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醒來,劇痛的幾乎讓末洺難以思考,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清醒。
月從樹梢落下,只將周圍勉強映出廓。
“韓劭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韓劭烐...”末洺艱難的坐起,環顧幽暗的四周,急促的喚著,他記得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韓劭烐依然是抱著他的。
所以一定就在附近...
四周樹影重重,茂盛的草植幾乎沒過小,末洺扶著一棵樹吃力的站起,然而腳下卻不知該邁向哪個方向,他擔心背離韓劭烐的位置越走越遠,只能站在原地不斷著韓劭烐的名字,最后嘶啞著幾乎拼盡全力...
終于,在他后不遠傳來韓劭烐虛弱的聲音。
“這...這里....”
末洺心口一,轉循著聲音找到了趴在草叢中的韓劭烐。
“你怎麼樣?還能嗎?”末洺跪在韓劭烐旁,他看不清楚韓劭烐的傷勢,卻能嗅到那陣淡淡的腥氣。
“有點難...”韓劭烐吁吁低著,痛苦道,“左臂和右沒知覺了。”
末洺努力冷靜下來,借著微弱月,手在韓劭烐的傷輕輕試探,發現韓劭烐的左臂和右小大概率骨折了。
拾取周圍的小樹枝,末洺用上撕下的布條做簡易的夾板綁住骨折的地方。
“是不是廢了...”韓劭烐不安的問。
“救援及時的話,我想不會的。”末洺低頭專注的綁著夾板。
韓劭烐松了口氣:“那還好,要是落下殘疾,以后就更難娶到媳婦兒了。”
“....”
頓了頓,韓劭烐又問:“你會嫌棄手腳殘疾的人嗎?”
末洺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不會,我只嫌棄蠢的。”
韓劭烐笑了,一口氣沒提勻,又咳了好半晌。
無法確知自己的方位,又還是晚上,顯然只能原地等待救援亦或是天亮,末洺想到那輛炸的車,如此大的靜,勢必能在今晚等來專業的救援團隊。
“我到餐廳后給阿德發了定位。”韓劭烐開口說,“他聯系不上我,應該會立刻帶人過來。”
末洺愣了下:“所以你早就看出不對勁了?”
“餐廳里的人說你包了場...”韓劭烐有氣無力苦笑,“可你是個分手連燈都要拆走的人,怎麼會舍得包下這麼貴的餐廳找我談事,你都還沒喜歡我....”
“...你知道你差點死在今晚嗎?如果那個時候我們連人帶車一起墜下去,你覺得你能等到你保鏢的救援?還能有機會跟我說這些?”
“你生氣了?”韓劭烐低聲問,“我是不是,特蠢?”
“是!”末洺幾乎毫不猶豫說。
“所以我才想討一個聰明的老婆。”韓劭烐往末洺旁挪了挪,出尚能活的右手輕輕拽了拽末洺的服,“我可以接調.教的,真的,你覺得我有哪里看不順眼得,可以在婚后....”
末洺撥開韓劭烐的手,起坐到離韓劭烐兩米遠的樹上。
夜下,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韓劭烐覺的出末洺在生氣,但氣的并不是他打趣的那幾句,他鼓起勇氣,一胳臂撐地,匍匐著朝末洺腳邊挪去,一邊吃力道:“末洺,我渾都疼....”
黑暗中,末洺看著韓劭烐如一只大蟲子似的蠕到自己跟前,翻了個,腦袋直接枕在了自己上。
低頭便能看清那張臉的廓,末洺越抿越。
“你上在流,最好別。”末洺警告,“撐不到救援就丟了命,別怪我。”
韓劭烐看著上方那張臉,月下依然俊人,上的傷痛都仿佛因這份景緩和了大半。
“本來就不怪你,說到底龐元清的目標是我,還是我連累了你。”
末洺扭頭看著一片朦朧的夜,淡道:“他本來也沒打算放過我,沒有連累一說。”
“眼睛...”韓劭烐忽的啞聲說,“好像流眼睛里了,末洺,幫我...”
