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基地目前是安全的, 隗辛檢查一圈后回到了安元勛死去的房間。
清潔機人正在抬起安元勛的尸,他的尸太龐大了,三個機人合力才抬了起來。
這類生垃圾會被統一歸到基地的理間, 理間會自注消解溶,尸溶可以當料供給療養中心外間的大型植園。
安元勛活了這麼多年, 禍害了不人,如今死去之后塵歸塵土歸土, 倒是能造福大自然發揮最后一點余熱了。
亞當對基地部的所有材進行檢查,在一間材室里面發現了一個閑置的大腦讀取裝置,這種機功能類似于腦機, 但構造更復雜, 可以從剛剛死去還沒有失活的大腦中讀取報。
“……可是他的大腦已經損壞了。”隗辛扼腕嘆息, “殘缺的大腦可以讀取嗎?”
“我不知道, 但是可以試一試。”亞當說, “說不定可以讀取之靈沒法讀到的記憶。”
解剖這種工作可以給機人完,然而解剖進行時發生了一點小曲,機械手無論如何也識別不了安元勛的人,他的構太畸形了,于是機械手每解剖幾分鐘就會傳來一聲警報:“掃描錯誤,該生不符合人基本結構。”
最后是亞當親自控機械手完了解剖。
隗辛坐在房間的一把椅上, 取出收集好的。
鐘信鷗的不知道是不是還保持著純凈, 用讀取記憶終究還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神會到沖擊, 好在有了神掌控,以后就可以不用之靈了。
隗辛倒了一滴放在里。
記憶中的場景如海浪般席卷, 記憶偶有殘缺, 但大是完整的, 說明鐘信鷗曾經輸過,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部分已經被代謝掉了。
隗辛沉鐘信鷗的記憶中。
鐘信鷗出生于中產階級家庭,父母一個是安保員,一個是醫生,都有著不錯的薪水,得益于家庭環境,他沒有借貸款就順利地讀了大學,選的專業是治安管理。
為大學生的他有兩個命運,要麼就這樣畢業,在緝查部當一個安保員默默熬資歷等待升遷的機會,要麼繼續讀研究生,提升自己的學歷水平,跳向更高的平臺。
但是父母能夠讓他讀到大學,不代表可以繼續供他讀研究生,讀研究生的花費是一般中產階級家庭也負擔不起的,鐘信鷗權衡再三,還是選擇先進緝查部。
他是個極有天分的人,也是一個幸運的人,注定不可能碌碌無為。進緝查部剛剛滿三個月,鐘信鷗就覺醒了特殊的超凡能力“空無之界”。能力上報后,他被特看中,直接調任至特,為超凡能力事故應急理小組的一員。
鐘信鷗在這個小組里待了三年,工作可以說是順風順水。
能力沒提升的時候他被派去理任務等級比較低的事故,空無之界下,不管是異者還是覺醒者都是失去了爪牙的老虎。
能力提升后更是如此,鐘信鷗只需要親至現場開啟能力,他的隊友們就會將敵人收割干凈。
剛開始鐘信鷗會遇到危險,后來能力開發到一定的階段,和隊友的配合也日漸默契,就很有危險能夠難倒他了。
由于能力過于好用,鐘信鷗的隊友甚至對他產生了依賴,如果哪次任務他不在,隊友們總會說:“要是你當時在那兒就好了,說不定我們可以一些傷,一些人陣亡。”
與依賴一同增長的是信任,鐘信鷗憑借這項天賜的超凡能力獲得了特大多數人的好,他了特的焦點,戰斗團隊中的核心,被重點保護的珍寶。
鐘信鷗并沒有膨脹,他借這個機會聯絡同事,和他們保持友好的關系。他外貌條件不錯,一笑就能讓人覺到溫和的氣質,他脾氣也不錯,和誰都能說兩句話,特很有人討厭他,因為他們都有求于他……或者說有求于他的能力。
就連脾氣最暴烈的戰斗專員凱莉·哈里曼也很欣賞他,雖然上總是不客氣,但鐘信鷗實際上是極數能和哈里曼聊天說話的“朋友”。老資歷的S級覺醒者“黑焰”對他這個后輩頗為看好。至于同級別的隊友,鐘信鷗主要拉攏蔣鈞山。
好幾位領導對鐘信鷗拋出了橄欖枝,表示要培養他,讓他做他們的親信,還暗暗表示只要他們退休,組長和部長的位置遲早是他的。
鐘信鷗客客氣氣地在那些領導之間周旋,既不明確拒絕,也不明確接。他心志高遠,認為這些領導的級別還是太低了,他有如此能力,理應獲得更高級別的大人的重視和培養。他在甄別,看誰最有能力,看誰有資格接他的投誠。
那些特的領導是大財閥培養的爪牙和手眼,鐘信鷗想上位部長,只靠自己是絕對不行的,他出生于一個“平民”家庭,沒有任何基,所以必須和財閥世家搭上線。
凱莉·哈里曼就是鐘信鷗的目標,他接哈里曼,實際上是在借試探在軍工領域只手遮天的哈里曼家族。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哈里曼家族果然也對他十分興趣,很快就派了他們培植的種子——后勤小組的組長和他接。
“你備其他人不備的素質。”后勤組長說,“這任部長還有八年就要退休,這個時間看似很長,但必須要準備起來了。”
這任部長并不是哈里曼家族培養的人,哈里曼家族在和另一個大家族爭奪特的控制權。在鐘信鷗看不見也接不到的地方,兩頭巨廝殺慘烈,他們廝殺還不夠,還要招兵買馬,讓自己手下的人也去廝殺。
“不備的素質是指……”鐘信鷗若有所思,覺得這個時候不能打啞謎,最好有話直說,于是他進一步確認對方的態度,“凱莉也是哈里曼家族的,還是直系員,足夠強了,沒有那種素質嗎?”
