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王翠花醒的特別晚,睜開眼睛都是中午了。
就覺得腦子有點迷湖,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
在一看,四爺也在邊上睡著呢,這就很奇怪了。
這老東西每天準時六點醒,今兒這是怎麼了?
王翠花推推四爺,四爺坐起來,眼神前一秒還是朦朧的,下一秒看到墻上的鐘,眼神瞬間犀利。
騰地坐起來,怒氣騰騰的向外走。
穗子正坐在葡萄架下,面前攤著一本打開的冊子,手指緩慢地撥算盤。
到影后抬頭,對上四爺飽含怒氣的眼。
“于鐵人呢?”
“應該已經在去往邊境的車上了。”
四爺馬上想到昨晚回來后喝的那杯茶,如果不是里面加了藥,憑他的警覺不可能不知道兒子半夜跑路。
四爺轉要走,穗子忙開口說道:“爹,您甭去了,鐵跟著錦楠一起呢,我之所以下藥......就是不想讓你去。”
四爺僵,緩緩轉,瞪著穗子。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串通起來坑我?”
“恩。”穗子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瞄一眼四爺的臉,心里直呼阿彌陀佛,太嚇人了。
本來膽子也不大,這會都是撐出來的勇氣,如果不是提前做過心理建設,讓直面憤怒的四爺,也打憷。
“你們什麼時候跟錦楠聯系上了?”四爺的濃眉擰在一起。
他的兒子,跟一個危險人,對抗另外一個危險人,他簡直是不知該擔心哪個。
而他一貫沉穩的兒媳,竟然不攔著,甚至還幫于鐵一起坑自己!
“這就是個很長的故事了——娘!你過來一下!”穗子扯嗓子喊。
四爺的眼驟然變大,低聲音怒斥穗子。
“你要跟你娘說什麼!心就那麼大,不能讓擔心!”
如果不是穗子給他的印象太好,四爺這會早一腳踹過去了——這行為,簡直是于鐵附!
“爹,您放心,我有分寸,不該說的我一個字都不說。”
“咋了?鐵呢?”王翠花過來了,看老伴兒神不對,兒媳婦倒是一貫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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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你們坐,我有個事兒跟你們說,就是關于敬亭在特區,遇到了大爺爺的事兒。”
穗子頂著四爺吃人一般的眼神,把和于敬亭遇到了于有乾的事兒說了。
跳過危險的環節,盡量說的像是普通的相逢。
穗子保留了于有乾天龍社龍頭的份,只說是做買賣的老板。
“.......事的經過就是這樣,大爺爺那缺個婿,看上敬亭了。”
王翠花的張的大大的,都能飛進去一只蒼蠅。
“那老頭子不是說犯事兒跑到外地死了嗎?咋還跑那麼遠......他這不是來嗎,論輩分,鐵還要喊錦楠一聲姑姑,這都咋想的?”
“是啊,這事咱肯定不能答應,所以我爹決定認錦楠當妹妹,這樣那邊打不到咱們主意了,所以鐵這次出差,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哦,那這妹妹倒是能認。可是鐵過去能干嘛呢?”王翠花似懂非懂。
穗子回答婆婆的問題,可是眼睛卻是看向公公。
“敬亭這次,是一石兩鳥,一邊說服于有乾,一邊也是讓咱家天龍社。”
四爺明白了。
好一招一石兩鳥。
錦楠幫他救回胡太爺,穗子幫錦楠拿下天龍社龍頭的位置,這話穗子說的晦,但四爺卻是能聽懂。
“天龍社的買賣,你和敬亭能做?”四爺問。
他記得兒媳婦是有原則的,帶的生意一律不沾,這也跟的家庭背景有關。
穗子微微一笑。
“錦楠姑姑要轉型,以前的生意我幫不上忙,但是以后的,我和敬亭能給做東,多能說幾句話的。”
和于敬亭,可以憑借這次的,擴展生意版圖。
“可我聽咱家老爺子說,你大爺爺不是個好相的,敬亭過去,他能被說服?不能被留下當寨相公吧?”
王翠花沒看狗劇,這些劇不暇思索直接跳腦子里。
“娘你放心,我既然敢讓敬亭出去,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穗子這話不僅說給婆婆聽,也是說給公公聽。
四爺垂眸思考。
王翠花聽穗子說沒事,心就踏實了,注意力很快從于敬亭轉到于水生上。
“昨兒話說一半你個老東西就跑了,今天我把話給你撂這,不許你去找胡太爺,咱們可以出錢找人幫忙去找,要多錢都行,但是人是不能去的。”
王翠花就差加一句,你要是敢去,就別回來見我。
四爺抬頭,沖著穗子扯了扯角。
“錢不用拿了,我也不用去了。”
“恩?”王翠花有點不信,圍著他前前后后轉悠,“你這老東西是不是憋壞水呢?怎麼可能這麼好說話?”
四爺冷笑。
“壞水也不到我憋了,長江后浪推前浪。”
他這個前浪,終究是被于鐵兩口子聯手拍在了沙灘上。
穗子看公公表高深莫測,大概率是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干笑兩聲。
“爹,那啥......我掐指一算啊,你那義父肯定能平安回來,敬亭也能發點小財,真的。”
四爺要被氣樂了。
“正經玩意你不學,學了一堆七八糟的,這個掐指一算你倒是用的順暢。”
穗子眨眨眼,果斷向邊上挪了兩步。
王翠花一掌湖四爺后背上。
“什麼七八糟?!要不是我當年用這招養家湖口,你兒子早沒了,你閨也早沒了,到時候你就不會有孫子,孫子的孫子,孫子兵法,啥都沒了!”
四爺被媳婦拍了,一秒從霸道四爺變懼老男人,堆笑地哄王翠花。
王翠花沖他呸了口,怒氣沖沖進屋了,四爺地跟進去,還不忘扭頭對穗子酷酷地來了句:
“等鐵回來,你們倆我一起收拾——媳婦,你別氣啊,中午我帶你吃烤鴨去?”
前面半句說的多冷酷,后面那句就多狗。
穗子低頭,用淺笑掩去擔憂,手指繼續在算盤上撥弄。
如果四爺剛剛有低頭看一眼穗子面前的賬本,一定會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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