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四月底,花園裡綠綠蔥蔥,應時的夏花也開始紛紛綻放。
“姨母,姨母~~”
一道歡快的音傳來,阿竹的目從賬冊中擡起,便見到穿著綠長褂錦的孩子歡快地跑了進來,懷裡還抱著幾枝開得正豔的月季花。一個孃並兩個丫鬟在後頭跟著,除此之外,不遠還有一個漂亮出衆的丫鬟,正是甲七。
阿竹收回了目,端王府的甲字輩的丫鬟在心裡都是全能型的,不過從甲一到甲四據說年紀大了,或被配給府中的侍衛,或者去了莊子,現在統領甲字輩丫鬟的是甲五。打從周王將他兒子送到這兒來,阿竹便將甲七派到周王世子邊,並不是要干涉什麼,只是爲了保護他的安全,如此,方能放任他在端王府裡自由自在地玩耍。
果然,陸珮是個聰明的孩子,發現只要周圍有丫鬟跟著,不會拘著他呆在某個地方,不像在宮裡,也不像在府中,大人們擔心他子不好,都不太給他到外頭去玩。再病弱的孩子,都是玩的,陸珮也一樣,發現在端王府能自由自在地到耍後,開始喜起這裡來。
“姨母,送你,花花漂亮~~”陸珮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坐在書案前的人,眼裡有些孺慕之。
阿竹笑著接過,發現這月季上會蟄到手的刺及一些葉子都被細心地摘除了,再看那斷口,應該是花園裡的花匠剪下送給他的,笑道:“珮兒真乖,還會送姨母花花,姨母很喜歡~~”
聽到歡快的聲音,陸珮整張臉都亮了起來,惹得阿竹忍不住將他抱起,在他終於有些的小臉蛋上各親了幾下。陸珮有些害,仰著臉也回親幾下,然後抿著笑得十分靦腆。
阿竹讓人拿了個花瓶過來,盛了水後,將那幾株月季花瓶中,然後將之擺到自己的書案前,裝模作樣地道:“這是珮兒送給姨母的,姨母要每天都看著!”說罷,眼角便看到那孩子笑得雙眼都彎了月芽,真是可。
正在這時,有小丫頭過來稟報道:“王妃,懷恩侯府和靖安公府、武安侯府的小姐們到了。”
阿竹聽罷,淡淡點頭表示明白,便起理了理襟,便牽了陸珮的手往花廳行去。
阿竹於兩天前便給這三府的姑娘下帖子請們過府來賞花,兼之今日陸禹一大早就上朝了,實在是個好日子。說小氣也好,防範心重也好,只要活得愉快就行了嘛。
阿竹心裡十分愉快,臉上也掛著笑容,款款走花廳。
花廳裡來自三府的姑娘正暗中互相打量著,琢磨著端王妃突然下帖子給們的用意,聽到丫鬟傳報的聲音,便見到門口中一名盛裝打扮的牽著個孩子款款走來,華麗的服首飾撐在小的子上,襯得姿過於纖細,臉蛋過於稚,雖然非常,卻也惹人憐。
這就是傳說中讓端王重的端王妃麼?看起來像個小孩兒。
“三妹妹!”嚴青蘭高興地起,然後發現自己錯了,又笑盈盈地改口道:“王妃。”
嚴青地笑著,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進門的阿竹,笑道:“王妃。”
其他的姑娘也紛紛上前行禮,裡著“王妃”,除了審視的目外,也好奇地看著阿竹牽著的孩子,瘦弱又漂亮的孩子總是容易激起的母,在場的姑娘有八層都被周王世子吸引了。
阿竹坐到上首位置,將陸珮抱到邊坐著,笑著對下方近十位姑娘道:“今兒天氣好,端王府裡的花園裡的花也開得極燦爛,我見著不錯,便邀請諸位表妹們過府來賞花。”然後笑著看向安雯然和安懷然,又道:“安母妃常和我說,讓我多和你們親香一些,所以便給你們下帖子請你們過府來聚聚,能得你們賞臉,我心裡也到高興。”
安雯然和安懷然眼神微微有些變化,不過曾經在宮裡就聽過安貴妃提了,倒是沒什麼好驚訝的,只是納悶端王妃怎麼連自己孃家姐妹和武安侯府的姑娘都一併請來了。就算親香也只親香懷恩侯府便行了,連武安侯府都請來算什麼?