“你很好,你的能力也很好,不管是超凡能力還是辦事的能力,上面都挑不到錯。”后勤組長的臉上已經顯了老態,他說話很沉穩,循循善,“但你的能力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為人事的方法,你的商。你不得罪任何人,很會化解沖突,你懂得適當退讓,但又不是膽小的頭烏,你是一個‘中間值’。凱莉是極端值,做部長會得罪人,因為總是不給別人留余地。部長不同于其他職位,不僅要看能力,還要看為人事,當你于這個階段,你接的就不僅僅是特的同事了,你還要接其他部門的大領導,不會說話辦事就是大缺陷!”
談話的末尾,后勤組長贊賞地拍拍鐘信鷗的肩膀:“保持優點,遮蓋缺點,這就是你要做的。”
鐘信鷗明白了。
之后的數年,他努力維護同事關系,持續加深和哈里曼家族的聯系,維持他們對他的信任,同時還經常執行任務獲取功勛。
進應急小組的第五年,應急組組長退休離職,組長之位空缺,鐘信鷗憑借自己積累的功勞和人脈關系順利擔任組長。
他二十七八歲為組長已經夠讓人驚訝了,畢竟這個地方是需要熬資歷的,在他之前最年輕的一位組長是三十二歲,最年輕的部長則是三十八歲才爬到那個位置。
相比其他的職位競爭者,鐘信鷗的資歷明顯不夠,很多在戰斗崗位上熬了七八年獲得了許多功勛的人也沒能當上組長,他因為搭上了哈里曼家族無視了資歷這個要求,越過了許多人,這多有點惹眼,也很招人嫉妒。
但,沒人敢提出異議。
鐘信鷗平靜地坐上了那個位置。
哈里曼家族扶植親信,當然是為了讓親信在部門里給他們行方便。特負責理聯邦和財閥世家的臟事,負責教團員清剿工作,還負責反間諜與安間諜,超凡能力事故應急理只是特工作的一小部分。
鐘信鷗為管理層,意味著他能接到更多的權力,獲得了向上攀登的階梯,也意味著他要給予哈里曼家族回報。
對于這個家族干的某些臟事,他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要主幫忙擺平一些麻煩。
不過他目前雖然是管理層,但能管的事畢竟只有他負責的一小部分,所以能給哈里曼家族回報的東西也有限。回報得是一回事,不回報又是另外一回事,鐘信鷗需要竭盡所能展現自己的態度,讓他們覺得他是有用的,不然他就會變棄子。
又兩年,部長也即將退休,這時的鐘信鷗已經三十歲了,特開始提名新部長人選。
他們提名黑焰,黑焰當即拒絕,表示自己老了不想摻和那些事只想退休回家陪老婆孩子。他們又提名特的幾位老組長,可是后勤組長說自己比黑焰長還老,過幾年又要退休重新選舉,不如選個年輕有能力的,其他組長也以類似的理由拒絕。眾人接著推選凱莉·哈里曼。
凱莉十分想當部長,爭部長不是為了給家族行方便,只是單純地想把最好的東西給搞到手。
哈里曼家族的老對頭不想讓凱莉當選,于是刻意拿出幾件陳年舊事舉例表示脾氣急躁,是個優秀的戰斗者,但不是個合格的部長。
人選被一一否決,眾人才戲劇化地把目挪到了鐘信鷗上。
“我提議讓鐘組長擔任新部長。”后勤組長開了個頭。
和他同職位的組長們稀稀拉拉地附和了幾下,不吭聲了。他們既不想鐘信鷗當選,也選不出更合適的人選。
鐘信鷗很冷靜。哈里曼家族已經為他鋪好了路,將幾個比較強力的競爭對手提前除掉了;他做事很小心,從沒有留下過把柄;他功勛無數,在特頗戴,聲極高。鐘信鷗唯一的弱點是資歷,可這只是規則,不是明面上的規則。
他擔任部長已定局。
最后的結果與他的預想沒有任何偏差。
鐘信鷗出任部長,為了特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部長。
為部長后,除了工作忙需要時常出差,鐘信鷗能接到的機也變多了,理所當然的,他要給哈里曼家族回報。坐上部長這個位置只是開始,把位置坐穩,才是他現在應該干的事。哈里曼家族能把他扶上部長之位,也能拉他下馬換另一個人上。
凱莉任務中失控殺人,鐘信鷗要擺平。哈里曼家族的某個敗家子把某些平民搞得家破人亡,他要把這事兒按下來冷理。某個家族的產業了哈里曼家族的利益,他得及時點報。哈里曼家族想解決生意上的競爭對手,鐘信鷗要想辦法搞來某個特定人的信息,方便他們下黑手。
因為沒有依靠,鐘信鷗才要聽命于哈里曼家族,因為他是平民出,哈里曼家族才能把他給拿得死死的。
鐘信鷗很清醒,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場各持所需的易,用易換來向上爬的機會,這很合算。
他非常懂得把握這個尺度,他和凱莉為朋友,讓自己保持面,不用對著財閥世家的大人點頭哈腰卑躬屈膝,也不會因為有了權力就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太高,讓別人認為他倨傲或者有了反叛之心。
他不卑不,對任何人都很友好,甚至對于下屬也沒什麼架子,反而時常以朋友的份關心他們的生活,久而久之竟然真的換到了同事隊友的幾分真心。
這層友好的假面一旦帶上,就再也摘不下來了。這友善的皮囊徹底與他的在融為一,彼此不分。他看著他的朋友與下屬,說出那些關切的話,有時候自己都分不清那些話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只是出于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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