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來去哪?去河里洗澡?去吃好吃的?還是去搶錢財?”鐘離春的高興本抑不住,一直在試著跟杜羽搭話。
看著開心的樣子,杜羽的心也深深的被染了,但如的杜羽,不得不帶鐘離春去一個地方。
“小鐘離,我們……回家怎麼樣?”杜羽問道。
杜羽記得據傳說記載,鐘離春從鬼谷山學之后就一直待字閨中,現在把送回家才是明智之舉,雖然這可能會花費點功夫。
“家?家是什麼?”鐘離春問道。
“我是說……送你回你母親,和你繼父那里去。”
鐘離春聽到這句話后微微一愣,好像在仔細回想著什麼,很快就出了一臉冷峻的表,那一段塵封的記憶全都回來了,那一段混天黑日、與豬為伴,吃著腐爛食的回憶,全都回來了。
“上一次見你,你把我救了出來。這一次見你,你要把我送回去嗎?”鐘離春喃喃地說道,“雖然我很難過,但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愿意回去。”
“啊?”杜羽趕忙揮揮手,“不不不,你誤會了!小鐘離,我不是要把你送回彘窩!這次回去,誰都不可以再欺負你!你不僅學會了本領,還為了半仙之,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嗯?”鐘離春看了看杜羽,“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杜羽點了點頭,“就算他們真的要欺負你,我也絕不答應!”
二人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終于回到了無鹽邑,好在鐘離春還記得當年的路。
遠遠的,鐘離春就看到了那條小河,這是十年來最好的回憶。
趁著夕,他們走過河邊,一路進到城中,鐘離春已經出落一個楚楚人的大姑娘了,這街上的男老都為駐足停留。
畢竟鐘離春的臉龐實在是,可是個子太高了。
二人來到了鐘離春當年的傷心地,本想著讓家丁進去通報一聲,可沒想到門口一個人都沒有,雖說宅院里燈火通明,但卻看不到下人。
“有靜。”鐘離春指了指正廳,“那里。”
“哦?”杜羽可是什麼都沒聽見,不過既然鐘離春這麼說,肯定不是在撒謊。
“我們去看看。”
兩個人慢慢走到正廳,里面人頭攢,覺聚了不人,杜羽一推門,里面的喧鬧聲就傳了出來。
仔細一看,一群家丁和丫鬟圍在旁邊,好像在看戲,人群中央有一個弱子,只穿著的跪坐在地上,渾是傷,出了絕的神。
這子旁邊還站了一個中年人,正是鐘離春的生母、那蒼老了許多的華氏,只見手拿一藤條,不斷地打著弱的人。
“我讓你下賤!”華氏罵到,“你是想飛上枝頭變凰是吧?你想把我給踢下去是吧!”
藤條如雨下,落在子的上。
杜羽仔細看了看,鐘離春的養父,那個猥瑣的士大夫,正坐在正廳的主座上,冷眼看著這一切。
“你這賤人覺得自己有幾分姿,就這麼不要臉?好,我今天就讓大家都看看,看看你這賤人的子!”華氏一邊說著一邊去撕扯那名子的,子的抱住自己才讓華氏沒有得手。
“我就說嘛,這小夏長得就像個狐貍。”杜羽旁一個丫鬟說道,“不知道勾引多人了。”
“就是!”另一個丫鬟搭話,“長得漂亮了不起啊?還不是和咱們一樣,來當丫鬟!”
杜羽又看了看旁的男家丁們,他們漲紅了臉,直直盯著那名小夏的丫鬟的子,仿佛對于他們來說小夏犯了什麼錯都無所謂,只求夫人下手能再狠一點,他們在等待著小夏褪去的那一刻。
“你說話啊!”華氏用手指狠狠地指著小夏的額頭,“啞啦?”
小夏抬起頭來,說了一句:“夫人,小夏真的冤枉。”
“冤枉?!”華氏仿佛喪心病狂了一般,拽起小夏的頭發狠狠地打了兩個耳,然后把摔在地上。
小夏悶哼一聲,角流出來。
慢慢抬起頭,雙眼絕地看著那名坐在主座的士大夫,開口說道:“老爺,你說句良心話,究竟是我勾引你,還是你輕薄于我?!”
