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秦大郎剛出門打算去地裡,結果剛到門口一見這馬車,頓時嚇得一哆嗦,難道真是那什麼良親王來找他閨算賬來了?
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香的秦大郎這時就跟火燒屁了一樣,就在他心慌慌正要條件反關大門的時候,前面一輛馬車的車門打開了。
“大郎叔?”
“額?”秦大郎一愣,心裡陡然鬆了口氣,“是你啊擎蒼,你這是……”好奇的看向那兩輛馬車,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自家閨託他去明宣鎮找做瓷的師傅來著,難道人這就找回來了?
正想著呢,兩輛馬車上隨之下來了好幾個人,都是中年男人,其中有個年紀最大的看模樣約莫有五十幾歲了,此時正板著張臉,臉又黑又臭,活像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的。
“這幾位都是明宣鎮上有名的瓷師傅和畫工。”韓擎蒼話音剛落,那臉黑臭的老先生就忍不住鼻子裡噴氣了。
秦大郎雖然憨,但也不是傻子,看出來或許是韓擎蒼得罪了這老先生,而老先生的脾氣顯然不大好,心裡不覺有些不好意思。
得,自家孩子招了老人家不高興,他這當長輩的兜著些也是應該的,當下也不顧老先生黑臉,滿臉熱的笑著邀人進屋。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這秦大郎又天生長得就是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臉上笑容還那麼真誠淳樸,馮老先生雖然憋了一肚子火,敢槓上韓擎蒼的冷臉給他甩臉子,卻實在不好意思跟秦大郎這憨人鬧脾氣,只是心裡到底還是惱火,最後悶哼一聲,彆彆扭扭的跟著秦大郎進了屋子。
跟著老先生邊的幾個中年男人都忍不住笑了,老頭子看著脾氣又臭又,實際上就是隻紙老虎,這麼多年了也沒能改過來,一遇上和脾氣的他就蔫吧了。
“閨哎快出來了,你讓擎蒼給你找的師傅到了!”
馮老先生一聽這話,頓時鬍子又翹起來了,好啊,敢還有個罪魁禍首呢!
於是,秦晚秋興沖沖地剛一出來,就對上了一位老人家要噴火的眼神兒……忍不住了把自己的小臉,難道最近長得越來越討人嫌了?
“小晚。”韓擎蒼那雙冷冰冰的眼睛霎時被一撮小火苗點著了,看到臉上有些糾結的表,心裡好笑,“這幾位都是明宣鎮最好的師傅,除了五位畫工,其他都是這位馮老先生的徒弟。”
“姓馮?”秦晚秋眼睛一亮,姓馮,這把年紀了,還是明宣鎮最好的瓷師傅,“難道是馮浩齡老先生?”
“哼!”馮老先生冷哼一聲,鬍子吹得更高了,沒否認。
“確是馮浩齡老先生。”見一臉驚喜,韓擎蒼只覺得自己這些日子被馮老先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各種橫眉冷眼的對待也值了。
秦晚秋樂了,明宣鎮馮家誰不知道,那可是世世代代與瓷爲伍的家族,而這馮浩齡老先生更是當今嵐國最好的瓷師傅,可惜這老師傅脾氣實在古怪,多人想拜他爲師,請他出山都求之無門。
“擎蒼哥,你是怎麼把馮老先生請來的?”靠近韓擎蒼邊,秦晚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韓擎蒼聞言沒回答,神略有幾分尷尬。
瞄了眼老先生臭臭的臉,忽然秦晚秋腦海中靈一閃,“你該不會是威脅人家了吧?”
韓擎蒼眼睛飄忽了一下,默默點頭。
他家丫頭想要的自然得是最好的,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盯上了馮浩齡老先生,可誰這老先生脾氣實在太了,第一次上門他扛了一箱白銀,被噴出來了,第二次上門他扛了一箱黃金,被掃把打出來了,於是第三次上門,夜黑風高夜,他直接把人從牀上扛出來了,然後卑鄙無恥的威脅人家,敢不聽話就把他珍的那些瓷收藏全部拍渣渣,後來索還用馮老先生做餌把人家幾個高徒都釣來了……
饒是淡定如秦晚秋,也不由的傻楞了半晌,詭異的沉默了片刻後,著角聲音有些抖道:“難怪馮老先生吹鬍子瞪眼看仇人似的……”真不冤。
韓擎蒼默默看著憋笑憋得發紅的小臉,目幽怨。
這一路上他都快被那老頭折騰死了,這丫頭竟然還笑話他,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衆人進了屋子,周氏就立即上茶上點心熱的招待開了,熱騰騰的茶喝著,香噴噴的點心吃著,衆人臉上的表都好了不,尤其那幾個畫工,都是被韓擎蒼高價挖過來的,純屬自願,此時被這麼熱對待,心裡就更滿意了,就連馮老先生的那幾位高徒緒也好了不,唯有馮老先生還是臭著張臉,不過吃著點心的速度可一點不慢。
糯糯的,香甜香甜的,還不膩人,不錯不錯。
秦晚秋輕笑道:“一路風塵僕僕,大家都辛苦了,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咱們千里迢迢請大家來是爲什麼了,主要也是因爲我實在喜瓷,可是如今市面上的瓷在我看來還是欠缺了幾分火候,所以才起了想要自己弄個瓷窯做瓷的想法,而我這瓷窯想做的呢,並非如今已有的那些瓷,而是更高工藝水準的瓷,所以才需要真正好手藝的師傅加盟,若先前有何不愉快的地方還請各位師傅勿怪,咱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實在看重各位的手藝,過於求才若了纔會稍有冒犯……”
“哼,詭辯!”馮老先生鬍子一翹一翹的,顯然心裡不痛快得很,“小娃口氣倒不小,有想法有自信是好事,可自信過頭可就是不自量力了。”
更高工藝水準的瓷?不是他看不起小丫頭,這想法他早就有了並且研究許久了,可還不是彎彎繞繞遲遲沒著路子?一個小丫頭,怕連瓷是怎麼做的都不知道。
魚兒上鉤了!
秦晚秋暗自揚起角,眼中狡黠芒一閃,跟只狡猾的小狐貍似的。
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一疊圖紙,秦晚秋笑道:“是不是不自量力,馮老先生先看看這些再判斷也不遲。”
馮老先生一臉好奇加狐疑,接過那疊紙一看,只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恨不得眼珠子都粘上去摘不下來,臉上的表越來越驚喜。
其他幾位師傅見他這副模樣,不心生好奇,也湊了上去,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卻沒人搭理,大家都跟馮老先生一樣迷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疊紙。
“小晚,這……”秦大郎也是心裡奇怪,腦袋,這幾位沒啥問題吧?
“放心吧,幾位師傅好得很,不過估計等他們回過神來還得要不時候,咱們先出去吧。”
“正好時間不早了,我得去準備飯菜了,幾位師傅千里迢迢的過來不容易,當家的你趕的去鎮上割點,拎幾條魚……”夫妻倆麻溜的出去了,屋子裡秦晚秋和韓擎蒼未婚小夫妻倆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一同離開去了後院。
“小晚,這個,這個給你。”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韓擎蒼有些彆扭的輕咳了兩聲,不待秦晚秋反應,倉惶一把就塞進了手裡。
“玉簪?”
通瑩白毫無瑕疵,澤溫潤而剔,一看便知是上等玉,可是最讓秦晚秋怦然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一雙雕細琢栩栩如生的並蓮。
一雙花,蓮開並,合歡屏暖,生死同期。
是否,這便是他選擇並蓮玉簪送給的真正含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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