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忍不住潑了盆冷水，道：“伯父，錢可不是你一家的啊。”

“老夫忘不了，高興一會兒還不麼？”程咬金坐在小陳公公讓出來的位置上，道：“如今老夫只怕你不要，哪裡會捨不得。現在長安城都傳你是帶有宿慧之人，剛聽說時老夫只當他們是在放屁，現在老夫是真的信了。你絕對是有‘宿慧’之人，你就是范蠡轉世！只要是跟你沾邊的事，沒有不賺錢的！”

“范蠡？”李牧笑道：“我要是范蠡，得給我找個西施才行了……不說笑了，程伯父，這馬賽剛剛結束，你不在家數錢，來找我做什麼？”

“當然是有正事了。”程咬金手抓了一把大棗，張開大一下子都塞了進去，鼓著腮幫大嚼，完地演繹了一把什麼做‘囫圇吞棗’，一邊吃一邊道：“程錢都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做了，把消息了出去。這幾天可把老夫給煩死了，你是沒有親眼看見，什麼狗屁的高門大姓。聞著錢味兒就上來了，偏偏就不往正事上說，七拐八繞地與老夫攀親戚，腆著一張臉登門，趕又趕不得，不趕我瞅著還生氣！”

李牧忍俊不，但還是勸道：“程伯父，您積點口德吧，您也是清河崔家的婿呢，這樣的話若傳出去了，像什麼樣子。”

“屁！老夫能跟那些人一樣？老夫想要錢便直說，像他們那麼虛僞過？”

這倒也是……李牧忍不住發噱，您老是正宗的流氓，他們都只是小混混而已，怎麼能比得上你。

程咬金編排完了別人，一盤大棗也都被他吃了，湊近了李牧一點，問道：“賢侄，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啊？”

“伯父覺得呢？”

“當然是選出來幾家跟他們合作啊，你不也是這個意思麼？”

“不行。”李牧擺了擺手，道：“若是這麼容易就跟他們合作，他們會覺得咱們是上趕著找人合作……拖個幾天，就當沒這回事，等到他們急了，再搭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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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老夫都聽你的就是了。”程咬金說著話，看了李牧一眼，道：“賢侄，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打聽打聽。”

“啥事？”

“這兩日陛下接連召見重臣，商討礦產收回朝廷所有……這件事，賢侄也有參與吧？”

“確實是我給陛下出的主意。”李牧沒有瞞，因爲也瞞不了，而且憑程咬金的人脈，他想知道細實在是太容易了，本瞞不住他。

程咬金嘿嘿一笑，道：“既然是賢侄的主意，那必然是有賺錢的門道。到時候，可不能忘了我程家。”

“好說，到時候自會提前知會稱伯父一聲的。”

“有你這句話就了。”程咬金目的達到，也不多待，起道：“你且忙著，回頭我讓人把今日的分潤送到你府上去。不用送了，替太上皇辦差要。”

程咬金風風火火地走了，李牧招了招手，自有在旁邊伺候的‘服務員’過來，又給他端上一盤大棗。

李牧其實不太喜歡吃棗，但是也沒別的吃食。如果說從現代穿越到古代，有什麼地方讓李牧不滿意，也就是在這吃喝上了。種類實在是太了，沒有可樂，也沒有啤酒……至於電腦和手機，上輩子李牧每天都跟這兩樣東西打道，因爲那是他的工作，《大唐羣俠傳》不但有PC版，還有手遊，他看到電腦和手機，腦袋裡就是程序代碼，實在是產生不了愉快的啊。

“侯爺在想什麼？”

“嗯？”李牧回過神，發現旁邊的位置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人，白的紗巾遮住面龐，麗的下顎若若現，一雙溫如水的眸子閃閃發亮，不是王鷗還能是誰？

“鷗姐……”李牧忽然一愣，想起了李世民的囑咐，趕改口，道：“鷗姑姑什麼時候來了？”

“姑姑？”王鷗皺起了眉頭，道：“侯爺爲何要奴家姑姑啊？不是都商量好了稱呼，奴家姐姐的麼？”說著，幽怨地看了李牧一眼，道：“奴家顯得很老麼？”

“唉！”李牧嘆了口氣，道：“我也覺著你姑姑有些彆扭，但是沒辦法呀，這是陛下的旨意，我怎敢違背啊。”

“陛下……？”王鷗抿住了脣，好一會兒，才帶著歉然的語氣道：“那些往事……陛下與你說了？”

“嗯！”李牧嘻嘻笑道：“鷗姑姑，真沒想到，你還與陛下有過一段，可惜天意弄人……”

