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嘆了口氣，這麼遠，如何才能在最短時間回到大端。

　不過人間界的空氣就是不一樣，比起地府的暗森冷，實在是好得多了。

　這商隊約莫是要去往北境做生意的，運的大多都是一些棉布匹，北境四季如冬，對冬的需求更是巨大。

　這也就給一部分人制造了賺錢的商機。

　只是這里距離北境還遠得很，若是照他們如今這個腳程，只怕是還要走上一個多月才能抵達北境，正巧一個月后便是北境最冷的時候。

　這商隊約莫有兩三百人，規模還算大的。

　“罷了，看來是指不上了。”

　白婳幽幽地嘆了口氣，敲了敲小老虎的頭，問：“你可還能繼續傳送？”

　“不能！臭人，你想都別想！”

　它是說不出話來的，只能發出嗷嗷聲，然而契約一旦形，它心里想的什麼，白婳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子沒騙你，撕破虛空需要強大的法作為支撐，老子被困了千年，天道放在我上的鐵鏈，每日都在吸取我的力量，而今力量衰減，一天頂多也只能用一次罷了。”

　白婳：“……”

　“廢！早知道還不如讓你被困死在九重天算了！”

　還讓費了這般大的勁兒將它給放出來。

　不過白婳做事向來都有打算，知道彪乃窮兇惡極之，一旦被釋放出來，人間必遭慘禍，故而才給它下了套。

　又是料定了彪的子絕不會那麼言聽計從。

　喜歡事事都算計得恰到好，分毫不差，將人心這一塊兒更是拿得死死的。

　白婳聞言，在心里測測地冷笑說：“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放老子出來，天道必定會追殺你，嘿嘿，臭人，你死了，老子可就自由了！”

　“赤烏說的還真沒錯，你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既然簽訂契約，怎麼著也得拉你下水，你怕不是忘了，這世上還有生死契這種東西。”

　生死契嘛，便是將兩人的命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然知道天道會追殺，不然怎麼會和白虎簽訂生死契呢，畢竟在關鍵時刻，這貨還是能靠得住的。

　它想要活命，就得拿命來護著。

　事到如今，白虎才知道這人的算盤從一開始就打得十分響亮了。

　簡直將它算計得一點兒余地都沒留。

　這人簡直壞了！

　心肯定也是黑得的！

　“放心，有你在，本殿肯定死不了，就算死了，有你墊背那也值了不是？”

　最后，不知道給那群人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讓商隊的人帶著他們一同前往趕路，還暗在他們上下了疾行符，原本一個月的路程，是短了五天。

　“姑娘可真是我們的貴人，這趟路我們也走了好幾遭了，還是頭一回這麼快呢。”

　眼看著就要走出沙漠了，商隊自是高興，不過他們好像都將那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沙漠本就危機四伏，不就是沙塵暴龍卷風或者是流沙席卷，還好這一路上他們都沒遇見。

　只是到了夜里，沙漠的氣溫就格外的低，為了防止夜里沙塵暴來襲，他們會挖一個沙坑，上裹上皮將自己埋進去，然后睡覺。

　這樣即便是沙塵暴來襲，也不至于讓黃沙進了口鼻，更能寒。

　約莫明天下午，他們就能抵達北境境。

　這十天時間倒也不是沒想過讓白婳再用幾次虛空之力，只是這貨太久沒有來過人間界，如今更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若是在撕裂虛空，將給傳送去更為偏遠的犄角旮旯破地方，可真是連哭都沒得哭。

　所以也就只能放棄了，先抵達北境，這樣至距離大端會近一些。

　只是聽說蕭太傅帶兵出征討伐北境，為大端帝報仇，這一路上白婳也聽說了不說。

　如此一來，可先行抵達北境都城，說不定還能遇見蕭君策。

　“姑娘，這襖子你先披著吧，越是靠近北境都城，這氣候就越是惡劣嚴寒，你這般弱，怕是會扛不住的。”

　先前帶頭的那位郎君紅著臉過來給白婳送了襖子，同行的一位姑娘卻是看得眼紅，甚至泛起了淚。

　“姑娘莫要傷懷了，段郎君只是覺得那姑娘在大漠里迷了路，怪可憐的，才會如此罷了，這一路上，段郎君對您的細致，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呢，等忙完了這單生意，段郎君就會去咱們家提親了。”

　姑娘旁的小丫鬟安著說。

　可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出來段郎君對白婳的諸多照顧。

　只是那位姓白的姑娘子古怪，整日抱著那只白的小老虎自言自語，要麼就是逮著那有三足的怪鳥說話，著實是個怪人呢。

　白婳眼尖兒地瞧見那姑娘紅了眼眶，目也時不時的看向自己這，想來應該是妾有而郎無意了。

　“想來你的堂妹應該比我更需要這襖子。”

　姑娘聽了的話，子忍不住瑟兩下，正巧段郎君看了過來，小姑娘就更委屈了。

　段郎君了手中的襖子，似有些為難，咬咬牙說：“車里還有許多襖子，我再拿一件給便是。”

　說著，他將襖子塞進白婳手里，轉頭就去拿一件新的襖子出來，其實那姑娘有自己的襖子。

　段郎君轉時，不曾看見白婳眼里的鄙夷。

　赤烏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暗自罵了聲：“呸，真不是個好東西！”

　白婳將襖子裹在上，一并將白虎也給塞了進去，挑眉道：“何以見得？”

　“若是同時有兩件襖子，為何不先給自己堂妹，反倒是向外人獻殷勤，無非便是想在你面前博個好，讓你對他另眼相看罷了。”

　“彼時再去拿襖子給堂妹，便說明兩邊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想放棄。”

　白婳坐在火堆前，看著窩下休息的駱駝們，這漫漫大漠甚是孤寂，唯有駝鈴方可多了些許煙火氣。

　“你倒是學聰明了。”

　“切！那段郎君瞧你的眼神就不正常，好幾次夜里都盯著你瞧，咱們進了都城，可得快些離開，莫被這人給纏上了才是。”

　他們好歹也是活了數百年的人，若是連這點兒看人的眼都沒有，那可真就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