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于志寧可不是一般人,出名門,乃是北周太師於謹曾孫,中書舍人於宣道次子。初仕隋朝,授冠氏縣令。晉起兵後,投奔秦王李世民,出謀劃策,位列秦王府十八學士,深得倚重。李世民繼位後,封縣公,任太子詹事,負責教導皇太子。眼界,學識,都是上品,一眼便看出了李世民的用意。
但其實,李世民在最初做的時候,腦袋裡並沒有想到這麼多。他是一步步做,才意識到這麼做的好的,心中不更加佩服李牧,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有意還是無意,竟解決了歷史上歷朝都沒有解決的難題,從此之後,大權將集中在皇帝的手中,再無相權與皇權相爭的可能了。
現在對於李世民來說,最重要的是平衡書閣學士的背景。如果書閣的學士,都出自一個派系,還是會出現不平衡。李世民第一個提拔馬周,雖說是誤打誤撞,但也算是神來之筆了。
馬周,寒門出,沒有背景。在他高中之前,他在朝臣之間,只與中郎將常何有來往。而常何不過一介武夫,因軍功和忠心而被封中郎將,與朝廷中任何勢力都不發生關係,馬周算是一個孤臣,他不會偏向任何一個勢力,若說有偏向的可能,也只能偏向寒門。
這與李世民的思路不謀而合,爲何李世民要興科舉,不就是爲了提拔沒有勢力背景的寒門,在朝中形只忠心皇室的一派麼?
馬周,無疑是符合李世民的要求的,
而褚遂良,一直都是李世民重點考察的人才。褚遂良這個人,正直不阿,眼睛裡面不砂子。他是一個做學問的人,某種意義上來說,跟孔穎達有些相似,認準一條道,死也不回頭。李世民任用他,便是想讓他在律法方面有所建樹,所謂人盡其才,盡其用,在刑罰方面任用褚遂良,李世民還是很有信心的。
帝王,便是平衡之。未來在書閣中,還是會有世家子弟的影的。這樣做不是妥協,而是爲了平衡。而九品的學士,也給了李世民隨意任免的彈空間,畢竟品階在那兒,只是‘學士’而已,任用與否,都在李世民的一念之間,相比朝臣,還是好控制一些。
……
就在李世民大刀闊斧地對朝堂進行整改的時候,揚州港聚集了兩隻艦隊。第一支船隊,是由一艘裝配了六門火炮的千石船,外加四艘裝配了兩門炮的四百石護衛船組的‘探險者號’,他們的任務是繪製東南亞地區的詳細海圖。這次船隊帶了大量的測繪人員,他們會把每一暗礁,吃水深度,風浪大小,當地喜好什麼貨,出產什麼東西等等的所有況,都彙總冊,爲以後的遠洋貿易,提供第一手基礎保障。
李牧給他們的時間是半年,半年之後,他們必須得返航,屆時明州港也會建設完畢,海貿便要正式展開了,
另一隻艦隊,是從倭國回來的運礦船隊。好巧不巧,趕上了一天。李重義跟隨船隊回來了,李牧這邊剛送走李佑,便把李重義給接了回來。
幾個月不見,兄弟二人並無生分之。回到顧園,李牧讓李重義衝了個澡,睡了一覺,到了晚上的時候,他便帶著獨孤九來找李重義,兄弟三人拿上木炭,烤釺子,來到海邊的一空地,烤起了全羊。
火苗雀躍,油脂滋滋地冒出來,李牧不斷地往羊上刷自己製的醬料,獨孤九躺在一塊礁石上,手裡拿著一個酒囊,有一口每一口地喝著。李重義坐在李牧旁邊,手裡拿著一個酒罈子,他的兩把巨斧解了下來,丟在旁邊,半個斧頭都陷在了沙灘裡。
李牧一邊烤,一邊把琪格的想法對李重義說了。說完,他小心看李重義的表,他本以爲,遭到了婉拒,李重義多會有些失落,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安,但跟他想的相反,李重義非但沒有失落,反而長出了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李牧奇怪道:“你便一點也不失落麼,娃娃親就這麼沒了!”
“不失落。”李重義甕聲說道:“本來我對的事也不太懂,只是記著有這麼一件事,心裡放不下,又不知道怎麼辦。不想跟我在一起,簡直再好不過了。從今日起,我便不用再考慮這些事,也算是了卻一個心病了。”
李牧瞅瞅他,心道,自己白擔心了,這小子顯然是還沒開竅。
“行,不談這的事兒,說的話,你覺得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李重義想了想,說道:“說的事,如果非得這樣說,倒也解釋得通。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爹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我現在沒有證據,所以我不知道。”
“沒有證據,是不能冤枉人……”李牧沉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便親自去調查吧,想給你父親報仇麼?”
“想!”李重義大聲說道,聲音太大,驚起了海面上休憩的一羣海鳥,獨孤九甩出一枚石子,一隻海鳥應聲落下,被他丟到了李牧面前。
“等會給你烤。”李牧說了一聲,看著李重義,道:“陛下今年應該會對高句麗用兵,看陛下的態度,是想要一戰以竟全功。現在的作戰計劃,是海陸兩個方向進攻,但是我想,若能在高句麗的後方,也有一支兵馬夾擊,必定能事半功倍。”
李牧拿著一木柴,在沙灘上畫了一個簡略的地圖,李重義跟隨李牧,早就學會了如何看地圖。看到李牧標記的位置,很快便明白了李牧的意思,道:“大哥是想讓我去統一靺鞨各族麼?”