武安侯府的三個姑娘聽得臉皮搐了下,們終於明白了端王妃給們下帖子的原因,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一個覺:這端王妃未免太實誠了一些!誰不知道武安侯府和懷恩侯府面和心不和,兩府的姑娘在一起,極會有心平氣和的時候,不打起來都算好了,竟然有膽給兩府的姑娘一起下帖子請們聚到這裡。
不過從端王妃話裡琢磨出下帖子的原因,蔣家三個應邀而來的姑娘頓時嘲諷地看向安雯然等人,心說懷恩侯府所出的貴妃果然是個蠢的,竟然剛親的兒媳婦幹這種事,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當然,端王妃此舉不管是真蠢還是假蠢,們在心裡笑笑就好,沒必要爲此得罪端王,怎麼說端王也是皇后的養子,且聽說他極看重這位小王妃。
種種想法一掠而過,衆人面上都帶著得的微笑,紛紛激了端王妃的邀請。
阿竹將下面姑娘的表收眼底,心裡暗暗發笑,終於發現那位王爺就是個黑心肝的,瞧出的這是什麼餿主意?原本只是爲了應付安貴妃,只打算請懷恩侯府的姑娘過府來賞個花作罷,但他偏偏要提上武安侯府的姑娘,其名日,皇后是嫡母,這武安侯府的姑娘自然也是嫡親的表妹了。
於是,便有了今日衆人聚在一起的一幕。
對那位王爺總能提出冠冕堂皇的理由,阿竹甘拜下風,覺得自己還有得學,以後要多和他學學。
“這位是周王世子。”阿竹又順便介紹了陸珮,方起帶衆人移駕到花園裡的水榭,那裡已經準備好了各茶點吃食。
周王將自己兒子送到端王府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周王的解釋是端王妃不僅是小世子的十皇嬸,也是姨母,給端王妃照看他很放心。
端王府的花園裡有一個大湖泊,在湖面上建了一座水榭,此是風景最之,在水榭中可以將整個花園的風景盡收眼底,且又逢暮春之時,天氣漸熱,水面上一陣微風拂來,說不出的愜意,不僅可室觀景,亦可以到平臺上游憩眺。若是不喜在水榭,出去一條鵝卵石通向花園,可以隨觀賞風景。
阿竹邊牽著陸珮的小手,邊帶著那羣姑娘遊園賞花,端王府之景確實麗,先前又因端王未曾娶妻,京中各家的眷還真是從沒被招待過端王府裡來作客,無緣得見,現下看罷,都忍不住有些流連忘返。
環境優,周圍還圍繞著一羣鮮的姑娘,阿竹同樣心滿意足,覺得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
只是愉快了,有好些姑娘發現端王連個影子都沒有,再的風景也無法讓們的心沉醉。
懷恩侯府的姑娘很想詢問下端王怎麼不在,但是們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如此問也太明顯了,不僅讓敵人笑話,說不定還要得罪端王妃,得不償失,只能在心裡憋著,差點憋個半死。
蔣娸、蔣娀、蔣媅三個姑娘是蔣家這一代現在年紀最的姑娘了,三人都發現安雯然和安懷然等人有些焦碌的緒,頓時心裡差點樂開了花,覺得今天走這一趟還是值得的。
們是蔣皇后孃家的侄,若說先前對端王沒個心思是騙人的,端王是皇后的養子,也算得上是們表哥了。在端王十六歲時,武安侯府也有心將蔣家的姑娘嫁與端王爲妃,最看好的是蔣婕,可誰知端王的婚事被皇帝著,遲遲未婚,蔣家無奈,只能爲蔣婕定親。現下端王親了,但不是武安侯府和懷恩伯府的姑娘,而是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確實也教兩家鬱悶。而現在,因爲皇后一席話蔣家已經打消了念頭,但安家明顯還想要與端王保持最的聯繫,方會有今日這一出。
蔣娀繼承了蔣家人的那種高挑的段,脾氣也極爲爽朗,心裡對去給人作妾沒興趣,即便是個王爺,側妃也是妾。今日會來也只是給端王妃個面子,現下看到安雯然等人的反應,心裡笑得要死,面上越發地對端王妃熱了。
“王妃,端王府果然比想象中的漂亮,今日能來一趟,以後回家又有東西可以和姐妹們聊了。”蔣娀笑著道:“不過今兒怎地不見端王殿下?”
