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邑,城門已關,但好在馬邑城縣令是個貪,又得了張家寨多年的賄賂,聽聞張大小姐有急事要出城,還是給行了一個方便。
張天一聲令下,五十騎策馬直奔定襄。沒有人問爲什麼,這五十騎都是張家寨從小蓄養的死士,絕對聽命於張天,就算下令自刎,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白巧巧與張天共乘一騎,多帶了一個人,以張天的騎,也完全不是問題,策馬狂奔毫無阻礙,行了一個時辰,前方探馬回報,不遠發現有百姓在往馬邑來。張天當即帶著白巧巧來到前面,藉著火把的亮,白巧巧一眼看到了隊伍前面的白鬧兒。也難爲他的老胳膊老兒了,明明是最後才走的,此時竟竄到了隊伍最前面,累得是呼哧帶。突然眼前出現一羣人馬,白鬧兒只當是突厥人來了,嚇得臉上都沒了,一屁癱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白巧巧從馬上下來,跑到白鬧兒跟前,道:“爹,你們怎麼逃出來的,弟弟呢,我郎君呢?”
“兒?!”白鬧兒看清是白巧巧,喜不自勝,一把抓住的胳膊:“我沒看錯吧,兒,真的是你!這些是什麼人?”
“他們是張家寨的人,我求來救你們的。”白巧巧急道:“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弟弟呢?郎君呢?”
“突厥勢大,抵抗不得。李牧找到了一條道,讓我們先逃。他沒走,給了我二十兩銀子,你那個傻弟弟也不肯走,還有縣令大人和幾個不怕死的,還在城裡呢!”
“郎君……”白巧巧哀泣一聲,對白鬧兒道:“爹,你先往馬邑去,我還要去救郎君!”
“你別犯傻!”白鬧兒抓了一把沒抓住,急道:“現在還去什麼!定襄必是已經陷了,你們這麼幾個人,去送死啊?你弟弟已經沒了,你再去,你爹我指誰養老啊!”
“爹!對不住了,我要去尋郎君!”白巧巧手讓張天拉上馬,五十騎繞過百姓,加快速度向定襄奔去。行不多時,忽然西方漫天火,張天拉住繮繩,道:“看來你爹說的沒錯,定襄城陷了,已經放火燒城了。”
白巧巧滿面淚水,抓著張天的胳膊央求:“姐姐,就算是城陷了,我家郎君也不一定就死了。就算他死了,我也要爲他收,好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帶我去吧。”
張天是個心的人,被白巧巧哭得沒辦法,咬牙道:“妹妹,我就再送你一程,若到了城附近,突厥人還沒走,莫怪姐姐無,我只能下令返回,不會與突厥人戰。”
白巧巧的一顆心都已經飛到了定襄城,張天說什麼都沒聽清,只聽到了‘再送你一程’這幾個字,忙不迭謝。張天見這樣子,嘆了口氣,手裡馬鞭一揮,五十騎繼續前行。
又過去一個時辰,一行人遇到了放完火逃出來的白生一夥。問過之後,聽白生說除了李牧,他們都逃了出來,而城裡有近千的突厥兵,白巧巧的眼睛裡頓時佈滿了絕。還要堅持去定襄,但張天這次拒絕了。
“妹妹,我敬重你家郎君是條漢子,但此時,我們不能去了,你沒聽到你弟弟說,城裡有上千的突厥兵,我們這幾個人本不是對手。我不能讓寨子的兄弟白白送死,我不能答應你。”
“你不送我去,我自己去。”白巧巧執拗的子上來了,從馬上下來就往前跑。白生拉也沒拉住,張天看著越跑越遠,突然縱馬追了上去,手裡馬鞭一甩,把白巧巧整個捲了起來,拉回到了馬背上。
“你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的郎君,我要跟他死在一起……”
“對不住了,妹妹!”張天一掌拍在白巧巧的後脖頸上,把打暈了過去。張天遠遠了一眼火沖天的定襄城,調轉了馬頭。
定襄城。
李牧的一個‘飛天大草’,功襲到了剛剛推開門出來的義公主。唐刀從後背刺,穿腔,李牧的力氣加上他本的重力,把義公主整個人給‘釘’在了地上。連都沒一聲,立斃於當場。鮮迸出,飆得李牧滿臉都是,好在剛剛守衛城牆的時候,他已經殺過人了,否則他此時肯定會一個心梗死暈過去。
這可是殺人啊,擱在前世,除了窮兇極惡的殺人犯,誰殺過人。但在唐朝,在這兵荒馬的邊城之地,隨時隨地都會上演這一幕,沒人會覺得奇怪,李牧在一場守城大戰之後,也適應了下來。
李牧抹掉臉上的跡,深呼吸了兩下,平穩了呼吸,把唐刀從義公主上拔了出來,四周都是突厥人的喊聲,他必須加快速度。
李牧把義公主拖回屋子,雙手合十告了聲罪,在上搜索了起來。很快,從腰後到了一個錦盒,一把彎刀,還有一件服。雖然有些奇怪義公主爲什麼會特地帶件服在上,但也來不及想了,用服把錦盒裹起來揣進了懷裡。唐刀太長了帶著不方便,他把彎刀拿了起來,躡手躡腳地從屋子裡出來,又爬到了房頂上。
此時定襄城一團,四都著火了,剛剛打開寶庫大門的回紇人以爲是有伏兵,陣腳大。好不容易確認沒有伏兵,火勢已經蔓延開了,趕衝到寶庫裡面搶東西,一羣人作一團。拿了財跑出來的人,悲哀地發現剛剛進來的道出口那個糧囤已經燒著了,火勢沖天,誰敢往裡闖。無奈只好找城門,通往城門的路上,幾步一個陷馬坑,慌之下,誰能躲得了。每個坑裡都有鐵蒺藜,扎得他們是哭爹喊娘。終於跑到了城門口,城門又被堵死了,氣得他們是破口大罵,又無可奈何。
李牧趴在房頂上看著,逗得他差點大笑出聲。古人說‘人爲財死’,果然沒錯,這把算是應驗了。
就在這時,西方響起了滾滾悶雷,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李牧霍地站了起來,舉目眺,只見西方一道火龍夾雜著滾滾煙塵而來,瞧這個氣勢,不是大唐騎兵還能是誰!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