趕回多,就是為了回去看傷的他。
“好過分啊。”青登微蹙,“初學者在學習的過程中犯錯,不是很正常的嘛,怎能把人罵得這麼狠。”
“就是就是!”沖田將膛一,扁著連聲附和道,“我不就是把9加23算107了嘛,干嘛要這麼罵我。”
……
靜……
……
青登和沖田之間的氛圍,陡然變得格外寂靜……
腦袋一片空白。
就像有人拿著鐵,往他的后腦勺狠了一頓。
直到不知過去多久,青登才終于覺自己的意識回到了。
“……你把9加23算107……?”
“唔……我還不怎麼會計算這種數字總和超過10手指頭的算式……”沖田一邊抬起手把玩他后腦勺的馬尾,一邊訕笑著,“只要是我的手指數不過來的算式,我都很容易算錯……”
“但只要是我的手指能數過來的算式,我都能算得很準!”
沖田像是想證明自己的算也不算很差似的,急急忙忙地接著說。
“比如4加2之類的算式。”
沖田右手豎起4指頭,左手豎起2指頭。
“這樣的算式,我都能十十地算對!”
“4加2等于6!”
說罷,沖田像是想跟青登邀功似的,將豎起的6指頭往青登的臉上一推。
面無表……或者說是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的青登,揚起視線,往面帶笑意,似乎是想說自己的算水平不算太差的沖田一瞥……
這孩子雖然在劍上有著極高的天分……但在其他地方好像不太聰明的亞子啊!
青登都不知道現在該擺什麼表,該跟一副自得模樣的沖田說些什麼才好了……
就在青登正在這糾結之時——
“喂!七郎!等你很久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青登、沖田的隔壁桌陡然傳來響亮的吆喝——圍坐在這桌邊的3名木工打扮的大叔,向剛進到這座茶屋的一名留著絡腮胡的中年人用力地招著手。
“哎呀,抱歉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我剛看熱鬧去了!”絡腮胡中年人著響亮的大嗓門,一屁坐在了他的這3位朋友的旁。
“熱鬧?啥熱鬧?”絡腮胡的某位朋友反問。
絡腮胡:“隔壁的木柳町有人被殺了!據說死得好慘!我本想去發現尸的地方湊湊熱鬧,結果我到那兒時,結果現場已經被自番的人給封起來了,啥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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