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的神終于崩潰了。
這一天的夜里,老婦人慢慢的站起來,心中想通了一件事。
若夢山不死,自己就要死。
若要夢山死,就要先下手為強。
看著在不遠睡下的夢山,從枕頭底下悄悄的出了那把鋒利的剪刀。
哆哆嗦嗦的來到夢山床前,眼里已經沒有兒時看夢山時的,有的只是想殺死一只惡鬼的兇狠。
“今天我就殺了你這孽畜,若后土娘娘判我下地獄,我也在所不惜。”老婦在心里默默念叨著。
出手,正要捅破夢山的咽時,夢山猛然睜開了眼。
“好哇,你這老不死的!”
夢山大吼一聲,一腳將老婦踹開,多年的營養不良讓老婦本沒有力氣和他抗衡,夢山沖著躺在地上的老婦人狠狠踢了幾腳。
“老子還想看看你整天吃草最后會不會死,結果你想提前殺了我?”夢山出兇狠的表,拽起老婦人的頭發就要往地上撞,“老子今天心好,忽然想看看腦漿子是什麼,你就給老子表演一個腦袋開花吧!”
就在這生死一瞬間,木屋的門忽然被撞開了,一只猛虎出翠綠的雙眼,在門外惡狠狠的看著夢山,它出難以言表的憤怒神。
“喲?這不是司黃嗎?你是不是也想看看腦漿子是什麼?”夢山說道,“別著急,到時候我把這老不死的給你吃。”
“吼——!!!”
一聲巨大的呼嘯震耳聾,司黃以看不清的速度撲向了夢山。
那一夜它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等它回過神來,夢山的尸已經只剩下半顆頭顱了。
老婦人在凄慘的月下,抱著司黃哭的撕心裂肺。
……
杜羽默默的聽老婦講完這個很長的故事,握了拳頭。
“爺,往后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老婦人眼中已經沒有了淚,仿佛這件事帶給的沒有傷心,只有痛苦。
遠在傳說管理局的小七,聽完這個故事都默默流下了眼淚。
原來對于有些人來說,活著,也像地獄嗎?
“杜羽,這個大嬸真的太可憐了……”小七低聲說道。
“老人家,司黃,你們倆跟我走。”杜羽忍了半天,緩緩說道。
“爺……你要做什麼?”
“我今天就要去給你們討回公道!”杜羽一把推開房門,眼神里充滿了憤怒。
老婦人巍巍的跟了上去,有些擔憂的問道:“公道……?爺你在說什麼……我想殺了夢山,而司黃吃掉了夢山,對于我們倆來說,不被治罪就是最大的公道了……”
“扯淡!”杜羽大喊一聲,“你們要帶著這種負罪過完余下的人生嗎?!我現在就要去找崔玨問清楚,你們什麼都不用管,跟我來就是!”
老婦人和司黃面面相覷,這爺平時看起來嬉皮笑臉,如今怎麼像換了一個人……?
杜羽帶著老婦和司黃徑直就向淇縣走去,司黃一路上嚇壞了不百姓,可杜羽什麼都沒有管,向著縣衙加快了腳步。
“哎?袁湘琴?”站在衙門外的李能忽然看到了杜羽,“你把猛虎帶下山來了?這事兒我剛才問過崔玨大人了,大人的意思是虎畢竟是虎,帶到公堂上的話還是……”
“滾。”杜羽冷冷的看了一眼李能。
“啊?”李能嚇了一跳,杜羽上的氣勢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只見杜羽一把推開李能,徑直走向了高堂。
“崔玨!你給我出來!”杜羽在高堂上大喊,卻沒有人回應。
“……爺……”老婦有些膽怯,“要不還是算了吧……”
司黃也在旁邊頻頻點頭。
“算了?”杜羽咬著牙說道,“我現在氣得要死,絕對不能這麼算了!你們跟我來!”
杜羽帶著一人一虎直接沖到了后宅,這里住著崔玨和他的家眷。
“崔玨,你給我出來!”杜羽大喊道。
小七看著屏幕,心中異常張。
“杜羽你要做什麼?!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份,也不要忘了來這傳說之中的目的……”
可此時此刻的杜羽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李能也跟了進來,后還帶著兩個不良人:“袁湘琴,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今天這事,誰管誰死。”杜羽眼神一冷,驚天的殺氣瞬間發出來,竟震懾的李能三人完全不敢前進一步,小七也完全噤了聲。
杜羽耳一聽,一個房間仿佛有聲響,多虧了鐘無艷修仙質的耳聰目明,杜羽很快就找到了崔玨。
“彭!”杜羽一腳踢開了門,發現崔玨果然在里面,旁還有一個容華貴的老婦人。
“玨兒,這是誰啊?”老婦人問道。
“袁湘琴?你來這里做什麼?”
