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他他走了?”周氏看了看外邊,神有些糾結的問道,那人走了,是不是不用擔心他會把閨搶跑了?
秦晚秋點點頭,“好像有急事。”
面上不顯,但周氏的心裡著實還是狠狠鬆了一口氣,同時又不有些奇怪,當初小晚明顯是被拋棄的,原本以爲是小晚的家人嫌棄是個娃纔會狠心不要,可今天看那男人的表現顯然一點也不像是嫌棄閨的樣子,相反,還疼珍惜得很,那當初爲何
秦晚秋聽了的問話,也沒瞞,簡單的將當年的事說了一下,只是有意無意的將董天麟和琦瑤的份給省略了未提起。
聽完,周氏和秦大郎兩人都呆了半晌,他們倆顯然完全就沒想過真相竟會是這樣這樣一個天大的悲劇!
“真是造孽啊!”周氏忍不住抹了把眼淚,原本心裡還一直對董天麟有些敵視,可現在卻又忍不住替他說起話來,“小晚,以後你好好陪陪你爹吧,這麼多年來他的日子還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以後你可要好好孝順他知道嗎?”
一夜之間心的妻子和孩子都沒了,這種悲劇,是本無法想象得出來作爲一個丈夫、一個父親,那個男人心裡會有多痛苦多絕。
秦晚秋微垂著眼,點點頭,“我知道。”握著雙手,心裡既疼又恨。
原本還未確認下來這份關係時,聽到那段悲劇往事還能當做聽故事一樣,只心裡有些嘆息罷了,可是如今至親緣關係已經得到驗證,卻再無法將自己當做一個局外人,縱然還未做好心理準備,還未能出那聲“爹”,可是上,卻會爲他到心疼,琦瑤和那一個同一母同胞卻遠沒有幸運的弟弟妹妹慘死,更令不心生恨意。
此仇不報,也是枉爲人了!
秦晚秋深呼一口氣,下心底的濃重的負面緒,替娘了眼淚,“娘,怎麼沒看到表姐啊?”
聞言,周氏卻是猛地一拍大,“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我倒是給忘了,還好你提起來了,你表姐回馬王莊了,可是長了脖子盼著你回來呢,都快急死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周氏嘆了口氣,“季家那小子,眼瞅著像是要不行了。”
“怎麼會?”秦晚秋登時一驚。
原來,自季明軒投河自盡未果之後,他的便一下垮了下來,整個人是日漸消瘦,風一吹就能跑了似的,時不時就要臥牀幾天,連書也沒辦法念了,只能終日在家好好休養,結果前段時間一場洪澇席捲,他這抵抗力太差又染上了瘟疫,雖然有秦晚秋的方子普及,瘟疫很快就被治好了,但是他的子卻是更加破敗了,竟是終日臥牀不能起來,整個人更是瘦了皮包骨,他老孃急得要死,可是找來大夫看了人家卻也是束手無策,天天灌藥總之就是不見好,甚至一日日更嚴重了起來,一段時間下來,季明軒整天昏昏沉沉昏睡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多,眼看著都進氣比出氣了似的,他老孃是整天整天的抹眼淚,差點沒把眼睛給哭瞎了。
周巧月本是不知道這事兒的,可是想著在姑姑家也住了太長時間了,也想回家看看,所以瘟疫平息之後就跟著家人一同回了馬王莊,結果一回去就聽到村裡到在傳,說是季家小子快不行了,當時這心裡就嘎登一聲,有心想要去看看,可是又想到自己和季明軒現在在外人眼裡早就不是夫妻了,在上門去看他也實在說不過去,回頭家人的脊樑骨都得被人給斷了,是以心裡很是猶豫。
只是沒想到的是,纔回家沒兩天,季明軒的老孃,的婆婆就上門來了,竟是哭著求去看看季明軒!
原來,季明軒整天昏昏沉沉的,裡卻時常會念著周巧月的名字,起先季母心裡頭是很不舒坦的,甚至在心裡把周巧月這個“狐貍”罵了不知道多遍,可是眼看著兒子竟是一天天的昏睡時間越來越長,哪裡還能坐得住,琢磨著既然兒子這麼看重周巧月,說不定把周巧月來了能兒子好起來,於是,季母一咬牙就豁出去老臉上門求周巧月了。
周巧月一看季母這樣,心裡就有了預,季明軒肯定已經是非常嚴重了,當即也顧不得再想別的,忙就去了季家,結果一看季明軒那副模樣,當場就淚流不止,也不知是聽到了周巧月的聲音還是巧,季明軒很快就醒了過來,看到周巧月,竟是也不流下淚來。
一些看到周巧月上季家,特地跟著來看熱鬧的村民看到這對年輕小兩口這般模樣,也是忍不住一陣嘆息,不人都說,季明軒會變這副模樣其實就是得了相思病,心結難解了無生趣,如今見此形,暗地裡真是不知多人在罵季母作孽的。
當初周巧月會尋死,一來是覺得自己被休了遍無茍活於世,但是更重要的,卻還是因爲季明軒,與他分離令痛不生,所以纔會一時想不開輕生。如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沉澱和家人的開解,雖已漸漸解開了心結,可是對於季明軒的心卻是從未改變過,如今見他這副模樣,自是擔憂心痛不已,便也不顧他人的目,日日親自去季家照看陪伴季明軒。
季母驚喜的是,季明軒還真的稍稍轉好了些,雖然還是時常昏睡不醒,可與之前比起來,他清醒的時間顯然變多了,甚至他的眉宇間都時刻流出滿足安心的神,再也看不到那消沉鬱的緒,只是這好轉也只是相對於之前他的狀況來說而已,事實上季明軒仍舊是極其虛弱,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中,旁人一看,完全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所以周巧月纔會那麼急著盼秦晚秋回來。
聽完這些,秦晚秋一時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沉默許久,唯發出一聲輕嘆。
“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今天晚上就住在小舅家了。”
“你這一路風塵僕僕的回來多累啊”周氏皺著眉嘀咕著,卻也知道這人命關天的事兒,自然是趕早不趕晚。
馬王莊是隔壁鎮的,離著秦家村距離可不算近,等到秦晚秋坐著馬車到達馬王莊時,天已經有些昏暗了,這時候正是晚飯飯點,村裡炊煙裊裊,倒是一派祥和。
周曉波一家剛剛做好晚飯端上桌,就見外面來了輛馬車,仔細一看,發現好像是妹妹妹夫家的,頓時心裡一喜。
“小舅小舅母表哥。”
“小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胡杏兒忙上前握住的手,臉上也不由展開了笑容。
兒那筆糊塗賬,也是擔心死了,如今看到秦晚秋來,心裡可算是鬆了口氣。
“今天剛回來,聽我娘跟我說了那事,我就趕過來了,表姐還在季家?”