原本有些百無聊賴的安雯然等人瞬間打起了神。
嚴青幽幽地看著安家的那幾個姑娘,天生自備的幽怨眼神技能讓瞥見這一幕的蔣媅愣了下。嚴青蘭還搞不清楚狀況,今日純粹是過來走個場的。
阿竹表和煦,聲音脆,說道:“王爺今兒一早就進宮了。”
得了,端王都不在,陪個人有什麼好逛的?雖然就算端王在也做不了什麼,但能多瞧上幾眼也好啊。
午後不久,衆位姑娘用了膳,又看了會兒戲曲,便紛紛告辭了,只有嚴家兩個姑娘留了下來。
嚴青蘭彷彿終於鬆了口氣一般,坐到花廳裡的倚子上,連灌了幾杯茶,額上的汗,小聲和嚴青抱怨道:“真是累死人了,以後這種事,我還是來吧,總覺那兩府的姑娘不好相與,蔣家姑娘太傲氣,安家姑娘自持份。”
嚴青端著茶盞,目打量著花廳,最後移到一旁坐著的孩子上。
“哎,這是桃姐姐家的孩子,周王世子。”嚴青蘭也生了幾分興趣,跑過去了他的小臉,笑道:“珮兒,我是二姨母。”
跟著嚴青蘭而來的丫鬟柳絮差點嚇得心臟都跳出來了,心說那可是周王世子啊,姑娘你就這麼上了,真是膽大包天。而且這話聽在不知的人眼裡,可不是是上去攀關係嘛。周王世子名義上的姨母可多了,但能得到承認的,目前也不過只有嚴青桃的嫡親妹妹和阿竹罷了。
陸珮瞅了瞅,地道:“二姨母~”
嚴青蘭頓時臉蛋有些紅,被這麼個萌又乖巧的孩子萌得心都要發了。弟弟可從來沒有這般可過,至於那些庶弟——得了,所有庶出的都是討厭的存在!纔不會施捨一點目給庶弟呢。
陸珮極爲乖巧,先前人多時,他都是黏著阿竹,不太說話,現在只剩下兩個據說同樣也是“姨母”的姑娘,好奇地瞅了下,卻沒有對阿竹的那親近勁兒,大概是因爲今天是第一次見罷。
阿竹換了輕便的服過來,便見到嚴青蘭圍著個孩子轉來轉去,臉上的笑容也燦爛的,嚴青坐在一旁,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杯子,顯得有些落寞。
“姨母~”陸珮見到阿竹過來,高興地朝手討抱。
阿竹抱了抱他,他的腦袋道:“午休時間到了,珮兒該去睡覺了。”
陸珮聽話地點了點頭,見有客人在,也不要阿竹抱去陪睡,讓孃抱下去了。
見陸珮離開了,嚴青蘭有些無趣地坐回椅子上喝茶,阿竹看了一眼,這姑娘小時候還是個混的,現在長大了越發的懂得收斂和排譴負面緒,並不需要人擔心。目轉到了低頭頭的嚴青上,笑道:“小你怎麼了?今天過來好像都不怎麼笑?不高興見到我麼?”
嚴青忙擡頭道:“沒有的事,見到三姐姐我可高興了。只是……”撇了下,“我不喜歡先前那麼多人。”
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策劃.只是在計劃的路上卻產生了一場意外的感情,可是到頭來誰又曾想到自己反而被別人算計在內.命運的軌跡在行駛的過程中漸漸偏離了軌道,當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才知道不是愛的時間和場合不對,而是愛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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