“輕薄你?”士大夫撇了一下,“笑話。以我這地位要什麼樣的人得不到?會輕薄于你?”
杜羽冷哼一聲,說道:“人渣,十年前我親眼見到你在調戲一個丫鬟,這個小夏的姑娘也真是倒了霉,到你們這兩口子。”
小夏默默站起來,去了上的跡。
“小夏我從小雖不是大戶人家,但也讀三綱五常,絕做不出那茍且之事。如今被夫人冤枉通,小子無力反抗,只能一死以證清白。”
還沒等眾人反應,小夏就沖著一柱子狠狠撞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眾人都目瞪口呆。
一個材高大的子不知道從何忽然出現,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擋在了小夏和柱子之間。
鐘離春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姑娘撞得這一下實在太用力了,自己的手背抵在柱子上都覺生疼,若自己沒有擋住這一下,這姑娘必死無疑。
“哎哎哎??”杜羽愣了,“小鐘離你啥時候沖出去的啊!”
“值得嗎?”鐘離春問小夏。
小夏有些暈呼呼的,雖然這一頭撞在了手掌上,可還是有些迷糊。
“你是誰……?”
“呀?什麼人?!”士大夫一下子坐了起來,“夜闖宅,死罪!”
幾名護衛手持木跑了過來。
士大夫看了看鐘離春,壞笑一下說道:“慢著慢著!這個給我抓活的!”
華氏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子,總覺得有點眼,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鐘離春冷冷地看了看這些護衛,臉上出了一不屑。
一個護衛大喊一聲,拿著木就打了過來,鐘離春避也不避,出兩手指輕輕一彈,整木一接的手指,立刻被攔腰截斷,護衛也直直飛了出去,鐘離春彈指之間發無窮神力,直接驚呆了眾人,再沒有一個護衛敢上前來。
“老頭和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殺生。”鐘離春環視了一圈,“若誰還要一戰,我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等等!誤會誤會啊!”杜羽一手,從人群當中跳了出來,“自己人啊!不要打架!”
“阿無?!?!”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忽然喊出,人群中又竄出來一個大漢,杜羽一看,正是做阿大的“大哥”,此時的他已經不是壯年,面容也蒼老了許多。
“大哥!?”杜羽喊了一聲。
阿達沖上來一腳就踢在杜羽屁上,杜羽哀嚎一聲。
“你小子這二十年來去哪了?!”阿大非常擔心的說道,“你知道我打聽了多久你的消息嗎?!”
“哎!大哥你別著急,我就是回來說清楚這事的!”杜羽跟眾人紛紛微笑點頭,又轉沖著華氏,說道,“夫人啊,我這二十年來,一直跟著小姐在鬼谷山呀!今天小姐從鬼谷先生那里學下山啦,現在不但通政治、兵法、縱橫,更是武藝超群啊!”
“小姐?!”一眾家丁仆人們面面相覷,不是傳聞老爺一直無后,家中哪里來的小姐?
“啊!”有的家丁忽然想起來了,這家中誰說沒有小姐?
“彘……!”有的人想喊出一句什麼,卻忽然憋了回去,這個時候喊出這句話,豈不是找死……
雖然沒喊出來,但家丁仆人們好像都想起了那段回憶,只是誰都不敢提。
“真的是小姐回來了……?”有的家丁小聲說道。
表最彩的,莫過于老爺和華氏,華氏先是用力做出一個開心的表,然后拿起手帕假裝了眼淚,諷刺的是,的手中還拿著一淋淋的藤條。
以為那個被扔在山上的野孩子應該早就死了,沒想到如今卻忽然回來了。
“你是那個姓鐘離的……”老爺也慢慢站起來,他的眼神比較復雜,既有一種不可置信的覺,又有一猥瑣。
華氏趕忙跑到老爺邊,說道:“老爺,當年把這個丫頭送上山,你直接就被提拔了,你說王母娘娘說的話,會不會都是真的啊?”