一聽對這事這般傷心,周家人心裡別提多熨帖了。
“我剛準備去你表姐回來吃飯呢,小晚你也還沒吃飯呢吧?正好我們也還沒筷子,你先進去吃著吧,我去你表姐。”
“晚飯等會兒沒關係,小舅母我和你一起去吧,先去看看況。”
季家和周家中間隔了不人家,不過也就是多幾步路而已,胡杏兒帶著秦晚秋很快就到了。
季母見過秦晚秋,還被周氏給指著鼻子罵了一通,騎在上打了一頓,這麼深刻的記憶,就算想不記得都難,是以一看到秦晚秋,臉就沉了下來,不過也知道自己的兒子還等著人家救命呢,到底也沒敢撒潑,只是也沒給什麼好臉罷了。
胡杏兒斜眼瞥了眼那副沉沉的表,忍不住啐了一口,甩臉子給誰看呢?個作孽的老貨!
秦晚秋倒是一點沒在意,事實上直接就把季母給無視了,直接跟著胡杏兒進屋。
季家原本條件還是可以的,但是季明軒他爹死得太早,他娘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個小娃娃累死累活也就能弄點母子倆的口糧,其餘平時的生活,兒子娶媳婦兒,還有供季明軒唸書都是啃的老本兒,十幾年下來那點子家底早掏空了,不過房子卻是早年季母嫁進來時蓋的,不是什麼青磚瓦房,但卻也比人家的茅草屋要好了很多,屋子也大,在村裡來說也還是不錯了,只不過先前那場洪澇的洗禮把房子給毀壞了些,現在看上去顯得有些破敗。
屋子裡並沒有多傢俱擺設,季明軒的屋子更是簡單得很,一眼看去最顯眼的就是桌子上的一些書和筆墨紙硯,倒是憑給這簡陋的房間添了兩分雅緻。
剛一踏進房間,一濃郁的藥味就撲面而來,加之屋子裡長時間住著一個病人,就算收拾得再幹淨,也總難免會有一些異樣的氣味,這個時候正好季明軒也醒著,周巧月正在陪他說話,聽到聲響扭頭一看,頓時周巧月就驚喜的撲了出來。
“小晚!小晚你可算回來了”說著,卻是忍不住有些哽咽了。
這段日子是整天擔驚怕,生怕季明軒忽然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心心念唸的就盼著秦晚秋能早點回來,在看來,這個表妹實在非常厲害,好像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有在,一切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秦晚秋抱著,輕輕拍拍的背,只覺得手裡的實在太骨了,顯然,在家住了那麼長時間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又沒了,而且還比以前更消瘦了。
心裡輕嘆一聲,秦晚秋聲安道:“好了表姐,別怕,我先給他看看。”
走到牀邊細細打量了番季明軒,秦晚秋更是心驚不已,這簡直都瘦一把骨頭了!原本清俊的臉也沒法兒看了,慘白慘白的一片,雙眼凹陷顴骨凸出,簡直比上輩子死的時候也不差多了!
“表妹”大抵是前兩次見面秦晚秋的冷臉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這時看到了,季明軒還是本能的心尖兒一,出了一抹笑來。
秦晚秋眉梢微挑,倒也沒再說不準他攀親戚的話,只是面無表淡淡道:“手出來。”
季明軒的笑都僵住了,有些僵的出手來,當秦晚秋那有些涼涼的指尖到他的手腕時,他的心尖兒得更厲害了,上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兩眼的瞅著周巧月。
表妹好可怕,還是他的月月最好了。
周巧月滿心焦急,可是看到季明軒那可憐害怕的樣子又實在忍不住有些想笑,實在是不明白,表妹那麼好,他怎麼就這麼怕呢?他也不是膽小那樣的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在面對什麼洪水猛呢。
事實上週巧月不知道的是,在季明軒的心裡,秦晚秋還真就是洪水猛一樣的存在,雖然長得很,也沒真對他做過什麼,可是一看到冷冰冰的臉他就覺心肝兒得厲害。
秦晚秋角了,臉上表更冷了,像是要掉冰渣子似的,看到季明軒一副小白兔被大灰狼逮住,忍不住瑟瑟發抖的樣子,不暗自樂歪了。
周巧月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秦晚秋的臉,想從的表中看出點什麼來,忽見眉頭皺起,心裡不嘎登一聲。
難道表妹也救不回來了?
想到這兒,周巧月就憋不住哭了出來。
“月月,月月你莫哭啊”
看著他焦急心疼的眼神,周巧月更覺得心中悲痛難忍,忍不住撲在他上嗚嗚的哭出聲來,“明軒,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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