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在病中,燕王幾乎每日都進宮伺疾。
這份孝心,實在令皇上容:“讓燕王進來。”
侍應了一聲是。片刻後,燕王便進了寢室。
當看到站在寢室裡俏如花神從容的綠時,燕王連眉都沒一下。就像從未見過也從不認識凌靜姝一般。
凌靜姝進紫宸殿已經有六天了,皇宮裡早已人盡皆知。燕王在宮中也有眼線,在隔日便收到消息了。
看過消息之後,燕王面沉地站在窗前許久。
母后被廢,長姐被關進慈雲庵,太子代皇上主持朝政,聲譽日隆。一樁樁事都對他不利,他不得不忍,也不得不改掉昔日驕狂肆意的子。
他羽翼未,要討好父皇,要依仗父皇對他的些許寵。此時的他,既沒資格也沒底氣爭取自己喜歡的子。
換在以前,他可以大喇喇地張口說“兒臣喜歡凌靜姝父皇將賞賜給兒臣吧”!
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將這一切拋在腦後。
忘了凌靜姝!
忘了他曾經想納進府的事!
人日後多的是,江山只有一個!
凌靜姝和丁公公一起行禮:“奴婢(奴才)見過燕王殿下。”
燕王隨意地嗯了一聲,目隨意地掠過凌靜姝的臉龐,未作逗留便移開了,含笑拱手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今日可喝過藥了嗎?”
皇上笑道:“還未喝藥。”
燕王立刻道:“兒臣伺候父皇喝藥吧!”
皇上欣然點頭應允了。
待小太監端了藥來,試藥的小福子正要上前,燕王卻快一步接了藥碗:“小福子,今日本王親自替父皇試藥,你先退下。”
小福子一愣。
皇上也是一驚,想也不想地說道:“這試藥的事讓小福子做就是了。”雖說試藥沒太大風險,不過,是藥三分毒,好好的人喝藥總不是什麼好事。
燕王端著藥碗,一臉孺慕真摯:“父皇龍未愈,每日病痛藥石之苦。兒臣恨不能以代之,父皇就恩準兒臣逾越這一回吧,也讓兒臣聊表孝心。”
皇上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只此一回,下不爲例!”
燕王的臉上頓時出了笑容,喝了一口藥之後,陪著皇上閒聊片刻。待確定湯藥沒問題之後,小心翼翼地端著藥做到了牀榻邊,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送到皇上邊。
皇上張口喝下了。
凌靜姝默默地站在一旁,眼角餘將燕王的一舉一盡收眼底,心裡不由得暗暗唏噓。
燕王在前世能奪了儲君之位,靠的絕不止是徐皇后。
能屈能,忍不發,在皇上面前表孝心毫無做戲的痕跡。這個燕王,絕不會輕易就垮臺,日後只怕還有的折騰。
……
皇上喝了藥之後,會假寐小憩片刻。今日也不例外。
燕王退出寢室,在寢室外的偏廳裡待著。
凌靜姝隨著丁公公退出寢室,低聲對丁公公說道:“丁公公,這盆栽已經搬進了寢室,今日若沒別的事,我就先退下了。待明天再過來。”
丁公公隨口笑道:“不急。皇上睡一會兒就會起,咱們都在一旁候著,說不定什麼時候皇上就要張口傳召我們伺候。”
凌靜姝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口中卻順地應了。
這個丁公公,爲了討好皇上就故意把推上前。看來,以後此類的事也絕不會。可得多加小心纔是。
燕王慵懶的聲音忽地響起:“丁公公,凌是什麼時候到紫宸殿的?本王前幾日來,還沒見過凌。”
丁公公點頭哈腰地笑著應道:“回殿下的話。凌出了天牢之後,就被皇上留在紫宸殿了。前幾日凌一直在休息,今日纔出來當差。正好被殿下遇上了。”
這些燕王當然都很清楚。
徐皇后在宮中多年,耳目衆多。皇上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殺。如今,這些人都被燕王暗中接過手來。
若論宮中消息的靈通,就連太子和皇太孫也不及燕王。
燕王隨意地嗯了一聲,目終於落在了凌靜姝的上:“聽聞凌之前在天牢裡待了兩個月,看來倒是沒什麼妨礙。”
依舊麗奪目,風姿出衆。
縱然宮中人如雲,的氣質風姿也是獨一無二。
也怪不得父皇對了心思……
凌靜姝垂下眼眸,恭敬地答道:“承蒙殿下垂詢關心。奴婢在天牢裡雖不得自由,卻也沒吃什麼苦頭。皇上又特意恩準奴婢歇了幾日,現在神確實好多了。”
燕王收回目,不再多言。
爲天子,可以坐擁天下和所有人。又有誰敢和父皇爭奪一個子?別說他,就是皇太孫,知道此事後也只能黯然作罷。
一個侍悄然走了進來,低聲稟報:“太孫殿下攜太孫妃進宮,給皇上請安了。”
……
真是想什麼什麼就來!
燕王眸一閃,扯了扯脣角:“父皇還在小憩,丁公公將皇太孫和太孫妃都領到這兒來等著吧!”
丁公公領命退下,親自迎了皇太孫夫婦進來。
皇太孫早有心理準備,見到凌靜姝的影時並不詫異。
他的目迅速掠過凌靜姝的臉龐,心裡涌起難以言喻的苦。
前幾日太子訓斥的話依舊清晰無比。
每想起一次,他心裡就疼痛一回。大概是想起的次數多了,那份尖銳的刺痛漸漸麻木遲鈍。直到親眼看見的那一刻,又鮮活地刺痛起來。
蔣溶月脣角的笑容暗了下來。
凌靜姝已經上前來行禮:“奴婢給太孫殿下太孫妃請安。”
皇太孫抿了薄脣,沒等他吭聲,蔣溶月已經微笑著說道:“凌不必多禮,快些平。”
待凌靜姝站直了子,蔣溶月又笑道:“殿下,我和凌許久未見,我想和到別說會兒話再回來。”
蔣溶月要做什麼?
皇太孫略略皺眉,當著燕王的面不便阻攔,淡淡地嗯了一聲。
蔣溶月衝凌靜姝笑了笑,親暱隨意地拉起了凌靜姝的手:“我們出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