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伕們早已得了叮囑,花轎擡得頗爲平穩。
穿著喜袍的衛衍騎著紅的高頭駿馬,俊的臉孔上洋溢著春風得意的愉悅。整整四十八擡嫁妝,跟在迎親的隊伍後,聲勢浩地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上。
街道兩旁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
“衛神醫總算是娶妻了!”
“是啊,衛神醫今年都二十七了。以前一直忙著給宮裡的貴人看診,還要顧著回春堂,耽擱了自己的終大事。現在好了,可算是娶上媳婦了。”
“聽說那位凌家小姐生的傾國傾城花容月貌,衛神醫娶了凌家小姐,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可是皇后娘娘親自指的婚。皇后娘娘總不會坑自己的親弟弟,新娘子肯定好。”
……
七八舌的議論聲中,迎親的隊伍終於到了衛府。
衛府外,也同樣了不來湊熱鬧的百姓。
衛府的大管事吩咐府中的小廝們擡來兩籮筐的銅錢,讓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一人領上兩個沾沾喜氣。頓時惹來一片讚揚和道好聲。
這一切紛紛擾擾,自是和新人無關。
衛衍下了駿馬,領著新娘進去拜堂。
衛家早已沒了高堂,衛皇后也不能親自到衛府來。不過,衛府這場喜事,依然辦的十分熱鬧。
世間沒多人肯雪中送炭,錦上添花的人卻多的是。衛衍這麼多年來積累的人脈不容小覷,衝著衛皇后來衛府幫忙的人也著實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禮後,凌靜姝在暈暈乎乎中被引著進了新房。
衛衍本無暇留在新房裡陪,連蓋頭也沒來得及掀開,就被拉著出去招呼客人了。
……
親這一天,對新娘來說其實是件頗爲辛苦的差事。不言不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一整天,外面再熱鬧也和新娘沒什麼關係。
凌靜姝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坐的腰痠麻。有心一,又顧慮著新房裡的喜娘們會暗中笑。
到凌府給梳妝的喜娘,還有在衛府持瑣事的幾個喜娘,都是衛皇后派來的人。回宮後在衛皇后面前說幾句,也夠這個新嫁娘害臊的了。
算了,還是繼續忍著吧!
時間一點一點地悄然溜走。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又有了靜。
門被推開了,一羣人伴隨著嘈雜的腳步聲進了新房一濃烈的酒氣很快在新房裡彌散開來。
“快些給新娘子掀蓋頭。我們要看新娘子。”不知是誰趁著酒意笑著嚷了一句,立刻就有許多人出聲附和。
衛衍也被灌了不酒,半是無奈半是期待地笑著應了一聲:“好,我這就掀蓋頭。”
坐在牀榻邊的凌靜姝,一顆心劇烈地跳起來。
蓋頭被紅的喜桿挑起,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凌靜姝微微垂著眼,沒有勇氣和任何人對視,目落在衛衍的喜袍下襬。衛衍凝視著不語的凌靜姝,心神俱醉。
新房裡的人被凌靜姝懾人的豔震了一震,安靜了片刻,才又重新鼓譟起來。
“新娘子好!衛太醫真是有豔福。”
“怪不得這麼多年一直不肯娶妻,想來是早知道有*在等著呢!”
“喝杯酒!快點喝杯酒!”
衛衍尚未回過神來,手中就被塞了酒杯,暈暈乎乎地坐到了凌靜姝邊,和的胳膊相繞,額頭相抵,四目相對。
這一刻,誰還管周圍的人在嚷什麼喊什麼。
他的眼裡只有。
的眼裡只有他。
從今天起,他們會是世上最親的人。相攜白頭,不離不棄。
“阿姝,”衛衍輕輕地喊著的名字:“我們喝了杯酒吧!你信我,我此生必不負你。”
凌靜姝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一整天的茫然忐忑張難安,都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消融不見。
在衆人的見證下,兩人飲下了杯酒。
……
來鬧新房的人,不肯就這麼散了。是賴著不肯走。
衛衍一顆心都在新娘上,哪裡還有心理會來湊熱鬧的人。連連沖喜娘們使眼。
這幾個喜娘都是宮中的人,一個比一個明伶俐。豈能看不出衛衍的心思?立刻揚起笑臉,連哄帶攆得將人都帶了出去。
新房裡只剩下衛衍凌靜姝,還有白玉巧雲兩個陪嫁丫鬟。
總算清淨下來了。
凌靜姝暗暗鬆了口氣,擡頭看了衛衍一眼。正好迎上衛衍灼熱急切的目。
彷彿飢了許久的人看到了世上最味的珍饈,要將拆解腹。
凌靜姝的臉頰開始悄然發燙。
白玉仗著膽子上前一步,福了一福:“姑爺,小姐還是早上用了些早飯,這一天都未進食,早已飢腸轆轆了。奴婢想去廚房,做些飯菜端過來。”
衛衍回過神來,忙說道:“我早就讓人留好了飯菜,不必你去,我親自去端來。沐浴的熱水也讓人備下了。等吃了飯,先沐浴再休息。你和巧雲在這裡陪著阿姝。”
說著,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白玉啞然失笑:“姑爺倒是的很,連這些瑣事都想到了。”
姑爺真是溫。
巧雲也笑了起來,低聲道:“是啊,姑爺確實很細心。”
這麼折騰一天下來,凌靜姝早已又累又乏了。
待衛衍親自送了飯菜進來,凌靜姝也顧不上矜持臊,喝了兩碗米粥,吃了兩塊點心,將緻味的小菜也吃了一些。
剩餘的,讓白玉和巧雲端出去分著吃了。
新房裡總算就剩他們兩個了。
衛衍走到凌靜姝邊,黑亮的眼眸中含著滿滿的溫笑意:“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淨房就在隔壁,屏風後有一道門可以直接過去。我現在就領著你過去。”
凌靜姝被他的目看的渾發,咬著脣,紅著臉道:“等白玉和巧雲吃完了,讓們兩個伺候我沐浴。”
衛衍低低地笑了一聲,有些無賴地將攬進懷裡:“白玉們也忙了一天了,你忍心讓們再勞累?你已經是我的媳婦了。我伺候你沐浴纔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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