末洺沒有說話,沉寂了幾秒后,冰涼修長的手指無聲的在了韓劭烐的眼睫上,一點點的去上面的跡。
韓劭烐閉著雙眼,角放松的上浮。
過了許久,末洺低聲開口:“韓劭烐,謝謝你...”
周圍太靜,便顯得這低輕的一聲在幽暗中格外清晰。
韓劭烐剛要開口,末洺又平靜的說:“我不會回避你救我的事實,但是韓劭烐,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你...”
韓劭烐沉默了好一會兒,啞聲問:“是因為周敘嗎?”
末洺手扶著額頭:“是。”
“...你依然不愿從過去走出來嗎?”
“不,我早已決心告別過去。”周敘將是他埋藏在心底永永遠遠的好念想,就像他去世的母親,為他記憶里最純白的存在,他會想念,但腳下會永遠向前。
“那你...”
“韓劭烐..我想我是在乎你的。”末洺打斷,緩緩說,“但我曾在你上投太多幻想,我不清楚這份是否足夠純粹,否則接你不過是重演過去三年...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己。”
這是他心真實所想,這場死里逃生,他相信了韓劭烐對自己的,可他無法相信自己。
這個男人愿為自己用生命博賭,但他拿命換的,不該是一份徘徊不定,也許還殘留著他人影的意。
韓劭烐手撐著地面,吃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挪到末洺旁,傾靠近。
月落在他高聳深刻的眉骨下,在深邃的眼底,像有一條溫的墨河流,韓劭烐輕聲說:“我至知道了,你不是不在乎我,只是不想的糊涂...你不確定對我的是否純粹,是因為過去那三年的相,那我們用時間慢慢確認,半年,一年,兩年...總會有確認的那一天。”
“韓劭烐,我不是一個溫順乖巧的人...”末洺看著韓劭烐的眼睛,“過去三年你到的我,沒有多是真實的,我不喜歡遷就伺候別人,有著很糟糕的過去和格,你...”
“難不在一起后,你還要家暴我?”韓劭烐笑著打斷,“那說好了,不打臉。”
“....”
“末洺,你本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優秀,真實的你強大到讓我連討好你的機會都沒有...”韓劭烐目溫,“你一點都不糟糕,所以你可以遇見像周敘那樣完的人,也可以獨自活的漂亮...”
末洺沒有說話,微微垂眸。
“末洺,我很高興你今晚能跟我說這些...”
末洺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污依然掩不住他深刻英俊的廓,月像在他臉上灑下了一層溫的薄紗。
末洺微微斂眉,抬手輕輕拭去韓劭烐臉上的污。
韓劭烐目微,忽的傾吻住末洺,舌尖撬開那片齒,不由分說的攻城掠地。
“唔....”
風聲,蟲鳴,最后彼此的耳邊只剩下沉促的息聲。
過了許久,韓劭烐扯了傷口才“嘶”的倒吸一口氣松開了末洺,緩和過來后還想湊過來繼續親,被末洺按著腦門推了回去。
末洺站起,離開韓劭烐起碼四五米遠的位置才又坐下來。
韓劭烐靠著那棵樹,看著末洺的方向,低笑著道:“不瞞你說,三年前遇見你的時候,我還是男...”
末洺看著別,聲音略冷淡,“不用告訴我這些,你不是為的我守如玉。”
眼瞧著話題要偏了,韓劭烐趕忙解釋:“不,我是想說我第一次給了你,活這二十七年,枕邊也只就有過你一個人。”
末洺角了:“這讓你很憾?”
“啊?沒,我不是這個意思。”
韓劭烐不知道話題怎麼就偏的這麼離譜,心急忙慌的想要解釋,忽然一束手電筒的強朝這邊掃了過來。
“是救援的人?”末洺站起,朝著源方向看去,足有五六個點。
“不。”韓劭烐微瞇起雙眼,“救援的人不可能那麼快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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