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說辭，太子妃當然不相信。

可不相信又有什麼法子？

兒子大了，早就能獨當一面，也格外有主見。只要他不想說的事，問的再，他也是半個字都不會多說的。

太子妃略一思忖，張口試探道：“你是不是還在惦記著凌靜姝？”

凌靜姝這三個字一耳，皇太孫的眼中迅疾地閃過一痛苦，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母妃多慮了。我知道自己的份，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會將心思都放在兒長上。”

這麼想就對了。

太子妃鬆口氣，溫和地說道：“阿曜，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出生在皇家，又是大周朝的太孫。你生來尊貴，要承擔的義務責任也遠勝過別人，由不得你任妄爲……”

是啊！

他是大周朝的太孫。他要將力都放在朝政上，他要對付野心的燕王母子，他要輔佐父王登基，就千古帝業……

這樣的他，哪裡還有任的資格？哪裡還有不顧一切的權利？

想得到一些，總是要失去另外一些。

世事兩難全！沒有人能夠隨心所。

縱然他份尊貴，也不例外！

皇太孫默默地聽著太子妃絮叨，心中流淌過陣陣苦。

“……對了，燕王的親事已經定了。最多幾日，宮中就會有賜婚的旨意。聽聞婚期都定下了，就在年底。”太子妃很快轉移了話題：“徐皇后倒是好算計，特意爲燕王挑了這麼一門親事。”

說到最後一句，太子妃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皇太孫下紛複雜的心事，淡淡說道：“他們母子的心思，除了皇祖父還被矇在鼓裡，朝野俱知。特意挑了這麼一個燕王妃，也算是用心良苦。”

聯姻素來是拉攏朝廷重臣最好的辦法。

王二小姐一嫁進燕王府，平國公府上下就只能被綁在燕王這艘船上，共同進退。

太子妃面也沉了下來。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管如何，你的親事絕不能輸給燕王。”

這不止是爭一口閒氣，更關乎著東宮和燕王府的人心所向，所以。萬萬不能等閒視之。從這一點來說，凌靜姝絕沒有爲太孫妃的資格。

皇太孫聽出了太子妃的言下之意，心裡的苦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不過，他的理智依舊抑住了心裡的紛，緩緩張口道：“母妃說的是。我一直遲遲沒有選妃定親。確實不合適。等宮中頒佈了燕王賜婚的旨意後，母妃就爲我持親事。”

這話算是說到太子妃的心坎裡了。

太子妃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笑著點頭：“好，這些事就給我，我一定會爲你挑一個最合適最出的妻子。”

皇太孫扯了扯脣角，眼中卻沒什麼笑意。

太子妃又興致地說道：“不瞞你說，我和你父王早就商議過人選了。京城的名門閨秀雖多，家世出衆才貌雙全足以匹配你的，卻也不多見。蘇盈是我嫡親的侄，也是你的表妹。溫嫺雅。還有蔣溶月，也是自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子活潑可，家世更是一等一的。你的正妃，就在們兩人中挑選一個。”

“這是你的終大事，總得挑你合意喜歡的。你現在就個底給我，這兩個，你到底更中意哪一個？”

皇太孫皺眉不語。

們兩個，他都沒什麼惡。當然，也沒特別喜歡的。

既是要挑最“合適”的太孫妃。自是要挑家世更好更能有助於鞏固東宮勢力的那一個……

“就蔣家表妹吧！”皇太孫說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沒什麼多餘的表，就像挑選誰做侍衛一般隨意。

太子妃笑容一頓，略略蹙眉：“阿曜。蘇盈纔是你嫡親的表妹。蘇家也是書香清貴門第，你爲何不肯選蘇盈？”

從太子妃的角度來說，當然更偏心自己孃家的侄。

皇太孫擡頭看了過來：“母妃剛纔不是說了，我的親事不能輸給燕王嗎？蘇家雖然好，可畢竟是清貴文臣，在文中頗有清譽。英國公卻手握重兵。在勳貴武將中極有聲。要想過平國公府，當然是娶英國公府的嫡更合適。”

太子妃：“……”

太子妃啞然無語，卻又不得不承認皇太孫說的話有道理。

“我記得，還有幾日就是蔣家表妹的及笄禮，到時候我隨著母妃一起到英國公府去道喜吧！”皇太孫又淡淡說道。

太子妃終於回過神來，神複雜地點頭應下了。

“此事就由母妃和父王商議做主吧！”皇太孫說完之後，站起來：“時候不早了，母妃先就寢休息，兒臣告退。”

待皇太孫走後，太子妃神鬱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才長嘆了一聲。

罷了！

孃家再重要，也比不過兒子重要。他既是想娶蔣家小姐，就隨他的心意好了。

……

兩天後，宮中下旨爲燕王賜婚。

這一消息，不到半日就傳遍京城。

凌靜嫣聽聞此事後，心中唏噓悵然了片刻，很快又振作起來，去了凌靜姝的屋子裡：“阿姝，我有個大消息要告訴你。你聽了心中一定高興。”

凌靜姝笑著問道：“哦？是什麼消息？”

“宮裡下旨爲燕王賜婚了！”凌靜嫣大聲宣佈：“對方是平國公府的王二小姐。聽聞年底就要大婚了！”

凌靜姝反應頗爲冷淡：“哦，知道了。”

凌靜嫣有些不滿：“你怎麼反應這般平淡？燕王就要親娶妻了，以後就不會再來擾你了。”

凌靜姝淡淡一笑：“你忘了我的怪病嗎？就算燕王沒娶妻，也和我沒半點關係。”

凌靜嫣暗暗後悔自己的失言。

明知道凌靜姝患怪病，既不能也不願親近任何男子。提起這些，無疑於凌靜姝的傷疤。

凌靜嫣咳嗽一聲，迅疾扯開了話題：“整日悶在府裡，實在無聊。明日是英國公府蔣二小姐的及笄禮。我們兩個一起隨著大嫂回去道賀。”

蔣溶月的及笄禮，蔣氏是一定會去的。

凌靜姝想了想笑道：“也好，那就出去散散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