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凌五爺喝的酩酊大醉。被丫鬟春桃攙扶著回了屋子休息。

隔日，凌靜姝就聽聞了春桃被凌五爺收房的“喜訊”。

聽聞此事，凌靜姝沒有半點詫異，只譏諷的笑了一笑。

凌五爺是風流名士，在定州時常和“志趣相投”的好友去青樓畫舫飲酒作樂，“紅知己”不知有多。

李氏心狹窄善嫉，管不住凌五爺在外面風流，卻不肯凌五爺納妾進門。

如果李氏知道凌五爺剛到京城就收用了丫鬟，不知會被氣什麼樣子。

孫氏爲長嫂，對凌五爺這些風流事也不便過問，只隨口笑了句“男人都是這樣，邊哪裡得了人伺候。”

在春桃答答地來請安的時候，孫氏還頗爲大度地賞了一對金鐲子。

大概是納了新寵的緣故，接下來兩日，凌五爺的心頗爲不錯。也不再計較凌靜姝當日的口出不遜了。特意喊了凌靜姝到書房說話。

“阿姝，明日阿霄要去太子府施針，由我陪著阿霄一起去就行了。”凌五爺和悅地說道“你一個閨閣，不宜拋頭面，就不用跟著一起去了。”

凌靜姝淡淡應道“多謝父親恤。只是衛太醫平日都在宮裡當值，出宮的機會之又。我的病癥要求衛太醫診治，也只有趁著阿霄施針的這一日，或是去回春堂。”

凌五爺立刻改了主意“既是如此，那就一同前去。”頓了片刻，又笑道“這些日子你們姐弟經常出太子府，給太孫殿下添了不麻煩。明日我可要當面謝過太孫殿下的恩。”

話說的冠冕堂皇。

可惜。眼中閃著的熠熠芒出賣了凌五爺此時真正的心。

謝恩只是藉口，趁機和皇太孫套近乎纔是真的吧！

凌靜姝冷眼看著凌五爺貪婪勢利的臉，冷冷地提醒“父親想謝恩無妨，不該說的話還是說爲好。”

凌五爺一臉不快，瞪了凌靜姝一眼“什麼話能說，什麼不能說，難道我心裡還不清楚？”他就是再想攀龍附。也得顧慮著凌靜姝的病癥。不然結親不。反而結下仇怨了。

凌靜姝悉了凌五爺的心思，扯了扯脣角道“父親心中清楚就好。”

凌五爺心裡的火氣嗖嗖地直往上涌，真想痛罵這個忤逆不孝的兒一頓。轉念一想。凌家的榮華富貴和他的錦繡前程大概都要靠凌靜姝了，只得又生生地忍下。

凌五爺將心裡的怒氣按捺下去，努力出溫和的慈父模樣“對了，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前來京城的事。你姑父姑母也得了消息。特地讓人送了信給我，想讓盧泓也跟著我一起到京城來……”

盧泓？

他到京城來做什麼？

盧泓一來。盧潛只怕也不肯消停。

凌靜姝皺起了眉頭，神中毫無歡喜。

現在的形已經夠混了，再多盧泓盧潛兄弟兩個，豈不是更讓人頭痛。

“我當時急著趕到京城。便先啓程了。盧泓從冀州遲幾日出發，算算日子，也快到京城了。”

凌五爺見凌靜姝神不喜。很快便猜出了其中的緣故，咳嗽一聲說道“盧泓的二叔就在京城任職。盧泓到了京城，會住進盧平府上，不會到凌府來的。你不必擔心。”

凌靜姝抿了抿脣，聲音裡出冷意“我沒有擔心。我只是不想見到他和潛表弟罷了。”

凌五爺有些愕然“你姑母只說盧泓想到京城來見識一番，可沒提起過盧潛也會來。”

凌靜姝不想討論盧家兄弟，閉口不語。

凌五爺也是心思剔之輩，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盧潛會鬧騰著跟到京城來？”

凌靜姝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冰冷“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至於盧潛會鬧著到京城的原因，不用多想也能猜到。

凌五爺此時終於覺得有些棘手頭痛了，皺眉半晌才說道“他們兄弟若是到了京城來，不得要來凌府走。到時候由我出面應付，你避著他們就是了。”

如果不是盧泓兄弟兩個，凌靜姝怎麼會患上這種怪病！

想及此，凌五爺也是滿心的不痛快。

以前看盧泓才貌雙全家世出衆，是個婿的好人選，他當然樂見其。可現在，有了皇太孫這個更好的選擇，盧泓頓時變得黯淡無了。

凌靜姝不得永遠不再見到盧家兄弟，凌五爺這般表態正合的心意“那就多謝父親了。”

……

隔日清晨，凌五爺領著凌靜姝姐弟去了太子府。

太久沒有單獨和這一對兒相了。凌五爺有心想表現一番父親的慈，又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凌五爺想了想，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阿霄，你每次施針的時候疼不疼？”

凌霄對凌五爺是一肚子悶氣，本不想搭理他，簡短地應道“不疼。”

凌五爺了個釘子，心裡有些惱火，想板起臉孔訓斥凌霄幾句。凌霄已經扭過頭，小聲和凌靜姝說起話來。

凌五爺忍住冷哼，滿心不快地將頭轉到了一邊。

不知怎麼地，他現在對凌靜姝有幾分發憷。在那雙宛如悉一切的明亮眼眸下，總有幾分難言的心虛……

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到京城來不是來遊山玩水的。他要儘快找大夫治好凌靜姝的怪病，再爲謀劃一門好親事。

他是凌靜姝的親生父親，的親事本就該由他做主。再者說了，聽凌大爺夫婦說，撇開尊貴的份不說，皇太孫也是極爲優秀出的年。能嫁給皇太孫，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還憑什麼不樂意？

唯一的憾，無非是做不了正妃。

凌家雖然也算名門族，這些年來卻日漸沒落，最有出息的凌大爺也只做了工部的四品。凌家的兒，也委實沒有爲太孫妃的資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博得皇太孫的歡心。只要有皇太孫的寵，地位穩固，再早日生下兒子，說不定將來還有更大的造化……

凌五爺想到得意之，眉眼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