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定定神，走上前行了一禮：“微臣見過皇后娘娘。”

徐皇后對著凌靜姝時皮笑不笑，對著衛衍卻和悅格外親切：“衛太醫不必多禮，快些平。”

待衛衍站直了子，徐皇后又別有用意地笑道：“衛太醫見到淩小姐在椒房殿裡，似乎格外驚訝。”

衛衍在短短片刻裡冷靜下來，滴水不地應道：“皇后娘娘微恙，這幾日一直在臥榻靜養，連宮裡妃嬪娘娘們的請安也都免了。所以微臣沒料到皇后娘娘今日會召淩小姐來覲見，看到淩小姐也在，不免吃了一驚。”

徐皇后眸一閃，淡淡笑道：“本宮整日悶在寢室裡，覺得氣悶。聽聞淩小姐進了宮，便召前來說話。”

頓了頓，又閒閒說道：“剛纔閒著無事，本宮和淩小姐便閒聊了一會兒。淩小姐說起了一件稀罕事兒。說自己患上了一種怪病，不能任何男子。若是被男子了，就會全痙攣難嘔吐不已。本宮聽著實在稀奇，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病癥？”

“衛太醫醫高明見識廣博，本宮正好來問一問你，你可聽說過這樣的怪病？”

果然是來者不善！

衛衍強忍住看向凌靜姝的衝，心中閃過一連串的念頭。

凌靜姝絕不可能無端端地提起此事。以徐皇后的子來推斷，十有八九是找了個由頭故意發難。凌靜姝爲了自保，不得不說出自己的來做擋箭牌……

徐皇后召他前來的目的，也絕不是隨口問問那麼簡單。

徐皇后是要讓他和凌靜姝當面對質！

想及此，衛衍有些後怕。

剛纔他若是沒細想。張口就否認知，豈不是害了凌靜姝？

衛衍心念電閃，面上沒有流半點猶豫地張口應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微臣不但知，而且還親眼見過。”

凌靜姝握的的拳頭緩緩鬆懈了下來，後背已經是一的冷汗。

徐皇后眸微瞇，眼中閃過：“哦？你真的親眼目睹過？”

衛衍穩穩地張口說道：“是，一個多月前，安雅公主去了昌平公主的府上做客，不慎落水。微臣當時趕到昌平公主的府上。先爲安雅公主診了脈。後來，又爲淩小姐診脈。淩小姐當時昏昏沉沉，微臣爲搭脈。沒想到竟然臉泛白，然後當場便吐了出來。”

“微臣察覺出不對勁，便問及原因。淩小姐一開始不肯說，後來才吐了病。這樣的病癥舉世含有。微臣學醫多年，也從未聽說過這等怪疾，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手醫治。”

“淩小姐又懇求微臣爲保守，所以，微臣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此事。沒想到皇后娘娘今日竟然問起，微臣自是不敢瞞。”

……

這番說辭，和凌靜姝之前說的一模一樣。

看來。凌靜姝確實沒有說謊。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凌靜姝和衛衍早有默契，之前就商議好了這些說辭。不管誰問起，都不會陷。

徐皇后目遊移不定，掠過衛衍沉穩的俊臉，然後又落到凌靜姝略顯蒼白的俏臉上。

寢室裡一片令人窒息的沉悶安靜。

過了片刻。徐皇后才慢悠悠地張口打破沉默：“聽衛太醫這麼說來。淩小姐患的怪病是確有其事了？”

凌靜姝脣角溢出一抹苦的笑意：“這樣的事，民怎麼敢說謊。”

衛衍上前一步。拱手道：“皇后娘娘，微臣剛纔說的句句都是真話，並無虛假。”

徐皇后心裡有些不痛快。似笑非笑地說道：“衛太醫果然是醫者仁心，對病患格外的關心。淩小姐患怪病，衛太醫可要多用些心思，將治好纔是。”

語氣中那一的酸意和嫉恨，聽的凌靜姝膈應極了。

徐皇后是一朝之後母儀天下，兒昌平公主和衛衍一般年紀。以徐皇后的年紀，做衛衍的母親也綽綽有餘了，虧有臉覬覦衛衍……所謂有其母纔有其，昌平公主的放浪形骸，完全是承襲了徐皇后。

衛衍在宮中多年，應付徐皇后也是不是一兩回了，彷彿沒聽出徐皇后的言外之意一般，淡淡地應道：“微臣沒見過這樣的病癥，實在是束手無策無能爲力，只怕是要辜負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了。”

徐皇后步步：“不管怎麼說，總得試一試纔好。這樣吧，今日正好本宮也有空閒，你就當著本宮的面爲淩小姐診一診脈吧！”

此言一出，衛衍和凌靜姝的面俱是微微一變。

……

好一個心思惡毒的徐皇后！

費了半天的口舌，竟然還不肯完全相信。非要親眼見一回才甘心。

這種行爲，無異於當面折辱凌靜姝！

衛衍只覺得膛裡涌著熊熊怒火。

平日裡他要提防小心著徐皇后也就罷了，現在卻牽累了凌靜姝。這甚至比辱他更令人憤怒。

還是一個十幾歲的，正是最麗最可的年齡，就像枝頭含苞待放的花苞，需要人的呵護憐惜。當著徐皇后的面爲診脈，結果只有一個。

這樣和生生的揭開的傷疤又有何不同？

不行！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凌靜姝辱。

“皇后娘娘，請恕微臣失禮……”

“多謝皇后娘娘的意。”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打斷了衛衍：“那就請衛太醫再爲我診脈一回。”

衛衍心中一驚，霍然看向凌靜姝。

凌靜姝也擡眼看了過來：“一切有勞衛太醫了。”

自從進了椒房殿之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四目對視。

那雙秋水般明亮麗的眼眸，依舊如往常般冷靜鎮定。似是知道他心裡的憤怒，目中含著一懇求。

千萬不要衝！

疑心極重的徐皇后既是想親眼目睹，就讓看著吧！這樣才能釋去的疑心，也才能真正保全兩人的命。

衛衍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酸。

他真懦弱無用，不但沒能保護，反而讓落這般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