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隗辛頭盔下的臉出意外的神,“陳知秋?”
陳知秋說:“你竟然知道我?”
琥珀黑曜有默契地微微散開,和隗辛、于寒雪保持背對背的姿勢,防后方隨時可能襲來的敵人。
但是走廊空的,沒有一個作戰人員出現。
他們闖的時候發了基地的報警系統,此刻報警系統被關掉了,基地恢復了寂靜。銀白的走廊中,只有陳知秋的投影和隗辛一行人對峙。
于寒雪悄悄往牢房的方向靠近了一步,確保所有沉睡在金屬艙里的玩家都在的能力輻范圍,隨時準備手。
原本上周的時間之還于a級中期階段,距離巔峰還有一小段距離,這周的第一天理了兩個等級比較高的時間之克隆,a級的時間之順利及了等級邊界。之前隔空施展時間之很困難,現在進行過鍛煉后已經能做到隔空施展了。
隗辛的質重組超凡能力越發練,現在也可以做到隔空細作。營救黑曜時,必須要保持肢接才能控制住他的機械心臟,如今不需要了。
時間之和質重組,是隗辛等人強闖基地營救人質的底氣。
“談談?”隗辛沒有回答陳知秋的疑問。
陳知秋的態度很不同尋常,不像是要上來拼命,也不像是在施展緩兵之計。
隗辛側的走廊兩邊是大片的玻璃幕墻,左側的實驗室里,數十個年輕人躺在金屬膠囊艙里安靜沉睡,他們昏睡的樣子像是尸,金屬艙是盛放尸的棺材。
但是隗辛知道他們還活著,因為能到微弱的神波,就是因為到了大片異常的神波,才判斷出這里是玩家的關押地。
隗辛不聲地加大了神探查的力度和范圍,很快就在這間基地負四層的機房間里搜尋到了陳知秋的神波。
看來沒有將自己的意識完全上傳到數據世界,依然保留著自己的大腦。
有大腦那就有弱點,隗辛隨時可以用自己的神能力摧毀陳知秋的自我意識,可是陳知秋說話的語氣顯示著有著非同尋常的底氣,的自信來自于哪方面?擁有額外的手段嗎?
“我不是你的敵人,我知道你很強,你也知道你敢來這里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既然這樣,不妨聽我把話講完?”陳知秋投影出來的人像神態平和。
不等隗辛回話就繼續說:“你對我的了解是來自于夜蟬?他對我知之甚,這麼多年來,除了他剛加機械黎明的時候,我再也沒有和他有過流了。我不是純粹的人類,算是半個數據生命。我用于思考的就藏在這間基地里,但是失去了這個思考的僅僅意味著我將意識完全‘上傳’了,我的靈魂在數據世界接著存活,轉化為純粹的數據生命。”
“你是想說,就算我把你的大腦摧毀了,你依然可以活著,只不過不再以人類的形態活著了?”隗辛沒去看陳知秋的投影,而是看向了走廊里的攝像頭,隔著攝像頭和陳知秋“對視”。
“你是想威脅我嗎?你對我的了解有多?你認為我沒有手段去對付一個數據生命嗎?”
“我既然出現,那麼就說明我對你們是不帶有敵意的,你應該清楚這一點。”陳知秋說,“我并不是想要威脅你,相反,我是來投誠的。我清楚地知道你的實力,知道有一個超級人工智能站在你那一邊,你殺掉我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就算我的意識上傳,你也有辦法讓我數據清零,將我抹殺。我明白你想要做一些比較宏偉的事,那些宏偉的事只憑你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完的,你需要同伴,需要力量。我自認為算是一個比較有價值的人,我可以把我的力量貢獻出來,幫助你去完那些事。”
“貢獻”,陳知秋用了貢獻這個詞。
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但又不讓人到卑微。
“你說你來投誠,可你還沒展現你的誠意,你能為我做什麼?拿點實際的東西出來,我是務實主義者。”隗辛審視地說。
“嘀——封鎖解除,開啟復蘇模式。”
囚牢中的金屬艙彈出提示,那些鑲嵌著明玻璃的艙室蓋子刷刷兩下全部彈開,出了躺在里面的人。
同時,兩個貨運機人舉著一個醫用擔架,從走廊盡頭的拐彎緩緩走來。
擔架上躺的人竟然是……隗海棟?!
