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嫣走的時候，眼睛哭的又紅又腫。

凌靜姝比凌靜嫣稍強一些，不過，也是滿臉淚痕。

白玉在一旁，也默默垂淚了許久。沒有勸什麼，只沉默著端來了溫熱的水和巾。凌靜姝洗淨了臉之後，心也平靜了許多。

凌靜嫣走後，凌霄又來了。

“阿姝，”凌霄一張口，眼圈就紅了：“你進宮之後，一定要多小心多保重。”

姐弟兩個自小一起長大，相依爲命。還從未分離過。想到從明天起兩人就要分開，凌霄的眼淚立刻涌了出來。

凌靜姝剛纔哭過了一場，此時心已經平靜多了，用帕子爲凌霄了眼淚，聲道：“阿霄，你別哭了。其實，此次進宮，我是心甘願的。”

凌霄一愣，忘了哭泣，一臉疑地看向凌靜姝：“你這麼說，是哄我安心的吧！”阿姝怎麼會想進宮？

凌靜姝凝視著凌霄，目平靜：“我沒哄你。我以前和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麼？我到京城來，一來是希治好你的眼疾，二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現在，你的眼疾治好了，我最牽掛的事也沒了。接下來，我也要去做我應該做的事了。”

凌靜姝的眼中閃過一冷厲決絕。

這樣的凌靜姝，讓凌霄覺得有些陌生：“阿姝，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凌靜姝放了表，衝凌霄笑了一笑：“你聽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是願意進宮的就行了。”

阿姝真的是心甘願的麼？

凌霄看著凌靜姝，心紛複雜，一時也不知要說些什麼。

凌靜姝又輕聲說道：“婕妤娘娘和安雅公主會看顧我，我也會保護好自己，你不必擔心。你要將所有心思都放在讀書上，早日考進國子監。”

凌霄鄭重地應下了：“阿姝，我一定會努力的。”

凌靜姝欣地嗯了一聲。

姐弟兩個絮絮私語了許久，凌霄才離開。

……

當天晚上，孫氏和蔣氏也各自派人送了銀子過來。

天底下最不缺銀子的地方就是皇宮，最需要花銀子的地方也是皇宮。進宮當差，對宮裡的人事都不悉，不得要用銀子先開路。

凌靜姝也沒客氣，通通都收下了。

幾千兩銀票留在邊隨時取用，另外剩餘的三萬兩，細心的白玉將銀票分作了三份，分別進了襖的暗袋裡。

巧雲頗爲識趣，在白玉做這些事的時候，自避開了。

忙完這一些之後，天已經徹底黑了。

凌靜姝低聲吩咐白玉：“你去巧雲來，我有些事要問。”

白玉從不多，應了一聲，便去了巧雲過來。巧雲進了屋子之後，白玉悄然出了屋子，守在了門外。

“小姐奴婢來，不知有何吩咐？”巧雲恭敬地張了口。

明亮的燭火下，凌靜姝的目明亮銳利：“這裡沒有別人，只我們兩個，說話也不必繞彎子。我明天進宮的事，你已經傳了消息給太孫殿下吧！”

巧雲坦然應道：“是，這麼要的事，奴婢豈敢瞞不報。其實，就是奴婢不傳消息回去，太孫殿下也會知曉。”

皇上病重，皇太孫每天進宮伺疾，絕不可能沒聽說過此事。

凌靜姝扯了扯脣角，眼裡並無笑意：“那麼，我打算帶你一起進宮的事，太孫殿下也應該知道了吧！不知殿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吩咐？”

巧雲略一斟酌，才答道：“殿下給奴婢傳了命令，讓奴婢不惜一切，保護小姐的安危。”

凌靜姝並未容，淡淡說道：“除此之外，是不是還吩咐你暗中收集椒房殿裡的消息？”

巧雲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在皇宮裡安眼線收集消息，絕不是容易的事。

徐皇后在宮裡經營多年，眼線遍佈耳目，說後宮是徐皇后的天下也不爲過。尤其是椒房殿，防備更是森嚴。

此次凌靜姝進宮，巧雲也能隨著一起進椒房殿，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就是殿下沒這份命令，我也有這份打算。”

凌靜姝語氣緩和了不：“我在閨閣，雖有心爲殿下出力，卻是有心無力，很難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現在能進椒房殿當差，也算是幸運。你和白玉兩個隨我一起進宮，白玉負責照顧我的食起居，你就暗中結椒房殿裡的宮侍，收集打探消息。”

“我現在還不清楚會被分到什麼差事，不過，既是以的份進宮，就有機會常見到徐皇后，也有機會和椒房殿裡的們打道。我會將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你，你再暗中將消息傳遞到太孫殿下的手中。”

“如果殿下有什麼事吩咐我查探，也只管吩咐，我絕不會推辭。”

“今晚我你過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些。你不妨一五一十一字不地傳給殿下知曉。”

凌靜姝這是要向皇太孫表明的誠意和決心！

巧雲會意過來，忙正應下了：“奴婢謹遵小姐吩咐，這就回去準備，連夜將消息傳回去。”

……

臨別前的一晚，凌靜姝以爲自己會思緒萬千難以眠。卻沒想到，睡下之後，很快便了眠。

一夜無夢，一夜好眠。

隔日清晨，凌靜姝洗漱乾淨穿戴整齊，便領著白玉巧雲去了堂。

這一天是凌靜姝離府進宮的重要日子，凌府上下所有人都到齊了，一起爲凌靜姝送行。

該說的話，這些日子已經都說了，該流的淚也都流過了。

臨別在即，就連最哭的凌靜嫣也出了笑容，用十分歡快的語氣說道：“阿姝，從今天起，你就是皇后娘娘邊的了。你在宮裡可得好好當差，博了娘娘歡心，我這個堂姐臉上也有彩，以後出門做客，也能擡頭，不知道有多人會上趕著來奉承討好。”

衆人都被逗得笑了起來。

凌靜姝也莞爾一笑：“是是是，衝著嫣堂姐，我也得好好當差，努力討娘娘歡心。”

凌靜嫣笑著湊上前來，迅速地抱了凌靜姝一下，在耳邊低語：“阿姝，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