“你不要胡說！”王鷗突然喝止了李牧，李牧有點懵，從認識到現在，王鷗無論何時說話都是非常溫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語氣，李牧趕道歉：“鷗姑姑，我……我失言了。”

幾個呼吸之間，王鷗已經整理好了緒，嘆道：“奴家與陛下之間，什麼都沒有。自始至終，奴家也沒有過任何攀龍附的想法，至於陛下如何想，天下人如何想，奴家管不著，但是奴家不想侯爺也如此想我。”

李牧看到王鷗眼中含淚，心裡更加抱歉了，道：“鷗姑姑，我這個人說話隨便慣了，只是想開個玩笑，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知道了，都是陛下自作多，姑姑在我心裡便如那仙子一般，陛下可配不上姑姑。”

一句話把王鷗哄得破涕爲笑，似嗔似怨地瞥了李牧一眼，道：“看你把陛下說什麼樣子了，也不怕傳到陛下耳朵裡收拾你。其實也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只是奴家不想侯爺覺得奴家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靠別人幫襯得來的，奴家這些年吃了多的苦，只有奴家心裡最清楚了。”

“我都明白的，明白……”李牧趕賠笑，王鷗可是救過他命的，他記著這份恩，至於李世民那兒，反正人也不在，先編排了再說吧。

“今天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你讓奴家做的裳已經做出了樣子，帶過來了，現在馬車上。你要不要先看看，若是合你的心，奴家再讓人趕製，時間來得及，不會耽誤事。”

“這麼快呀，那我可要看看了。”李牧起隨著王鷗一起到了門口，從馬車上拿下來了裳。李牧白鬧兒來的那天，正好王鷗鋪子裡的裁上家來量尺寸做裳，李牧就順手畫了一個草圖給了裁，讓他照著樣子做天上人間的制服。

今天王鷗帶來的，就是做的樣品。

李牧本來是打算著把服務員的制服設計旗袍，但是在腦袋裡過了一下，覺得不是很合適。畢竟此天上人間非彼天上人家，文人客之所，還是留幾分底線的好。

所以他就結合前世記憶中去過的一箇中式茶館的制服樣式，設計了一個差不多的。但在這個時代，也屬於標新立異了。唐朝的服飾，以寬袍大袖居多。而李牧所設計的服，乃是對襟短打，與當世的風格不符，但卻也有跡可循。漢服的樣式中，有短打，也有對襟，但是對襟短打沒有。李牧把二者結合，就了後世所謂的‘中國風制服’，看起來倒也利索。

李牧拿起裳一看，這裳是用上等的麻布製作的，布料堅韌，針腳實，質量著實不錯。李牧來幾個服務員，把服遞過去讓他們換上，整效果也非常不錯。

“這樣就很好，先做一百件來。”

王鷗蹙眉道：“一百件是不是有些多了，似乎也沒有一百個夥計吧。”

“不多，說不定還不夠呢。”李牧拿起一件裳，找到左側肩膀，道：“鷗姑姑，這裡記得繡上一個標記，就雲紋吧。一道雲紋至五道雲紋各二十件，然後來十件月牙，先做這些吧，應付了開業，冬了再說。”

“好。”王鷗應了下來，李牧對李重義示意了一下，李重義從腰上解下來一個褡褳，李牧放到了馬車上，道：“這裡是一百貫，不夠時鷗姑姑記得告訴我。”

“哪裡用的了這麼多錢……”

“我知道這些布料都是上等的，鷗姑姑做的是這個買賣，也得掙一些，不能賠了本。”

王鷗只是笑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了。倆人道別，王鷗上了馬車，回了綢緞鋪，而李牧看看時候也不早了，跟小陳公公打聲招呼，也帶著隨從們回家了。

李牧其實很目前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而息，簡簡單單做自己的事，不參與到任何爭鬥之中。這也是他最初的時候與門閥世家作對，後來慢慢逐漸放下見的原因。

李牧到底是一個穿越過來的人，沒有愚忠的想法，爲陛下鞠躬盡瘁的口號雖然喊得響亮，但李世民對他來說，就如同前世的老闆一樣，沒聽說過哪個員工會爲了老闆死而後已的。

親人、朋友，纔是他所看重的。

如今親人就在邊，朋友麼……也不知道李思文那個傢伙，現在如何了。

到了家門口，李牧從馬上下來，門房趙有財過來牽馬，神非常奇怪，不斷地眉弄眼。李牧心中不由一，前世他看過不電影，通常這種畫面出來，不是有炸彈就是有人被綁架了……

突然，一個人突然從門後跳了出來。

“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