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米拓與紈絝們想來,李忘憂很是執著的領兵追擊頡利苾,只是想出口惡氣,報復頡利苾之前追殺之仇。
但今日一仗,唐軍很是輕鬆的擊潰了薛延陀五萬大軍,可謂之全勝,又有諸多繳獲,怎麼李忘憂還不滿足?
再繼續追逐下去,豈不是要追到郁督軍山了?
難道李忘憂真打算憑藉這一萬人馬,去抗薛延陀的二十萬大軍不?
米拓覺得自己很頭疼……
「殿下,不若先撤回去休整一番,再做打算?何況還有如此多的繳獲需要理,我等總不能帶著這些繳獲去追擊薛延陀人吧?」米拓猶豫一下,卻也只能著頭皮繼續勸說李忘憂退兵。
紈絝們連忙點頭附和:「是啊,子憂,這數千俘虜,還有那麼多馬匹牛羊,不置妥當可不行。」
無論是六千戰俘還是繳獲的牛羊和戰馬,那可都是錢!
大唐的傳統,無論是戰俘還是繳獲的戰利品,都陳列在太廟南門之外,由皇帝祭祖后,再由朝堂分配這些戰利品。
《大唐開元禮》便有記載,「凱旋告日,陳俘馘於南門之外,北面西上。」
但這是大軍領兵出征況下的理方式,而李忘憂攻打薛延陀,卻本沒有經過李二與朝堂同意,完全屬於私自出兵。
故而繳獲的戰利品,是不可能送去太廟祭祖的。
李忘憂為主帥,說其擅起戰端也好,無端挑釁也罷,如何置,那是李二與朝堂大佬的事,與紈絝們無關。
倒不是紈絝們無無義,而是紈絝們清楚,李二本不會怪罪與李忘憂。
只看李忘憂「失蹤」的這一年多來,李二是如何傷心難過,便知道李忘憂在其心中的地位了。
就連米拓這位「大總管」,百騎司的統領,都因為李忘憂的失蹤,被李二直接趕到了沙漠之中。
沒有尋到李忘憂的確切下落前,米拓就不能回長安,由此可知李二對於自己侄兒是何等在意。
只要李忘憂平安無事,打薛延陀那便了,難道李二還會理會夷男可汗的哭訴不?
何況這次還是薛延陀人追殺李忘憂在先,所以無論李忘憂如何報復,在紈絝們看來,那都是應該的。
薛延陀人挨了打,那也是白挨,至於這些戰俘與戰利品,大唐更不可能歸還與他們。
既然戰利品不可能歸還薛延陀,又不能送去太廟祭祖,那麼其置權,自然就由西征大軍自行抉擇了。
這些戰俘與戰利品,那可都價值不菲!
戰利品不用說,無論是戰馬還是牛羊,都能直接出售。而戰俘,則會被打奴籍發賣。這些薛延陀俘虜,可皆是健壯的青壯,是能賣大價錢的。
而這些理戰利品的收,一萬西征大軍自然人人有份,只是多不同罷了。
這是為何如今大營里,一片歡歌笑語的原因之一。
對於米拓與紈絝的勸說,李忘憂倒是笑了:「諸位兄長,你們的胃口就這般小嗎?好不容易來草原上走一遭,怎麼能這般善罷甘休?更何況阿跌他們部落的海深仇,我還沒報呢,豈能輕饒了他們?」
他這話倒是讓紈絝們不好接話了,互相對視一眼,一時間倒是沉默了。
李忘憂又繼續說道:「這些俘虜與牛羊什麼的,我安排一千刀盾手護送回去便是了。我們休息一日,明日繼續出發,追擊頡利苾!兄長們勿需擔心,今日擎天弩的威力,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嗎?薛延陀即便有二十萬兵力又如何?不過土瓦狗罷了,不堪一擊!」
「嘿嘿,諸位兄長,你們想想,我等若是能一口氣打到郁督軍山去,能有多俘獲?若是能將那什麼狗屁夷男可汗抓回長安,讓他去與頡利可汗作伴,豈不是更爽?那可是能留名青史,不亞於飛將軍與冠軍侯的功績,諸位兄長就不想試試?」
李忘憂口中的飛將軍與冠軍侯,自然是指李廣與霍去病二人。
程默等人聞言,卻也不被刺激的眼睛發紅。
若是能比肩李廣、霍去病,那是何等榮耀?
房直接一拳砸在自己掌心:「直娘賊,幹了!子憂說的對!薛延陀人即便有二十萬大軍又如何?土瓦狗罷了!今日薛延陀五萬大軍,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弓弩手給的屁滾尿流!我看即便再多幾倍人馬,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哈哈,不錯,是這個道理!子憂這三段式擊法實在妙,老子就不信,那些薛延陀人能抵擋得住如此集的攢!」柴令武也是大笑附和道。
李忘憂給紈絝們描述的這個前景,實在是太人了。
若是他們真能以一萬唐騎,就能征服漠北,那他們這群紈絝回長安后,豈不是就牛大了?
程咬金、秦瓊他們那些國公大佬且不提,但其後無論是世家門閥還是百勛貴的二代三代嫡子,誰能與他們爭鋒?
何況這群紈絝,早就對於爵位眼熱無比。若是能立下這等驚天大功,還怕沒有爵位賜封嗎?
恐怕最差的況下,李二也得賜封他們一個縣侯的爵位。
退一萬步說,即便最終他們打不過二十萬薛延陀大軍,但只要擎天弩在手,至安然撤退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此一來,繼續征戰漠北的風險,也就談不上多大了。
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誰若不願,那才是傻了。
連一眾紈絝都被李忘憂「忽悠」的熱上涌,米拓自然更無話可說,只能默認了李忘憂的決定。
眾人商議妥當后,安排軍中校尉,率領一千人馬,押送戰俘與牛羊等戰利品,先行向南撤退,返回大唐。
米拓也再次派出了幾名百騎司的人馬,快馬加鞭返回長安城,將漠北的消息告知李二。
大軍在草原上休整一日後,第二次便再次啟程,挾大勝之威開始追擊頡利苾的殘部。
頡利苾戰敗后,一口氣向北跑出了近百里路程,才停下來開始收攏敗軍。
五萬薛延陀騎兵,一戰之後,便只殘存了三四萬人,而且馬匹還丟失了許多。
草原上的軍隊,無論是突厥人還是薛延陀人,歷來皆是一人三馬。但頡利苾此次敗的實在太快,數萬人跑一氣,哪裡還顧得上那些馬匹。
三四萬大軍,如今缺兵馬,更顯狼狽。
頡利苾原本還想就地休整,重整隊伍,但不等他將所有殘兵敗將收攏完,斥候便來稟告,唐軍再次追了上來……
頡利苾如今已然被唐軍殺得信心全無,哪裡還敢停下來與唐軍再次作戰。
他毫不猶豫,立即率領薛延陀的殘軍,一路向北狂奔,同時派出了快馬,向自己的父親求援……
不提李忘憂如何追擊頡利苾,此時的長安城外,幾匹疲憊不堪的馬匹帶著滿風塵,正從西北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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