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糟糕了?”隗辛好奇他的回答。
雷尼爾閉上眼,似乎在從大腦的角落里挖掘那些已經變得很淺很淡的記憶。
“我生活在一個貧窮的地方,每天早上醒來能夠聞見餐館污水的臭味,夜里能聽到醉鬼在吵架,走在街上能夠看到群的老鼠和野貓,無家可歸的人卷著報紙睡在路上,癮君子醉生夢死,走在巷子里要擔心遇到搶劫,每周都有槍擊案……”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媽媽是個……是個護士,帶著我和兩個弟弟妹妹生活,很辛苦……”
隗辛頓了頓,“然后呢?”
“然后我……和很多人一起去了遠方,進行一場不正義的戰斗……太糟糕了,我不記得很多事,但竟然記得這樣糟糕的事。”雷尼爾睜開眼睛,“再然后,我終于回家了……但是現在我們似乎離家很遠,我在哪里?是不是發生了很多事?我為什麼不記得了……”
他眼睛轉向隗辛,又笑了,“矛頭蝮,為什麼你的表是這樣的?”
“我以為我會從你里聽出一大串堅定且熱烈的贊,沒想到你說你家鄉很糟糕。”隗辛攤手。
“它就是很糟糕,但是不妨礙那是我的家。”雷尼爾低喃,“它太糟糕了,我希它變好。不是單單讓家鄉的某一個區域變好,我希我的整個家鄉都是好的……”
隗辛手拍拍他的肩膀,“應該會的吧。如果我們的家鄉還能繼續存在,它會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慢慢變得越來越好的。當然在它變好之前,我們得想辦法阻止它變得更糟。”
“所以阻止它變得更糟是你的工作嗎?”雷尼爾說。
“算是吧。”隗辛說,“這份工作太難做了,我得找很多人和我一起做。”
雷尼爾說:“那我是你要找的幫手嗎?”
隗辛想了想,深沉地說:“我認為你是。”
雷尼爾咧出兩排閃閃發亮的鋼牙,“我也認為我是。”
“那你可以伙了。”隗辛說,“給自己起個合適的代號吧,比如我是矛頭蝮。”
“我竟然沒有資格得到你的真名嗎,士?”雷尼爾假裝傷心地說。
他從醫療材的反外殼看到了自己的臉,想了一會兒說:“唔,我鋼牙好了。這個代號也很炫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