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怎麼辦?法師可有好的法子?”
“若是引起了,大端危矣啊!”
林承文已經心急如焚了,可凈慈看上去,毫沒有慌,如果今天沒有死人,棺材沒有被打開,他也許還不會這般張。
但不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居安思危,難免就要多想些。
“這是所的王朝,貧僧自會盡力相幫,世子莫要擔憂,還請回吧。”
他這算是應下了。
林承文松了口氣:“那便有勞法師了,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告知國公府,在下告辭。”
他知凈慈不喜被人打擾,連忙離開了法師府。
街道上冷清得很,除了雨聲,便什麼都沒有了。
只是他剛出了國師府的大門,那招搖的馬車就停在他面前。
楚玨從里面探出頭來,笑嘻嘻地喊道:“好巧啊林兄,這麼大的雨,不如來小弟這車上坐坐如何?”
林承文抖了抖上的雨水,還真就進去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馬車里一定有相伴,現在這里頭就只有他一人,蕓娘總是飄在他側,就算他想,也不敢啊。
和人比起來,還是小命要。
“林兄這是做什麼去了,一都了,我聽說你在義莊放了很多棺材,是為了這事兒去找法師的嗎?”
有蕓娘整日看著楚玨,這貨也老實了許多,楚相國自是樂意的。
他也只是聽說有鬼纏著楚玨,但自己看不見,而今楚玨強壯,又沒死,楚相國索也就不管了。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問,豈不是了子放屁,多此一舉麼?”
林承文冷哼一聲,楚玨尷尬地撓了撓頭,他這不是想顯擺一下自己消息靈通嘛。
“那林兄可否說說,那棺材的來歷?”
林承文白了他一眼:“同你說了有何用?一無是,還以為你能在北穆有所長進,現在看來,依舊廢。”
“你!”
楚玨想要發作,但還是忍了下來,說:“京城風平浪靜,只是雨下得多了些,況且你怎知本公子毫無作為?”
“本公子可是出錢出力,修繕河道堤壩,力排洪水解難,又撥款賑糧,解救百姓于水火,如此,可算是有作為了吧。”
他做的這些事,林承文自然知曉,不過大多數都是掛羊頭賣狗罷了。
他不過就是個甩手掌柜,但出錢倒也真的出錢了。
“楚公子若真閑的話,不如去幫我找個人。”
“什麼人?”
林承文附在他耳邊輕語,楚玨頓時瞪大雙眼。
“此事可真?”
林承文微微一笑:“保真。”
“好!”
這種追求刺激的事,楚玨當然喜歡去干了,當然,前提是得要命。
京城的排水系統要比別的州縣都要發達許多,故而就算是連月大雨,也還不至于將京城給淹了。
但其它地方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州縣被淹,糧食被毀嗎,秋季本就該是收的時候,而今大多數糧作都毀在洪水里。
百姓們沒得吃的,死的人也不在數。
洪水中總能看見一些尸被沖走,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人們一邊打撈尸,一邊發著牢。
“要不是那狗屁帝,咱們也不至于遭這麼多罪,連著下了兩個月的雨,是要把我們都淹死才甘心呀!”
“就是,人當皇帝本就荒唐,還要給建祠廟,算個什麼東西,幸虧死得早!”
“都說兩句吧,死者為大,給自己積點口德也是好的。”
站在高石頭的男人們都在打撈尸,能撈上來就撈,撈不上來就算了。
“積什麼口德,要不是那娘兒,咱大端能發大水鬧洪災?”
京城出現巨人毀掉帝祠的事早就傳遍了,也不是什麼,大家想說就說。
“就這樣的人,沒把的尸拉出來鞭尸都不錯了。”
今天的雨比前些天的要小些,那些木板推車們來回地拉運著尸,不管怎麼說,都是要讓死者土為安的。
生逢世,又是天災人禍,誰也不想得。
“大哥,那邊又飄過來幾尸,咱趕的,撈了好回家吃飯了!”
他們于下游,從上游沖下來的尸每天都有。
“咦,這尸……”
他們將打撈上來的尸搬到木板車上去,卻發現這尸和其他尸不一樣,雙眼的位置是空的,黑漆漆的一片。
就連口的位置也是一樣的。
一眼可以到底。
他們每天都在打撈尸,什麼樣的沒見過,不過也就是在水中被泡得發脹罷了,要麼就是遭魚類啃食得面目全非,但好歹還算是健全的。
“大哥,這邊的尸也一樣!”
一旁又有人大喊著,不如此,他們這會兒連續打撈起來的十多尸全都是沒了眼睛和心臟。
“怎麼會這樣?”
打撈的人丟下手中的捕網,一群人面面相覷,遍生寒。
“大哥,要不咱們還是別撈了吧,這尸太邪門兒了,這一看就不像是人……”
“閉!”
型魁梧高大的男人呵斥了聲,他是這群人中的老大,姓楊。
只見他瞪著眼睛走過去,瞥了一眼板車上的尸,相同死狀的,約莫有二十多尸,如果只有一兩,是不會引起恐慌和的。
但偏偏出現了這麼多。
“洪水泛濫,到都是泥石流和山崩塌,難免就會有一些突發況,這些尸說不定就是在沖刷過程中被什麼尖銳的石頭或者樹枝到罷了,休要胡思想,胡言語!”
怪力神之事不可隨意傳播。
他雙眼掃過這里的人,意思不言而喻。
最好能夠把閉,否則要是引起什麼,他可是沒辦法保住他們的。
“好了,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吃飯吧,明兒我們繼續打撈!”
看樣子,雨應該是要停了,越下越小,自然能騰出地方來埋葬尸。
他們將一車車的尸往回運,大家吃過晚飯后,有來認領尸的,就把自家尸給領回去,無人認領的,他們也就只能找個空地埋起來。
但到飄來的都有,肯定是認不全的。
到了晚上的時候,也就只剩下雨了,人們挖了土坑,用竹席和草席將無人認領的尸一裹便扔了進去,鏟起濡的泥土就掩蓋了下去。
卻沒看見,那被泡得發白發脹的手指,在微微地搐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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