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自然就是凌家人了。
凌老太太堅持要來,誰也勸不住。病尚未痊癒的凌大爺也撐著來了,和凌五爺一左一右攙扶著凌老太太。
凌家所有的晚輩也盡數到了場。
凌靜姝穿著素的,長長的面紗遮住了眼中的快意。
站在凌霄的側,目過前面的人影,落在遠遠地刑場中間。
兩個穿著死囚服的男子被反著捆了雙手,低著頭跪在那兒。兩人俱是蓬頭垢面,本看不清面容。
凌靜姝依然一眼就認出了盧安。
那個外表俊,實則人面心連自己的兒媳都不肯放過的畜生!前世盡屈辱,這一生,終於大仇得報。
今天,就要親自看著盧安被斬!
日頭漸漸升高,燦爛得近乎刺目。行刑的時候就要到了。圍攏在刑場邊的百姓也開始不安起來。有那些膽子大的已經開始鼓譟起來。
監斬的員正要說話,忽然見一列侍衛面無表地驅逐了一部分百姓,百姓間很快讓出了一條路來。
監斬眼睛亮堂的很,立刻認出了這是皇太孫的親兵侍衛,也顧不得威了,忙迎了上去。
侍衛分在兩邊,氣質冷凝面容英俊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個青年男子尚未滿二十,氣質奪人,舉手投足間俱是威嚴和冷冽。
正是皇太孫!
衆人的目也都被吸引了過去。
“微臣見過太孫殿下!”監斬恭敬地彎腰行禮。
皇太孫目微閃,淡淡說道:“不必多禮。本王不過是來隨便看看,不是奉旨監斬。你自顧忙去,不用招呼本王了。”
話是這麼說,區區一個五品的監斬哪裡敢怠慢皇太孫,寒暄幾句,很快將皇太孫迎進了刑場的正席上坐下。
凌靜姝隔的遠了些,只聞,並不知道來者何人。直到皇太孫安然坐在了監斬的正席上。
沒想到,他今天也親自來了。
凌靜姝遠遠地看著端坐不語威嚴天的皇太孫,心裡泛起微妙難言的波。
他信守承諾,出手除掉了盧家。心中焉能不激?他對的心意,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惜,只有一顆心,給了衛衍,再無半點空隙容納別人。
以他的驕傲,也絕不屑於強一個子。所以,他沒有挾恩圖報,就這麼默默地放了手。
心裡是激他的……也只有激罷了!
盧家事了之後,就要嫁給衛衍。從今以後,朝中的紛擾和再無關係。和他之間,也不會再有什麼牽扯了。
凌靜姝默默地想著,不經意間,皇太孫也看了過來。
兩人之間,相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和重重人影,還有的面紗。
可皇太孫,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有些人,被深深地鐫刻在腦海裡。無需看清形和麪容,只要遠遠地看上一眼,便知道那一定是。
凌靜姝,我終於做到了我答應過的事。今日,我和你一起看著盧家兄弟被斬。
皇太孫凝視著遠的佳人影。然後,收回了目,對著監斬道:“時候已經到了,下令決犯人吧!”
監斬忙應了一聲,站起來,揚聲將盧家兄弟的罪過歷數了一遍,然後出令牌,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時辰已到!斬!”
……
劊子手揚起雪亮的長刀。
刀在下閃出驚人的亮。亮一閃,兩顆人頭便落了地。
鮮飛濺,訊速地浸溼了地面,染出了一片目驚心的鮮紅。
人頭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才停下。
圍觀的百姓有人被嚇得驚呼不已,甚至有膽子小的哭喊起來。還有幾個帶著孩子的,孩子被嚇得放聲大哭,糟糟的甚是熱鬧。
凌靜姝也沒,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的目力極好,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盧安的頭顱上一雙眼睛還睜著,彷彿到死的這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死不瞑目麼?
凌靜姝扯了扯脣角,眼中滿是冷然和快意。
凌霄生平第一次看到何等腥的場面,俊臉早已白了,胃中作嘔。他下意識地握了凌靜姝的手,低聲道:“阿姝,你若是害怕,就靠著我。”
凌靜姝回過神來,看著凌霄明明害怕卻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裡暗暗好笑。口中卻嘆道:“這場景,確實有些駭人。我今日看了,怕是要做上幾日噩夢了。”
凌霄不疑有他,也隨著嘆了口氣:“其實,這樣的場景,你和堂嫂本不該來的。”
不過,凌老太太堅持要來,晚輩們也只得都跟了來。
而且,盧氏兄弟這一死,總不能沒人幫著收。凌家和盧氏是正經的姻親,若是不出面,反而會落下話柄。
凌老太太站了半天,早已頭昏眼花。再被這腥的場景一刺激,不出意外地昏了過去。凌大爺早有準備,立刻喊了凌四爺一起扶著凌老太太出了刑場。
至於凌五爺,還得留下收,不便離開。
來看熱鬧的百姓漸漸散了。
凌五爺定定神,走到皇太孫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太孫殿下,盧氏兄弟已經被斬,我想給他們兄弟收了,還殿下恩準。”
皇太孫沒有多言,只點了點頭,算是恩準了。
凌五爺鬆了口氣,立刻轉頭吩咐管事家丁給盧安兄弟收。
棺材已經在棺材鋪裡定好了,收了就送去棺材鋪那邊。然後隨意找個墳地埋了。也免得盧氏兄弟曝荒野。想厚葬卻是不可能了。就是凌家有這份心,也沒這個膽量。
凌五爺領著人忙碌,凌靜姝卻領著凌霄走到了皇太孫面前,姐弟兩個一起行禮問安:“見過太孫殿下。”
皇太孫深深地看了凌靜姝一眼,淡淡應道:“免禮平。”
凌霄一時也鬧不明白凌靜姝爲什麼要堅持來給皇太孫請安問好。索站在一旁默然不語。
只見凌靜姝福了一福,輕聲道:“殿下這些日子查徹盧家的案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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