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辛千玉也不太買賬，他覺得，要不是辛慕圖省心，將他丟進寄宿學校，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更重要的是，辛千玉一轉學就被霸凌，辛慕卻半點反應都沒有，沒有問過辛千玉一句。

辛慕確實沒問辛千玉，有這個時間都拿來問被辛千玉毆打的同學了。辛千玉這樣猖狂跋扈，隔三差五就鬧出事故，沒說過他一句不好，還出錢出力幫他善后，已經算“絕世好媽”了！

這對母子，一嘮起這個就不困了，簡直是倒米一樣倒個沒完沒了了。

辛千玉痛陳自己如何不被母親關注，如何靠自己面對長的困難與煩惱。而辛慕則表示自己工作忙碌，當然沒時間管你，有限的時間都用來收拾你的爛攤子了，這還不算嗎？

在言談間，辛慕也有意無意抖落出辛千玉的輝事跡：辛千玉撕過的，簡直是三天三夜數不完。

辛千玉對著母親，也剛的，還說：我以為我愿意撕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人家的臉，我的手也疼啊！

辛千玉理直氣壯地做出剛發言時，并不知道宿衷就在一墻之隔的休息室，把他們母子吵架的容聽得一清二楚。

這當然是辛慕的算計。

跟宿衷說，辛千玉是一個惡劣的家伙，宿衷是無法相信的。要讓宿衷親耳聽到辛千玉吵架、出那任又跋扈的真面目，才算真正在宿衷面前撕掉了辛千玉的一切偽裝。

大概也吵得差不多了，辛千玉那點子陳谷子爛芝麻的混賬事都倒得差不多了，辛慕才干咳兩聲，微微一笑，說：“行了，我不跟你吵了。你是我兒子，我做母親的還是得多包容。”說完，辛慕就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對里頭的宿衷說：“你也出來吧。”

宿衷便從休息室里走了出來。

看到了宿衷時，辛千玉整個人都懵了，像是被天雷劈中，頭皮到腳指甲蓋都發麻。

辛慕只笑道：“你們現在住一起是吧？那你們一道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第10章 面對現實

辛千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他這一路都跟飄著似的，思緒也不著，一直在回顧自己到底跟辛慕說了些啥，好像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完了完了，他的楚楚可憐貧窮小白花形象是徹底毀了，并暴出他一直在欺騙男朋友的現實……

辛千玉很害怕，但他也不知道害怕什麼，手想出去抓住點什麼，卻又虛虛握住空氣，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麼。

宿衷回到家就跟平常一樣沉靜——然而，這沉靜讓辛千玉有些害怕。

辛千玉鼓起勇氣，慢吞吞地說：“衷哥——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騙人很難是不故意的。”宿衷語氣平穩。

“……”辛千玉噎住了：確實，騙人這種事怎麼可能不是故意的啊！

宿衷的眸子平靜無波。

辛千玉更害怕了，急忙說：“你、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宿衷安質地拍了拍辛千玉的手背，力度很輕，像對待一只驚的小。

辛千玉的眼珠都變得漉漉了：“真的嗎？”

“當然。”宿衷說，“說到底，你并沒有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不過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辛千玉的臉變得有些訕訕，默了半晌，才僵著舌頭含混地說：“因為……太喜歡你了。”

這是一句很真的真話。當真話到這種程度，說出來就很難為了，是以辛千玉一張玉白的臉都漲得通紅。

宿衷認真地想了想，說：“是想通過示弱來博取對方好的求偶行為嗎？”

大概是宿衷的用詞太過學到一種冷冰冰的程度，辛千玉臉上的熱紅很快褪去。他僵地點頭：“嗯，大概是這樣的求偶行為。”

“我明白了。”宿衷想通了之后很快接了這個現實，“你辛苦了，但其實沒必要。”