杜羽二話沒說,走上前去狠狠的給了崔玨一個響亮的耳。
“啪!”
崔玨從來沒被人這麼用力的打過,他愣愣的看著杜羽:“你要做什麼?!瘋了不?!”
“崔玨,虧我還那麼敬仰你,以為你是一個懂是非明善惡的好,就是因為你對我有恩,所以我今天才更要打醒你!”杜羽惡狠狠的說道,然后接著又是一個掌,直接將崔玨打倒在了地上。
“姓袁的!你不要太過分了!”李能一看況不對,立刻持刀沖了上來,沖著杜羽的面門就砍了過去,杜羽連閃都沒閃,出兩指頭穩穩地住了刀刃。
僅僅是刀刃被住,李能手中的刀就不回了。
“李能,我再說一次,這是我和崔玨的事,誰管誰死。”杜羽冷冷的說完,然后一腳踹中了李能的小腹,李能直接飛了出去,撞在了后的墻壁上。
他曾經捱過杜羽的一腳,可那一腳完全無法跟這一腳相提并論,他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翻騰,險些被震碎了。
那位容華貴的老婦見到如此場景人大驚失,一下子跪了下來:“啊!大俠!雖然不知道犬子做錯了什麼事,但大俠你大人有大量,放犬子一條命吧!”
“娘!你快起來,不可下跪!”崔玨喊道。
“娘?”杜羽神一,走過去將崔玨之母扶了起來,“老人家,你不需要擔心,我今天來是為了讓你兒子知道什麼做是非善惡,不是來取他命的!”
“讓我知道……什麼做是非善惡?”崔玨慢慢站起來,“笑話!我為十余載,從未錯判過一件案子,你又憑什麼來教我辨別是非善惡?”
“從未錯判?!”杜羽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又升了起來,“崔玨,虧你還有臉說,今天我就和你重新審一個案子,你敢不敢?”
“重申案子?!”崔玨也來了火氣,“我曾經判過的案子全部歷歷在目,每一樁我都記得,絕無錯判!”
“好,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杜羽一側,讓出后一人一虎,“你可還記得這一人一虎?”
崔玨看了看眼前的猛虎,嚇了一跳,但強裝冷靜的點點頭,說:“我記得,一個瘋婦認了食人的猛虎做兒子,還把自己的兒子當作孽畜告上公堂,如今果然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猛虎本就嗜,這種事,還有什麼重新審的意義嗎?”
老婦人和司黃看到崔玨這副樣子,更是心涼。
杜羽冷冷一笑:“看來我來的還是晚了,如果當年我在公堂之上,絕不會讓你如此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老婦人。”
“你到底什麼意思?”
杜羽不再說話,徑直走到司黃面前,擼起自己的袖子,出胳膊來。
“司黃,你想吃我嗎?”杜羽問道。
司黃看到這場面也愣了一下,默默搖了搖頭,他為什麼會想要吃杜羽呢?
“既然都說你嗜……”杜羽出腰上的佩刀,將自己的胳膊劃出了一條口子,鮮瞬間流了出來,然后他再一次把手臂遞到司黃的面前,“現在呢?你想吃我嗎?”
司黃看到這驚人的傷口,臉上瞬間寫滿了擔憂,他想說點什麼,又想起杜羽之前的囑咐,所以只能拼命搖頭,希杜羽別再傷害自己了。
崔玨看到這場景愣了一下,這猛虎還會通人?
杜羽冷哼一聲,收起了佩刀,回頭對崔玨說:“你連本案最重要的角都沒有見過,就斷定它是只食人的猛虎,別人你狗,豈不是名副其實?!”
崔玨雖說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但也很快回過神來,說道:“那也只能證明它是一只通人的猛虎,并不能證明當年的夢山就想殺了這老婦!”
“那后來呢?你聽完老婦所說的話,有檢查過老婦人陳年的傷口嗎?”杜羽憤怒的說道,“而那個夢山,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終日一事無的在街上閑晃,他又怎麼養得活自己的老母?你有派人打聽過夢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若他真有自己說的那麼好,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帶自己的老母去治傷,反而讓拖著傷的軀走了半天路程來到縣衙?!若這老婦人真的糊涂了,瘋癲了,又為何會不顧自,以額頭撞向鳴冤鼓?!”
“這……”崔玨愣了一下,他確實從未關注過這些問題。
“玨兒……”在一旁的崔玨之母面擔憂的看著眼前的老婦,“你不是答應為娘……立志要做一個明事理的好嗎……可你怎麼能……”
“娘……我……”崔玨犯了難,難道真的是自己錯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