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爵生日那天晚上,跟陸湛那廝喝了不酒才回到月牙灣別墅。
代駕開著車子到門口時,被一道影攔住。
代駕沒想到忽然從黑暗裏衝出來一個人影,連忙踩了一腳剎車,好在高端車型剎車能好,才沒撞上去。
紀深爵靠在後座,微醺的腦袋往前一衝,有抹煩躁,正要罵代駕會不會開車時,一抬頭便看見一道纖細的影,有些悉。
晃眼的車燈罩在人上。
紀深爵有一瞬的錯覺。
可再定睛一看,不是。
車前站著的這個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與記憶裏的那個人相差太遠。
紀深爵步伐虛浮的從車上下來,一手隨意搭在車門上,蹙眉瞧著站在車前的簡純,不耐道:“擋在我車前是要瓷還是想死?”
語氣兇的不行。
三月的晚上,北城微寒。
簡純上隻穿著件單薄的針織衫站在料峭春風裏,看起來單薄極了,目委屈的看著紀深爵說:“爵爺,我聽媽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今天一放學就來你家等你,等到現在……飯都沒吃上一口。爵爺,我是來給你過生日的。”
簡純手上提著一個蛋糕,又笑著對紀深爵滴滴的說:“爵爺,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
紀深爵越發覺得煩躁。
言歡和簡純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可到底是一個爹生的,這個妹妹倒是有事沒事就跑他跟前兒來獻殷勤,姐姐怎麽就天壤地別,甭說是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到現在一句生日快樂也沒給他發。
要是簡純這黏著他的勁兒,跟言歡那冷淡的脾氣,換換,該多好。
可紀深爵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兒,他就是犯賤,他就是喜歡言歡那不討喜的格。
討喜的人多了去了,言歡那不討喜的格反倒稀罕。
紀深爵掀了掀眼皮子,雖不喜簡純,可簡純這大冷天的親手做一蛋糕在門口等他,他也懶得說什麽難聽的話了,“我不吃蛋糕,回吧。”
“那給我爵爺做頓飯?爵爺工作到這麽晚回來,肯定沒好好吃飯吧?我上大學後,跟廚師學了好多菜式,我做給爵爺吃?”
紀深爵沒多耐,厭煩道:“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著啊,別擋著我道兒了,走吧!”
簡純站在那兒委委屈屈,被紀深爵兇的快哭了,眼角紅紅的看著他說:“爵爺就這麽不待見我嗎?姐姐為了去好萊塢發展……都把爵爺給甩了,言歡到底有什麽好,不過就是拜金,利用完爵爺就把爵爺一腳踢開!”
“你給我閉!”
簡純這通話徹底對準了紀深爵的槍口,也點燃了紀深爵心裏的怒火。
他可以認為言歡這不好,那不好,他也可以說言歡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兒,利用完他就把他給甩了。
這種話,他自己說可以,可別人不行,誰說,便是了他的逆鱗。
今晚陸湛喝了幾口酒,說話便放肆起來,說言歡是個拜金沒良心,當場就挨了紀深爵幾拳,還都是朝陸湛臉上打。
紀深爵是個護短的,從不講道理。
即使陸湛是幫他說話,幫他吐槽言歡,那也不行。
他說,那是抱怨,別人說言歡,就是攻擊。
紀深爵怒意衝衝的坐上車,將車門重重甩上,對代駕吼了一句:“開進去!”
簡純還站在車頭前擋著路。
紀深爵麵無表:“過去,死了算我頭上。”
代駕摁了摁喇叭,開過去,簡純隻好狼狽的讓開。
別墅的大門,打開,隨著車子進去,又關上。
簡純被隔絕在別墅大門外。
紀深爵喝了酒,渾有點熱,到了家後沒急著進屋,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就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晃。
合/歡樹下的秋千,呀,紀深爵靠在鐵製雕花的白秋千上,看著頭頂發芽的合/歡樹,生無可的喃喃道:“再不回來,我就把你的樹挖了煮藥喝。”
他倒是要看看這破合/歡能不能解相思之苦。
人都是騙子。
紀深爵兩條大長點著地,坐在秋千上與他氣質極為不符,外表像是個大人,可坐在那裏晃來晃去的模樣,又像是個孤單傲的小孩,冷冷默默,可可。
他仰躺在秋千上,抬頭看著星空,別扭吐槽:“杉磯就那麽好。好萊塢不就一破農村,有什麽好。”
好了,現在連個晚安也沒了。
紀深爵,你徹底失寵了。
紀深爵生無可的靠在秋千上,想著那個忘恩負義的人,在心裏詛咒了幾百次洗頭停水。
……
杉磯,片場。
言歡的手機在今早開始就不翼而飛了,找了半天,可人在劇組,也沒空玩兒手機,一場戲拍完,妝還沒卸,一看手表時間,才發現國已經過了十二點。
紀深爵的生日過了。
祝福也晚了。
言歡在後臺化妝間翻箱倒櫃的找手機,此時kelly不急不慌的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將的手機遞給,“在找這個?”
“你在哪裏找到的?”
Kelly落落大方的承認道:“我怕你犯傻還想著回國給你男朋友過生日,所以今天早晨呢,我就從你包裏把手機拿走鎖在保險箱裏鎖了一天,現在你男朋友的生日也過了,接下來你該專心拍戲了吧。”
言歡拿過手機,蹙眉咬瞪著,“Kelly,你太過分了!”
Kelly一愣,沒想到言歡反應會這麽大,“喂,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要不要這麽不識好人心啊?”
言歡握著手機妝都沒卸,便離開了片場。
從片場跑出來,已經夜,距離紀深爵的生日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言歡握著手機坐在臺階上忽深深地無力。
抑了兩個多月的緒,莫名的在這一瞬間,猛然發。
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眶湧了出來。
Kelly追了出來,看見坐在那裏安然無恙時,歎了口氣,恨鐵不鋼的說:“就因為我沒收你手機你覺得委屈就哭?”
言歡本不是那麽容易覺得委屈的人,可現在,真的管理不住自己的緒,將臉埋進雙臂中,帶著哭腔的聲音哽咽道:“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好聲好氣的說話通,讓我一個人靜靜。”
Kelly看著,無奈的笑了一下,而後踩著高跟鞋,坐在了邊,從包包裏掏出紙巾遞給,調侃道:“別哭了,明天還要拍戲,把眼睛哭腫了怎麽上鏡啊?好萊塢的後期可不會給你修腫眼泡和紅啊。”
言歡想哭,可連哭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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