辛千玉的心咚咚的似一塊大石頭滾進深井里。

他想過很多次“真相披”后的“惡果”：宿衷怒不可遏？宿衷徹底失？宿衷疑神疑鬼？宿衷……

總之，他就沒想過宿衷會淡定地說：“辛苦了，但沒必要。”

辛千玉的心好像空了一個。

大概他的心底深，是更希宿衷惱怒、失控、質疑的。

而不是這樣，平靜又冰冷。

這場“辛千玉其實是個演員”的風波好像很快就過去了。就像是一顆石頭丟到了水里，激起的漣漪不過半分鐘，生活的深潭就重歸平靜，一切又和以前一樣了。

辛千玉還是那個溫怯懦的辛千玉。

宿衷也還是那個諸事不問的宿衷。

辛千玉原本以為，辛慕導演的那一場“揭掉假面”大戲會給自己和宿衷的生活造很大波瀾，結果，是沒有的。

生活就是生活本。

這天晚上，辛千玉與宿衷在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蕊蕾。

蕊蕾穿著一職業套裝，上還帶著一酒氣，應該是從應酬的席上剛結束就來了。辛千玉開門見到是，還訝異的：“蕊蕾？你怎麼來了？”

聽到門外的響，宿衷也從書房里走出來。

他上穿著藍的居家服，頭發沒有像在辦公室那樣梳起來，發端順地下垂著，看起來隨和不。蕊蕾看到了這樣的宿衷，也不覺愣了半秒：這男人也太好看了。

不過，蕊蕾很快從里回思緒，出職業化的笑容：“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只好到家里來找你了。”

辛千玉聞言覺得有些奇怪：“衷哥一直在家啊，電話怎麼會打不通？”

宿衷說：“因為我把拉黑了。”

“……”辛千玉和蕊蕾齊齊陷了片刻的怔忡和沉默。

蕊蕾無奈地聳聳肩，說：“我能進來說兩句話嗎？”

辛千玉后退一步，他心里是有些困的：蕊蕾和衷哥不是關系不錯的同事嗎？衷哥為什麼會把拉黑了？

說實話，距離宿衷提離職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而辛千玉卻仍未知道宿衷的狀況。

沒等到回答，蕊蕾率先一步踏進了屋里。

“別進來。”宿衷開口了。

宿衷是一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不喜歡外人踏足他的住宅。

看到宿衷臉上不加掩飾的排斥，蕊蕾無奈苦笑，退后一步，回到了門外，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知道在你看來，我是搶了你客戶和職位、害你辭職。但事實上，我個人對你一點敵意都沒有的……”

“什麼？”辛千玉的聲音陡然拔高，“你搶了衷哥的客戶和職位還害他辭職？”

蕊蕾吃了一驚：“啊，你不知道？”

這下到辛千玉尷尬了：宿衷上發生了這樣的大變故，他作為男朋友卻一點兒都不知。

宿衷沒興趣和蕊蕾探討這個問題，便說：“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蕊蕾更尷尬了，只說：“我只是來給你提個醒，大衛現在把氣撒在你上，說要全金融街封殺你，在老板的圈子里散播謠言，說你用骯臟手段排同事，凱文出事也是你的陷害導致的……他要用這樣的損招數來讓你無法在金融街里混下去。”

聽到這話，辛千玉拳頭都了。

面對蕊蕾看起來頗為“善意的提醒”，宿衷并沒有出領的姿態。他反而疑起來：“你跟我說這個的目的是什麼？”

蕊蕾嘆了口氣，說：“我們朋友一場，我也不想看到你混得這麼慘……其實大衛和你沒有深仇大恨，他只是覺得被你駁了面子，下不了臺，才這樣對你窮追猛打。雖然你很有能力，但沒有勢力，他真要封殺你，你是很難招架的。依我所見，你不如回去跟他認個錯，彼此給個臺階，他還是會繼續讓你留在公司當基金經理的。”

宿衷聽完這話，默不作聲，仿佛在評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