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三個哥哥分開,是將軍開始上學。
雖然學校就在村口,但是只有他能坐在里面讀書跟學習。
那時,哥哥們說,小寶是個天才,小寶是個聰明娃娃,多讀點書,將來可以當會計,可以去當老師。
將軍很聽話,他在學校很認真,從一數到十,他一會兒就學會了。
老師夸他,這麼小就會了,讓另幾個小朋友向他學習。
那時,將軍很得意。
只不過放學的時候,他被班里的兩個大娃娃打了。
他哭著回家。
三個哥哥見了又氣又急,下午沖到學校,也將那兩個家伙打哭了。
后面那兩家人的家長跑到家里來鬧,看見石家全是孩子,挽起袖子就想手。
也就是那次,大哥抄起一把菜刀,將那些人趕了出去。
幾個孩子趕跑了兩個大人,他們很開心,他們很激。
自此以后哥哥們做事就喜歡用拳頭去講道理,也教導他,外面的人都是紙老虎,看起來兇,實際就是個假的,你只要點真格的,他就怕了。
將軍覺得哥哥們說得沒錯,因為他們家的拳頭了之后,家里的日子漸漸過好了,村里那些欺負他們的人也不敢來了,哥哥們還在外面做起了運輸生意,賺了大錢。
那幾年,每次哥哥們回來家里都像過年一樣。
他們買很多吃的給自己,還有很多書,很多暖和的服。
每當這個時候將軍就會對哥哥們說,他不想讀書了,他也要去賺錢,他也要跟著他們出去。
那時,三個哥哥都會說他,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賺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要做的就好好讀書,做個有文化的人,以后不扛鋤頭,拿筆桿子。
他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只能拿命去換錢。
那個時候將軍還不知道什麼工作是要拿命去換錢,后面他才知道,原來是犯罪。
當年,哥哥們出事,他被帶到派出所詢問,還關了幾天。
那時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他還在里面追問三個哥哥到底犯了什麼事,他們在哪兒?
后面他被放了,回到家,看到滿屋子的狼藉,聽見周圍的那些竊竊私語,才知道哥哥們里提到的運輸是倒賣槍支,拿命來換的工作是真的將命也搭進去了。
有鄰居對他說:“小寶啊,你哥哥在外面犯了事,這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你別想太多了,好好讀書,好好生活吧。”
當時他就轉過頭罵那人,“放尼媽的狗屁。”
什麼咎由自取,別人是,哥哥們不是。
他們在外面殺了多人,犯了多事,他石小寶管不了,他只知道他的三個哥哥不會給他寄錢了,不會給他買書,買裳,也回不來了,更不可能再對他笑,著他的頭說:“好好讀書,將來做個會計。”
那年,在家里呆坐了一天,石小寶走了,他去找派出所,想拿到哥哥的骨灰,但是他們不知道,說這事是軍中理的。
他又去了營里,那些人也不清楚,不是這邊營里辦的。
最后,直接就沒人想理他了。
再后來,他左問右打聽,找到了哥哥出事的那個地方,捧了一把黃土,找了個罐子把他們埋了。
那時他就發誓,要為他們報仇,他要那人死,要那人痛苦、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埋葬完哥哥,石小寶改名古石,一直在那一帶生活,一直都在打聽當年那件事。
他先是做了兩年會計,后面又當老師,在別人眼中,他就是一個熱好客又樂觀向上的年輕小伙。
直到有一天,他切了村支書那個傻缺的十手指。
老實說將軍不想犯事,畢竟他還沒有找到那個姓紀的副隊長,他還沒有報仇,可不能蹲牢子。
所以當時他留了一手,沒要那人的命,只是切了他的手指。
本來這次逃亡他也準備掙夠了錢去南方了,聽說那個姓紀的是南方人,只不過半路得到了提示。
將軍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那個給他遞消息跟錢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事已至此,好像也不重要了,他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了。
只是姓紀這家伙真特麼是個狠人啊,居然將他到了這里。
這個小屋只是他臨時準備逃跑的藏之。
在慶城,他還準備了一個刑場,那是個好地方,有他準備的各種“招待”紀副隊長的工。
如果去到那里,他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無缺,同時也能達到百分之百的效果。
只是那人咬得太了,他當時本沒辦法停下來,也停不下來,只能一直開一直逃。
其實前幾天在商場的時候他就想手,只可惜那人太謹慎了,連靠近都不行,他就是多看了那個書店一眼,就被發現了,差點給抓住。
后面那家人沒有再出門,他甚至報了警,對自己展開了抓捕。
真特麼的迅速,估計連自己毀容瞎眼的事也知道了。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自毀了這張臉,他明明想換個份重新生活的,現在也是不行了。
他覺得自己這次多半逃不掉了,那些派出所的狗將下山的路都封了。
不過沒關系,只要能報仇就行,早死早超生,下輩子也做哥哥們的小四弟。
想到這里,將軍拿起那個鬧鐘又調了起來,里還輕輕哼起了一首搖籃曲。
這已經是紀思銘第三次見他調鬧鐘了,他到底在調什麼啊。
紀思銘:“幾點了?”
將軍:“干什麼?想看看自己幾點死的?”
紀思銘:“我想看看吃晚飯的時間到了沒了。”
將軍:“……”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想著吃。”
里說著,將軍還是拉開了布袋子,從里面拿了一個餅扔給他。
紀思銘雙手捧著餅,一點點嚼。
將軍也塞了一個餅在里,之后將紀思銘栓在屋子中間的房梁柱上,到門口燃了個火堆。
他不怕暴自己,因為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要在這里等紀邵北。
只是他沒有想到天黑了那人居然也沒有過來。
所以他還得在外面弄個火堆,要不然一會看不到他焦急痛苦的樣子,那得多麼的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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