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此言一出,倒是讓朱厚照覺得有道理。
如方繼藩所說,這些儒生,既然挖空心思想要建功立業,又猜測了蘇萊曼的心思。
那麼……主請纓,也就不難理解了。
如此說來,這一開始……就是布置好了的,不過是請君甕的把戲罷了!
蘇萊曼就算是再聰明,可這大明畢竟距離奧斯曼太遠,邊這群儒生,對漢地的了解肯定比蘇萊曼清楚,這群人日在蘇萊曼面前,就不得要灌輸許多他們自以為是的思想,如此……最終出現方繼藩所算計的況,也就不難了。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誰比誰聰明,本的問題,在于誰掌握的資源更多,誰看到的報,掌握的況更深刻。
朱厚照一想到方繼藩挖了個坑,直接將那蘇萊曼埋了,頓時大樂,開懷的道:“哈哈……老方啊老方,真有你的。不過……”
說到這里,他板起臉來:“今后,你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
方繼藩倒是詫異起來:“陛下,這……是何故?”
這不是方繼藩所了解的朱厚照啊。朱厚照最喜的,本該就是挖坑埋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蘇萊曼,以后留給朕。”朱厚照一臉自信滿滿的道。
方繼藩秒懂了,立即道:“蘇萊曼在陛下面前,不過是一只小蟲罷了,不過陛下既然對他有興趣,臣自是人之。”
朱厚照心里舒坦了許多,他越看方繼藩,越覺得方繼藩可,便連他摳鼻子的舉,都覺得與眾不同,這……想必就是屋及烏了。
他慨道:“真的想不到,朕還是年的時候,就仿佛在昨日一般,可轉眼之間,朕的太子居然要大婚了。老方,朕越來越覺得時間迫了!”
方繼藩也頷首點頭。
那個時候,太子還只是一個娃娃呢,剛出生的時候,大老鼠一般大,記得那時候,方繼藩抱著他,依舊還記得他來到新世界時的恐懼,以至于渾上下,瑟瑟發抖。
一陣唏噓,隨即朱厚照就讓人召了朱載墨來。
沒多久,朱載墨殿,行了大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而后,他的眼睛落在方繼藩的上:“見過恩師。”
朱厚照和方繼藩先是相視一笑,隨即,朱厚照就板著臉道:“最近可讀書了嗎?”
“不曾有。”朱載墨的回答很耿直!
朱厚照的臉頓時有些糟糕。
這時,只見朱載墨又道:“兒臣近來在研究作坊,發現這作坊和治國,道理是相合的,尤其是近來京師的一些大作坊,上上下下有數千上萬人,如何合理的利用獎懲來約束人員,又如何讓所有人能夠各司其職,這里頭都是學問。”
朱厚照的臉這才緩和一些,卻又道:“你這逆子,真是糊涂混賬,朕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哪里似你這般日游手好閑,朕……朕……”
朱載墨頓惶恐,他是極畏懼朱厚照的,或者這是老朱家祖傳的心理罷。
他忙是道:“兒臣萬死。”
“你以為朕不敢罰你嗎?朕今日不罰你,你豈不是要飛上天去啦?”朱厚照背著手,繼續道:“從明日開始,朕要你的足,足一年,朕絕不容你日游手好閑。”
朱載墨臉變得更壞,一臉的誠惶誠恐,他可不愿日呆在東宮,這和殺了他有什麼分別?
可現在,他的上皇祖父走了,再沒有了依靠,人為刀俎,我為魚,他只能心里暗暗苦。
朱厚照托著下,隨即又道:“又或者……尋一個其他的懲罰?嗯,什麼懲罰好呢?那就罰你將方小藩娶了吧。”
“啊……”霎時間,朱載墨的張得極大,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厚照皺眉:“怎麼?你還敢不肯?”
“不不不。”朱載墨連忙搖頭道:“兒臣……兒臣遵旨。”
朱載墨開始懷疑,自己進了一個圈套,想了想,腦海里便浮出了方小藩的影子,心頭一熱,也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朱厚照一揮手道:“就這樣定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大婚之后,想來便可收收心了,小藩是自家人,朕正好讓管教你。”
朱載墨:“……”
朱厚照道:“朕賜一銅锏,老方你怎麼看?”