“哼,這世上哪有什麼王母娘娘。”老爺雖然上這麼說,但是心里確實在打鼓,二十年前將鐘離春送走的第二天,他便被齊威王提拔,家中十年來一直平安無事,自己也可以說是為所為。這鬼神之說,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夫人啊……不是我說您啊……”杜羽走到華氏邊,說道,“小姐今天回來,本來是大喜的日子,你怎麼能在這正廳打罵下人呢?”
“啊……我……”華氏表一陣變化,然后直接來了火氣,“我也不想啊!只是這賤人勾搭老爺!”
“夠了。”鐘離春冷冷的說,“這個丫鬟從今天以后就跟著我了,誰也不準欺負。”
鐘離春扭頭看著小夏,問道:“你什麼名字?”
“我姓夏……沒有名字……”小夏怯生生地回答。
“夏氏嗎?”鐘離春點頭記下了。
眾多下人一看,這小夏居然搖一變,了小姐的仆人了?!許多人紛紛看向華氏,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麼收場。
華氏雖然臉上掛不住,但這鐘離春的氣場實在非比尋常,的眼中不帶一,整個人散發出淡淡的殺氣。
“這……這……”華氏憋了半天,說了句,“既然小姐看好了你,妾也饒你一命吧……小姐的丫鬟不能沒有名字,妾賜你一個。”
華氏想了想,需要盡快討好這個“失散多年”的兒才是。
于是說:“就‘迎春’吧,今天的鬧劇就當是歡迎春兒歸來了。”
“哎?!”杜羽下差點驚掉了,“夏迎春?!”
“阿無,你咋啦?”阿大在旁邊問。
杜羽心說不好,自古以來就有俗語稱“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傳聞鐘無艷與夏迎春都是齊宣王的人,每當齊國有難,齊宣王就會找鐘無艷出面解決,可一旦齊國無事,齊宣王就在夏迎春那里夜夜笙歌。這夏迎春將來會是鐘離春的頭號敵人。
可又能怎麼辦呢?
這正是歷史,自己不能改變這段歷史。
老爺和華氏給鐘離春安排了一間非常雅致的房間,這里的條件自然不必說彘窩,就連鬼谷山上的竹屋都無法與這件雅致的房間相比。
夏迎春了鐘離春的仆人,“阿無”由于陪小姐學藝有功,也了鐘離春的護衛。
三個人回到鐘離春的房間,鐘離春的表很難懂,仿佛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眼神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但經常會看一眼杜羽。
“小姐。”夏迎春進屋之后,緩緩的跪了下來,“迎春首先想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
杜羽和鐘離春一愣,不知這夏迎春是什麼意思。
但鐘離春很快就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我只是覺得你很像當年的我,在這個家里人人喊打,所以不忍心看你去死。”
“不論怎麼說,小姐的救命之恩,迎春一定會盡我所能報答。另外,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為您的丫鬟。”
夏迎春一頭磕在地上,語氣里盡是悲傷。
杜羽一愣,心說這夏迎春不是史書上記載的著名綠茶嗎?怎麼看起來謙恭有禮,還知恩圖報?
“拒絕?為什麼?”鐘離春問。
“因為迎春對老爺和夫人有深深的恨意,恐對小姐不敬,迎春雖然激小姐的救命之恩,但絕不能以這樣的心態服侍您。迎春自當離開這座宅院,從此吃齋念佛,每天三柱清香,日夜為小姐祈福。”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鐘離春說道,“我對他們也有深深的恨意。今后你就跟著我,也沒必要再尊敬他們。”
“哎?”夏迎春一愣,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
“小夏,你起來吧。”杜羽也不忍心看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冤枉的,那老爺什麼德行我是知道的。”
“你們……”夏迎春流下了淚水,再次一個頭狠狠地磕在地上,頭上都磕出了,“大恩大德,迎春沒齒難忘……”
“迎春這個名字,如果你不喜歡也可以不用。”鐘離春一邊看著屋里的擺設,一邊淡淡的說道。
“不。”夏迎春抬起頭來,非常認真的看著鐘離春,“從此迎春的命就是小姐的,此生只為小姐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