他昏睡不醒,意識全無,正于任人宰割的狀態。
“他們都歸你了。”陳知秋說,“你可以隨意置他們。”
“這麼坦誠?”隗辛慢慢說,“你的投誠來得太輕易。”
“投誠總比跪在地上向你痛哭流涕地求饒要強,我一無所有,夏娃有資格為你的敵人,我沒有,我只是一個科研人員罷了。我不想求饒,所以我選投誠,正好我手上握著一些籌碼,可以讓我的投誠顯得更有價值、更誠懇。”陳知秋說,“兩敗俱傷的結果是我失去籌碼和命,葬送我的研究生涯,而你不會到任何損失,只會失去一些同胞。這個結果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們不是敵人,你和夏娃才是敵人。”
說話的語氣很慢,似乎生怕隗辛不理解,或者不慎激怒了,所以用詞很謹慎,把所有的話都給攤開了講,碎了講,說話的同時也給隗辛思考的時間。
“不平等的合作與威脅無異,你的投誠是低姿態的,我是優勢方,你是劣勢方,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關系,而是支配者與被支配者的關系。”隗辛如此說,“你得知道一件事,您今日的投誠,注定了你不可能獲得我平等合作伙伴的份,你只能做我的下屬。”
“我當然清楚,做下屬比自存在被抹消好得多。”陳知秋的語氣中不見任何不甘與憤怒,“我是和夏娃一邊的戰敗方,戰敗者沒資格與戰勝者談條件。”
的緒也太離了……比人工智能還要理智,還要冷漠。似乎完全不在乎尊嚴這種東西,這種人,隗辛覺得有些可怕。
“在我看來你的投誠有些天真。你不怕我出爾反爾,接了你的投降之后,再把你殺了嗎?”隗辛刻意把話說得尖銳了一點。
玩家被分散關押在不同的基地里,唐冠就不在這兒。陳知秋在出了這個基地的籌碼之后,還可以擁有另一個基地的籌碼。
“你的底線是什麼我很清楚,我永遠不會拿我手上的籌碼來刺激你,威脅你。”陳知秋就像一潭死水,石頭投進去也不會掀起幾分波瀾,“我會把所有的玩家都放出來,不會傷害他們一分一毫,你可以將他們帶走。而我的條件只是活下來。如果你在接收完玩家之后反悔殺了我,那我無話可說。我用了一切手段延續我的生命,我此刻的選擇是正確的,威脅你的選擇才是不正確的,那會讓我死得更快。現在我把選擇權給了你,你選擇讓我活下去,或者讓我去死。”
隗辛從未見過理智到這種程度的人類。
隗辛已經夠理智了,但仍然會沖憤怒,也會失誤,可是陳知秋這種人……不在乎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命。向隗辛投誠,看似是舍去了尊嚴,然而隗辛卻沒從的話語中覺到哪怕一丁點的卑微與祈求,只是在陳述事實。
“不拿亞當來威脅我嗎?”隗辛問。
陳知秋說:“不會。”
這兩個字說得又重又快,好像帶上了一點緒。
“多麼不可思議……人造的冰冷機械產生了……這簡直是一個奇跡!什麼是奇跡?把不可能變為可能,這就是最大的奇跡,人造奇跡!”陳知秋沉聲說,“不可能有的事擁有了……毀掉這樣的存在,就是在毀掉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我一生都在研究如何把不可能變為可能,我不允許我毀掉一個人造奇跡。”
隗辛眼神微,說:“你是我見過最理智的,最特殊的人類。”
陳知秋頓了頓說:“夏娃也對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可我銷毀了一個人造奇跡。”隗辛說。
“自取滅亡者與我無關。”陳知秋說,“格決定命運,夏娃獲得這樣的結局,是它咎由自取。”
隗辛沉思片刻。
陳知秋在等待著的回答。
“我可以接你的投誠。”隗辛說,“但我需要你釋放所有的玩家,現在就釋放,他們上不可以有任何可以奪取他們命的裝置,我要親眼看著他們一個一個來到我面前,一個人都不。順便把機械黎明搜集到的所有的玩家資料給我準備一份發過來。”
陳知秋的投影輕輕點頭,“可以。”
挨個去基地找人是個麻煩事,過程中可能會生出許多波折,既然陳知秋表了誠意,那隗辛就把這件事給來做。
神網絡早在隗辛一行人闖基地時就建立了。
琥珀在神通訊頻道中遲疑地問:“給我的覺很不好……我們真的要接的投誠嗎?”
“在機械黎明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陳知秋這號人,只是偶爾聽培育我們的研究員提過‘陳博士’,沒想到竟然是半數據生命……”黑曜到不可思議。
于寒雪微妙地說:“其實我很能理解陳知秋。”
隗辛思索,“怎麼說?”
“我在聯邦的研究所里,見過幾位和陳知秋類似的人,他們是瘋狂科學家,無視人命和倫理,沒有底線,可是他們目的很純粹,純粹到極端。”于寒雪說,“這樣的人只遵循自己的邏輯,他們的思維是不可以用常理來衡量的。”
“我不需要陳知秋為我做研究,但是你們發現了嗎?現在是機械黎明權限最高的人了。”隗辛說,“我需要替我釋放玩家,管控武裝人員和管理層,控制住機械黎明的其他研究者。”
牢房里,躺在金屬膠囊里的人發出輕微的聲。
一名男玩家著額角,暈頭暈腦地從金屬艙里爬了起來,他脖子上掛著一個已經開了卡扣的金屬頸環,爬起來的時候頸環啪嗒掉了下來。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看到跟棺材板一樣的金屬艙后驚一聲,接著抬頭又看到了牢房外的隗辛等人。他似乎把他們當了機械黎明的人,一時間嚇得亡魂皆冒恨不得再暈過去。
“安靜些。”隗辛眼中亮起了一點紅的微,安玩家的神,讓他不至于像尖一樣崩潰大喊。
過了兩分鐘,陸陸續續有玩家醒了過來,他們有的一醒來就恐懼地大,有的表麻木,還有的很冷靜。
有幾個人摘下了頸環,從金屬艙里下來了。
機械黎明沒有s級神類人造人,僅有的a級是隗辛的好隊友琥珀和黑曜,他們的洗腦手段是借助腦機這種現代科技,不如直接上神能力有效,這就導致部分玩家的神智還是比較清醒的。
“你們是誰?”有個人問,“為什麼突然解除了限制……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不敢輕舉妄,或驚惶或仇恨的眼神盯著隗辛等人。
隗辛手指點在玻璃墻上,那層墻頓時消融了,白的微粒散落。
當著所有人的面自我介紹:“你們好,如果你們在第一世界能看論壇的話,應該聽過我的代號。我是剝奪者23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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