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人的驟然發,男人怔住了。
他似乎沒想到人的心里藏著這麼多的苦悶和怨恨,傻乎乎的看著人,好半天都沒吭聲。
許久之后,他猛然咳嗽了一聲,然后咳嗽得越來越厲害。
那模樣,似乎要將心肝脾肺腎一起都給咳出來似的。
人見狀,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上前去給他拍著后背順氣。
然而男人本止不住咳嗽。
剛開始只是咳嗽,后來咳到吐。
原本因為發燒而變得通紅的臉此刻因為劇烈的咳嗽和吐已經發白,雙眼瞪得大大的,一只手的抓著床單,一手的抓著脖子,一副不上氣來,隨時都要去了的模樣。
人嚇到了,趕忙喊道:“男人,相公,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啊,你快點緩過來,你快點啊!”
人驚慌失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嚎啕大哭道:“你別嚇我,你快點緩過來,我不說你了,我不罵你了,我要你好好活著,我和孩子都需要你啊。”
穆雪看著況不對,趕忙上前查看況。
快速查看了男人的況之后,直接抬手取出針包來,給男人扎針。
隨著穆雪的手快速的揮著,一的針落在男人的上。
人害怕得要命,可是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做什麼,更不敢問穆雪男人是個什麼況,就怕因為的關系,耽誤了男人 救治,真的讓男人撒手人寰了。
穆雪的作很快,也很及時,原本一副已經不行了的模樣的男人,因為的手而漸漸平緩了下來。
他的呼吸由急促變得平緩,面由白轉紅,整個人眼可見的在變好起來。
如果說剛剛他已經一只腳進了鬼門關,那麼這會兒,便是生生的穆雪給拉了回來。
穆雪見狀不由得輕輕松了口氣。
還好,救治得及時,暫時死不了了。
過了一會兒,給男人取了針,對人道:“別再刺激這位大哥了,他的況不太好,不得刺激,很容易出事的。”
“不過這個尸,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們都是要理掉的,不然的話,只會害了你們。”穆雪說。
人聞言沒有說話,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男人在這個時候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抓了人的手,輕聲說:“婆娘,好,我答應,燒了吧。把爹娘他們的尸,讓他們拉走,燒了吧。”
人驚訝的看他:“你不是……”
“是,我是不希爹娘落得個死無全尸,不能土為安的下場。可是你說得對,是我害了你和孩子。如果再停尸下去,會害了你們,我愿意,愿意讓他們燒了爹娘的尸。”
男人的眼中續滿了淚水,他哽咽道:“你說得對,是我自私了,是我沒有考慮到你們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非要把爹娘的尸留下來,或許我們一家人都不會得病,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是我的錯,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婆娘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嗚嗚……”男人說著,哭得不行。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男人不見得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他非要將父母的尸留下,在尋常人看來并沒有什麼錯。
畢竟村子里像是他這麼做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只是剛好到了水災,剛好上了瘟疫,剛好他們一家都病了,這就注定了這尸必須要理掉,以最殘酷且直接的方式理掉。
否則,誰也不知道,尸會不會殘留點什麼不干凈的東西來,讓人得病。
人看到男人痛哭,不由得狠狠的別過頭,咬著,同樣哭得不樣子。
和男人的一直很好,和公婆也相得很好。
要說燒了公婆的尸,也心疼。
可是再心疼又怎麼樣?死了的人已經死了,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啊。
總不能因為死的人已經死了,他們也不活了,跟著去死吧。
穆雪見狀,知道理尸的這事兒應該是妥了,也沒有打擾小兩口,帶著人退出了房間,把房間留給了他們兩口子。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人才出來。
看著穆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讓穆小姐見笑了。”
“沒有。”穆雪笑著搖頭。
人道:“我男人已經同意把尸理掉了。這有病的尸,估計骨灰也不能單獨留出來,還請穆小姐幫忙挑個好點的地段,燒了之后直接連土帶灰的把我爹娘他們給埋起來吧。”
隨后,人又說了公婆的名字。
“勞煩穆小姐幫忙立個墓碑,如果我們能夠僥幸在這場瘟疫中活下來,也好讓我們以后能找到人,找到祭奠的地方。”
穆雪聞言微微點頭,應了:“好的,沒有問題。那這尸我們就先抬走了,您和您夫君好好通一下,別著急上火,大哥他如今的況不好,不得刺激,您好好和他說話。”
“放心吧,我會的,剛剛那一下,給我嚇得不輕,我會好好和他說 。”人應了。
穆雪見狀,這才安心的帶著人去搬運尸。
搬運尸的時候,穆雪他們險些沒給臭暈了。
尸停了有快兩個月了,早就已經腐爛得不樣子了,虧得是用棺材給裝著的,雖然沒有落釘,但好歹還有個蓋子給遮掩一下氣味。
穆雪讓張大有帶著兩個士兵把尸抬到無人居住的空曠區域去停放,最好是那種附近就能埋葬的地方。
后續還有那麼多的尸要運過去,這個村有十多家都死了人呢,有的家里一個,有的家里兩個,還有三個 的,零零總總算下來,怎麼也有二十多尸了。
人他們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其他家庭,肯定也會提的,穆雪必須要多想一點才行。
等張大有大地這士兵和尸走了,穆雪才帶著人去了第二戶人家。
第一戶人家的不容易已經讓穆雪有些準備了,但是后來,還是覺得有些低估了這些村民的頑固不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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