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上好似掌控天下,可心中卻是虛得很,說是那強王者亦是不為過。
河山印定是有,且這,有一半掌握在父親段思賢手中。
這東西一定事關重大,是以陳鶴清愿意以國土來換河山印,沈青安假意娶段嫻,幾次三番爭對于,都是想要引段思賢出現。
可說到底,究竟是什麼,是一無所知。
四周都是金戈鐵馬之聲,這一戰打到這里,除卻搏,毫無章法。
段怡余一瞟,只見那長孫老將軍坐在馬頭,他的肩膀被段嫻用匕首扎破了,尚未來得及止,他的手背被箭支貫穿,如今削了那箭的兩頭,看上去模糊的。
可他卻好似到不到任何疼痛似的,一招收割一條人命,鮮濺了他一臉。
“護衛主公!屠盡燕賊!誓守襄!”長孫老將軍怒吼出聲。
荊州軍聽到這聲音,立即響亮的呼應道:“護衛主公!屠盡燕賊!誓守襄!”
段怡心中一凜,收回了視線,手腕一沉,擋住了沈青安的長劍,接著陡然發力,那長槍瞬間像是重了數倍一般,兇猛地朝著沈青安去。
沈青安心中一悸,頓時覺不對。
沉默不語的段怡,就像是暴風巨浪來臨之前的海面一般,竟是比聒噪之時,要令人生寒數倍。
竟是讓他再也生不出半分輕視。
段怡的攻勢,一浪接過一浪,又快又狠,每一槍都比之前要重上許多。
二人對戰,幾乎是招招見,沈青安的劍輕,像是那細細的鋼線一般,每一劍都將段怡劃出一道口子,宛若凌遲,對陣下來,段怡的戰袍已經被鮮染得通紅。
段怡槍重,一槍比一槍刺得更深,沈青安輕晃了一下,往后退了三步,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前的那傷,已經深可見骨。
這才驚覺起來!
他咬牙切齒的看向了段怡,“我又中了你的計!”
有來有往,他是輕輕一割,段怡卻是恨不得將他的心肝肺都給捅出來!
高手過招,快得幾乎沒有時間思考,二人皆是淋淋,他心中還在驚嘆這小娘子不愧是段思賢的兒,果真是有天賦在,小小年紀竟是同他打了個半斤對八兩。
可事實上,只有他是重傷的那一個!
段怡卻是沒有理會,甚至連腔都沒有搭。
手中的長槍,又比上一槍更重了一分,朝著那沈青安的心口猛了過去。
沈青安覺到這一槍中蘊含著的濃重殺氣,臉上大駭,再也不敢接招,有些慌的朝后退去。
可他還沒有退上幾步,就覺到后一涼,一個黑影陡然閃現,黑如墨炭一般的匕首抹在了他的脖子上,鮮噴涌而出。
沈青安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想要回過去看,可是他卻是沒有這個本事了。
“師父命我,清理門戶。”黑影輕輕地說道。
段怡長槍了個空,收了槍勢,朝著沈青安后的那人看去。
只見那人戴著一頂斗笠,大白天的穿著一黑的夜行,背上背著一柄劍。
他的手中,拿著兩柄黑的匕首,站在日頭底下,像是一個臉上寫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傻缺。
“谷雨!”段怡冷冷地看了過去,“段思賢在哪里?”
谷雨朝著襄城外的江面的看去。
隔得甚遠,又被千軍萬馬遮擋著,倒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你這麼個打法,是想要今日一戰之后,便再也不拿槍了麼?既是如此,不如把河山印出來。”谷雨輕輕地說著,他的聲音竟是有幾分年的清脆。
段怡強忍住了輕的手。
這種一浪強過一浪的槍法,可以用,但對于手造的負擔極大,這一招若是殺不了沈青安,怕不是形勢就要逆轉了。
上一回, 在襄城對戰田楚英的時候,便用的這種瘋批打法。
這一回,沈青安的武功更高,付出的也就更多。
使出了破釜沉舟的本事,卻是眼前的谷雨了桃子撿了。
“河山印早被我的食鐵用來屁,不知道扔到哪個糞坑里了。若是他想要,你他來襄做那倒夜香的,自去撈便是。”
谷雨一時語塞。
他低著頭,依舊讓人看不清楚容貌,他輕輕地轉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沈青安的尸。
“我不屑于做那賣國之事。周人斗,是周人的事,異族敢來,何須異族手?沈青安勾結番邦,侵中原,其心可誅。”
谷雨文縐縐地說著,補充道,“這是師父我帶給你的話。河山印拿來!”
“如今陳鶴清大敗于蘇王爺之手,被段思賢救走方才活命。新周已然完蛋了,待我拿下隴右,崔子更同蘇王爺趕走蠻族,他們定要東征。”
“鄭王已經死去多年,陳鶴清無本事在,這天下有能者得之,你們又何必抱著那又長又臭的裹腳布,一條路走到底?”
谷雨微微一怔,“要你管?鹿死誰手,還說不準!”
段怡眸一,“當初我拿到河山印,卻是并沒有發現有任何傳聞中的重寶。段思賢搶先我一步,了谷底,他亦是知曉,那楚家村中空空如也,河山印本就是徒有虛名,什麼也沒有。”
“陳鶴清被打禿了,你們卻并不慌,像是掌握了什麼生發籍,還能再來一回一般。”
段怡說著,腦子里靈一閃,“這麼說來,周天子的確是藏有傳世之寶,足夠后世子孫東山再起,只不過那寶藏,同河山印并不在一。”
“那地方在哪里,段思賢最清楚不過,所以沈青安一直想要引他出來;而山河印便是讓那傳世之寶重見天日的鑰匙。”
靠!想當初,瞧那破石頭礙眼,險些將它賤賣了。
就在離開陳鶴清問淘換河山印之前,都沒有把這玩意放在心上,不說給靈機刮屁,亦或者是用來腌菜壇子,那也是隨意擱著,并未放在心上。
這麼一想,段怡有一個不財的好手啊!人中貔貅有沒有!
段怡想著,看向了眼前戴著斗笠,迎風而立的谷雨,“你說我猜得對嗎,父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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