方繼藩的臉拉了下來:“陛下,切切不可,夫妻之間,該是和和睦睦才好。”
朱厚照搖頭:“這夫妻嘛,便如兩軍對陣一般,只有相互之間有了威懾,彼此方才不敢輕舉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要和睦……嗯,那朕賜小藩銅锏一支,再賜太子一柄劍,如此……方可高枕無憂,以后他們若是吵鬧起來,便不免要相互忌憚,唯恐吵鬧升級,舉起劍亦或銅锏來,舉頭便砍殺,他們越是心懷忌憚,自然也就不敢太過造次了。”
臥槽……
方繼藩震驚了。
好高級啊,這……這莫非是傳說中的核威懾理論?
朱載墨:“……”
朱厚照轉過頭:“太子以為呢?朕的主意如何?”
細細的看,不難看出朱載墨額上冒著細汗,他期期艾艾的道:“兒臣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那就這樣定了!”朱厚照道:“锏打夫锏,劍殺妻劍,如此,你們相互之間,才能和和睦睦,舉案齊眉,朕也就放心啦。”
既然商議定了,接下來,劉瑾一封奏書,上至張太后。
張太后于是請了太皇太后,此后再召方皇后來議了議,隨即命人測問八字。
這本是禮部的職責,必先經過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的程序。
這問名,便是問生辰八字,此后的納吉,則是取回八字之后,至祖廟進行占卜。
不過陛下讓禮部詢龍泉觀,倒是沒人敢反對。
太皇太后也對此欣然應允。
不出其然,龍泉觀那兒傳回的消息乃是天作之合。
李朝文大真人,據聞對他們的生辰八字,可謂是驚為天人,當場認為這是合的不能再合了,這是上天注定的姻緣,此二人若是結合,不但利家,且還利國利民……
他連忙上了一道萬言書,非常詳盡的解析了這生辰八字,里頭的話,雖是生難懂,不過卻讓太皇太后和張太后高興的不得了。
接下來,自是一切按著程序去辦。
方繼藩對這些繁文縟節,沒什麼興趣。
他只在乎結果好就行,自家妹子能尋到一個好歸宿,這也是父親和自己共同的本意,不得要修書,給父親報喜。
…………
玉門關。
此時,李政不敢輕易出關,他一直都在避風頭,寄于這風頭過去,再出關去。
外頭的搜捕,越來越了,這令他風聲鶴唳。
兩個護衛,每日在外打探。
就這般驚慌不安的呆了一個多月。
那護衛卻有一日,急匆匆的進來道:“李侍郎,李侍郎,不妙,不妙了。”
李政氣得咬牙切齒,如今還有什麼比現在的境更加不妙的消息嗎?
他看著護衛道:“怎的?”
“從京里傳來的消息,過往的客商都在傳呢,說是西山新城,推出大量的鋪面,這些鋪面銷售的極為火,為了爭搶鋪面,以至萬人空巷,這鋪面,現在價格已是漲到了兩百多兩銀子一丈了,且量還不小,隔三岔五,就推出了一批,這西山新城……要賺瘋了。聽他們的意思是,那三兩銀子的宅子賣的越多,未來流的人口便越多,這鋪子的銷量,自是越發的火。”
李政:“……”
李政懵了。
此刻……他的心不斷的向下沉,沉到了谷底,他臉鐵青著,竟是說不出話來。
完了。
這下真的完蛋了。
這樣說來……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三百。
這分明就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哪。
這樣說來……自己這一趟,非但折損掉了奧斯曼數不清的金銀,還讓方繼藩那狗東西,借機將新城建了起來。
自己等于是給那姓方的抬了轎子。
一念至此,李政頓時覺得惶恐起來。
若是如此,這些消息遲早要送去奧斯曼,或許現在,蘇萊曼皇帝已經知道事的本末了。
那麼……自己即便還有面去見蘇萊曼皇帝,這天大的罪過,怕也是吃罪不起哪。
李政錘了錘心口,覺得心如刀絞。
罪過……這是罪過啊。
那護衛和李政朝夕相,倒是心善,看著李政如今的模樣,卻不道:“李侍郎,不如我們與你告別吧,我們只當沒有見過你,這奧斯曼,怕是李侍郎也去不了,李侍郎往后自謀生路。”
“天下之大,哪里還會有老夫的容之!”李政臉鐵青,嘆息著,隨即,他咬了咬牙,齜牙裂目的道:“還得去奧斯曼,要去見皇上,我一定要去見他。你們放心,這世上沒有人能殺死老夫,沒有人可以,今日遭遇些許挫折又算什麼,即便回到了奧斯曼,老夫也要教皇帝以禮相待,他日……老夫還要卷土重來……”
護衛詫異的看著李政,他無法理解,這個已經到了絕路的人,如何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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