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一直繃著臉,到了此刻,終於稍稍和下來。
原本冷凝沉重的氣氛,也隨之緩和了不。
凌靜姝的心卻沒有輕鬆多。
費勁口舌,看似說了皇太孫。可事實上,依舊是利用了皇太孫對的好。皇太孫或許願意爲了對付盧家,可這還遠遠不夠。也不想因此欠下這麼大的人。
既是投誠,就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和用。
“殿下,我還有一些話要說。只是,這些話有些大逆不道,還請殿下先饒恕我冒昧之罪。”凌靜姝的語氣神態又恢復了恭敬。
好一招以退爲進。
皇太孫似笑非笑地瞄了凌靜姝一眼:“既是大逆不道之言,不說也罷。”說完,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凌靜姝尷尬的模樣。
卻不料,凌靜姝立刻垂首應道:“殿下說的是。小子攢越了。”然後閉口不語。
皇太孫:“......”
皇太孫的臉上掠過一咬牙切齒的懊惱。
這個凌靜姝!又機敏又狡猾!故意挑起他的好奇心,然後現在又不吭聲了!
“罷了!我就允許你逾矩一回。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吧!”皇太孫黑著一張俊臉,不怎麼願地張了口。
凌靜姝並未得了便宜又賣乖,立刻順著皇太孫的話音說道:“多謝殿下,那我就斗膽一回,說出心中所想。”
凌靜姝略一停頓,理一理思緒,低了聲音說道:“殿下,太子府看似風顯赫。實則岌岌可危。箇中緣由,殿下自是心知肚明。不需我細說。”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就算殿下沒有針對徐皇后燕王之意,也得提防戒備對方有爭奪儲君之心。”
“我相信,殿下在心中早有警惕,也早就做了不安排。不論是在宮中還是在燕王府公主府,都安了眼線,暗中盯著徐皇后母子三人的一舉一。還有,投向他們那一邊的員有哪些,殿下心中也該有數纔是。”
皇太孫:“……”
皇太孫萬萬沒料到凌靜姝忽然說起這些。瞳孔驟然收了一下,閃出冷冽的寒,聲音裡也出咄咄人的寒意:“大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只憑著剛纔這幾句話。就足夠要了你這條小命了!”
皇太孫這一怒,爲天家子嗣的威嚴頓時散發開來,令人屏息膽寒。
凌靜姝沒有退,擡眼說道:“如果殿下覺得我說的只是無稽之談。也不會像此時這般真的怒了吧!”
皇太孫一愣,不怒反笑:“我之前允你說出所想,現在若是真的怒,倒是顯得不守信諾心狹窄了。也罷,今天我倒要聽一聽,你到底要說什麼。”
頓了頓,又冷冷地加了一句:“如果你說的確實有理。我便不計較你的犯上冒失之罪。否則,休怪我翻臉無!”
……
他是竇初開心儀的年,可他更是太子的嫡長子,是大周朝的皇太孫。這樣的份,註定了他的格。
在他心中。江山社稷永遠都是第一位。
兒長不可能佔據他所有的心思。他也不會因爲心中的意。就毫無保留地信任。若是對生出疑心,他依然會選擇除掉這個患。
凌靜姝對這一點看的清楚明白。就愈發慶幸自己沒有因爲急於報仇答應他的條件。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不求回報的。與其將來糾纏不清,不如一開始就拒絕的乾脆徹底。
還是投誠後的主從關係更穩妥更好些。
“殿下肯放下段。聽小子這一番肺腑之言,實在是心寬厚,令人欽佩。”凌靜姝先拍了個馬屁。
皇太孫不置可否,臉稍稍好看了一些。
凌靜姝又說道:“我是個纖弱子,手無縛之力,不過,我也有別人不及之。我已經了昌平公主的座上賓,只要討得歡心,就能時常出昌平公主府邸。能接到許多京城貴。殿下的眼線暗衛再多,也有力所不及之。我可以爲殿下暗中蒐集消息,或是傳遞消息。”
頓了頓又道:“還有,燕王對我有些好。對我不會有太多提防之心。”
“就當是佈下我這一顆棋子。說不定有一天,這一步閒棋就能派上大用場。”
皇太孫眸一閃。
凌靜姝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也令他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徐皇后母子野心,暗中結黨營私,在各要職上安人手。早已了東宮的心腹之患。
東宮佔了嫡長的儲君名分,擁護者不在數。可徐皇后把持後宮,皇上又偏燕王這個子,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礙於皇上,此時雙方還能保持面上的融洽,最多在暗中手過招一爭長短。
徐皇后母子在太子府和擁護太子的員府上安眼線,東宮在暗中自是不會讓步,也佈下了不棋子。
以凌靜姝的份,出昌平公主府不算惹眼,或許能蒐集到有用的消息。
儲君之爭,就如同下棋。今日的一步閒棋,焉知他日不會爲推勝利的助力?
“殿下若是信不過我,可以在我邊放一個暗衛。”
凌靜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來可以監視我的一舉一,二來也方便我隨時傳遞消息給殿下。”
皇太孫神深沉,不辨喜怒:“待我考慮幾日,再做決定。”
沒立刻拒絕,說明皇太孫已經意了。
凌靜姝心中長長地抒出一口氣,端端正正地行禮告退:“是,小子等候殿下吩咐。叨擾多時,浪費殿下時間,小子心中難安。這就告退了。”
皇太孫沒有出言挽留,只點了點頭。
凌靜姝行禮後,轉離開。
和來時一樣,的步履不疾不徐,姿窈窕人。
沒有一慌,也不見半點張忐忑。
皇太孫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影,心裡抑的苦涌了上來。寧願冒著風險做眼線蒐集消息,爲他效力盡忠,也不願爲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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