“對。”李牧點頭,道:“我已徵得陛下同意,允你帶錦衛便宜行事。錦衛目前在籍人數有三千人,實際人數有五千。你可把在籍的人都帶走,我爲你準備了一千套連弩,三千匣箭矢,其他一應的軍需,都從義父的幷州都督府給付。但是有一樣……”李牧沉聲道:“出了邊關,你們的份便與大唐無關了,如果你們在開戰之前有什麼三長兩短……”
李牧嘆了口氣,道:“朝廷不會爲你們復仇,只能等我找機會,給你們報仇了。”
李重義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哥,我明白利害。”
其實李重義什麼都明白,李牧寧願冒著被百、皇帝忌憚,也要發展錦衛的緣由,李重義一早就明白。李牧這一手,完全就是爲了他。
如今,錦衛已然壯大,但是各層的百戶、千戶,都是跟隨李重義在真臘征戰的那些人,整個錦衛的框架,都是李重義的那些嫡系,這樣的安排,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把這有生力量給他的時候,他能夠如臂指使,不需要浪費時間磨合。
至於爲何是三千之數,因爲這已經是李世民能接的極限,也是滿朝文武能接的極限。如果超過這個數,便有養病自重,試圖謀逆之嫌了。而且李牧也解釋不清,他沒有任何理由,養那麼多兵。誰能相信,李牧廢那麼大力氣,是爲了給兄弟報仇的?
李牧看李重義又變悶葫蘆了,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沒有信心啊?”
“有!”李重義擡起頭,正道:“大哥,我有信心。”
“實在不行,也別勉強。”李牧在沙灘上又劃了一下,這是一條路徑:“如果事不可爲,從這裡撤退,我已經跟義父打過招呼,雖然不合規矩,他也會派兵接應你的。只不過如此一來,戰爭可能就要提前打了。而咱們還沒做好準備,若非無奈,輕易別這樣做。但如果涉及生命,也別抗。活著回來比什麼都重要,知道嗎?”
李重義應了下來,李牧想了想,又道:“琪格你打算怎麼置,是帶走,還是留在這兒?”
“帶走吧!”李重義說道:“雖然會一點武藝,但是跟我比,不算什麼。如果有問題,我……”李重義的雙眼,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很快恢復過來:“如果有問題,我會放一馬。畢竟我記憶中的人,也就只有了。但如果再遇上,我也不會客氣!”他看向李牧,道:“大哥,你信我嗎?我絕不會因爲,壞了大事!”
“我自然是信你,傻小子。”李牧拍拍上的沙土,站起,招呼了獨孤九一聲,獨孤九拔劍,也沒見他怎麼揮,羊便被切一片一片,最絕的是,竟然斷而未斷,還在羊的上,拿筷子輕輕一夾,才掉下來。
“休整幾日,等礦石都卸下來,再裝好補給之後,咱們兄弟三人一起走。馬週迴了長安,那裡,我也得做一些安排了。咱們一起過江,你順著運河北上,我們再去。”
“好!”李重義又拍開一罈酒,擺在了李牧面前,李牧抓起酒罈子,喝了一口,倒在了的沙灘上。
他的酒量,原本還能與獨孤九和李重義一戰,但是現在,因爲有老婆管著,喝得了,已經被倆人遠遠地落下了。李重義喝酒,跟他的人一樣,大開大合,咕咚咚幾壇灌進去,醉了也就睡了。
而獨孤九呢,則是喜歡小口慢品,卻也是不喝。一個酒囊,不到半個時辰也進去了。
待到日頭爬升的時候,兄弟三人都醉了。橫躺豎臥在一起,呼呼大睡了起來。張天帶人巡邏到了附近,瞧見他們仨,也沒有醒他們,任由他們去了。
還記得,最早在長安的時候,兄弟三個便總這樣喝。也很奇怪,這三兄弟在一起的時候,也沒什麼聊的,幾句話完事了,便開喝了起來,到底有什麼意思。
也許這就是男人的友吧,人捉不。
……
李牧要回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的,李牧這邊還沒出發呢,消息已經傳回了。
各方勢力聞風而,反應最強烈的,便是易中心的票了。求凰、灞上酒坊兩支票應聲而漲,就連跟他現在已經沒有聯繫的四海賭坊,也順風漲了兩。
雖然各方對李牧的評價莫衷一是,但是有一點絕對是共同承認的。那便是在做生意的方面,李牧是絕對的第一。自他出現在公衆視野中,他所投資的買賣,沒有一個不賺錢的。但凡跟他沾邊一點的,也都賺得盆滿鉢滿。一個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程家。
在傍上李牧之前,程家簡直如同笑話一般。
程咬金是個人,還是個混不吝。細研究起來,他幾乎沒啥擅長的。論武力,他不是最好的,論勇猛,他也不是最勇猛的,論謀略,那就更別提了,凡事打仗的時候,他多數都只能作爲先鋒。他能走到今天,歸結底四個大字,氣運加而已。
可是他又是勳貴,又是門閥的,兩邊都佔的好是怎麼都有得賺,不死,但是也有壞,那便是他哪邊都走不進核心的圈子。因此在遇到李牧之前,程家的買賣,都是兩邊吃了剩下的骨頭,帶點兒而已,吃肯定是吃不飽了。
可是自打傍上了李牧這條大,程家一下子就起飛了。馬場的生意蒸蒸日上,馬球賽已經開到了蜀州,大唐全國因爲馬球賽,掀起了一養馬熱。一匹上好的西域馬,都不用是汗寶馬,價格都已經飆升到了千貫,比之前的市場價足足漲了十倍之多。
程家的收,從以往的邊緣,一躍爲大唐頂級。有好事者算過,程家每年的收,保守估計也要三十萬貫以上。
這幾乎是從前的六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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