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俱都閉口不語。
一片異樣的詭異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皇太孫終於張口了:“平。”
聲音平平板板的,聽不出半點高興或不快。只是聲音比平日略略低沉了一些。
衆人不約而同地鬆口氣。
凌靜姝也暗暗鬆口氣,道了謝,站直了子。
維持同一個姿勢是件極累人的事,全痠痛,胳膊痠,雙發麻。不過,當著衆人的面不便流出來,更不便胳膊活手腳什麼的。
衛太醫忽地上前一步,含笑道:“太孫殿下,微臣現在要進書房爲太子殿下請脈,就不多奉陪了。”
原本冷凝尷尬的氣氛,因爲衛太醫溫和悅耳的聲音變得緩和起來。
皇太孫面無表地嗯了一聲。
衛太醫領著藥天冬走向書房,在經過凌靜姝邊時,很隨意地說了句:“凌九小姐,你先領著凌公子去客房裡等著,我約莫半個時辰就來。”
凌靜姝忙含笑應下了:“是,多謝衛太醫。”
明亮的笑落在皇太孫的眼中,莫名的有些刺眼。
皇太孫抿了薄脣,卻沒說什麼。
葉見皇太孫面不虞,有些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地上前告退:“殿下,奴婢先領著凌九小姐他們去客房了。”
皇太孫又面無表地嗯了一聲,目迅速掠過凌靜姝的臉龐,然後淡漠地移開,先一步擡腳走了。
王通和一旁的侍不敢怠慢,忙尾隨而去。
……
皇太孫一走,那種口窒悶近乎不過氣來的覺立刻煙消雲散。
凌靜嫣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悄悄握住凌靜姝的手。
凌靜姝的手心微溼。不知是雨滴在手心,還是剛纔冒了冷汗。
凌靜嫣的手心裡更是一片溼漉漉的,低了聲音,心有餘悸地嘆道:“阿姝,剛纔真是嚇死我了。”
凌靜姝啞然失笑:“惹太孫殿下不高興的人是我,你害怕什麼。”
凌靜嫣不滿地白了凌靜姝一眼:“我當然是怕太孫殿下怪罪於你啊!”
凌靜姝還沒來得及,凌靜嫣又說了下去:“今日我們是一起來的。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要是倒了黴。我們肯定也會你牽累,說不定立刻就被轟出太子府了。”
凌靜姝:“……”
凌靜姝滿腹的心思,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才說了句:“對不起,讓你了驚嚇。”
“驚嚇倒也不至於。”凌靜嫣低聲咕噥:“就是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直到現在纔敢鬆口氣。”
葉耳力靈敏,兩個的小聲嘀咕瞞不過的耳朵。不過。只當沒聽見,快步領著衆人進了院子的客房裡。
“請諸位在此稍稍等候片刻。我還要去給太子妃覆命,就不多奉陪了。”經過剛纔一事,葉收起了倨傲之心,話語也客氣了不。
敢於和皇太孫正面鋒。不說別的,只憑這份膽量和勇氣,就足以讓人另眼相看。
蔣氏忙應道:“葉只管回去覆命。我們幾個在這兒等就行了。”
……
待葉走了之後,蔣氏立刻看向凌靜姝。一臉關切地問道:“阿姝,你還好吧!”
凌靜姝故作輕鬆自若地笑道:“沒什麼,就是手心出了些冷汗。”
蔣氏聽的哭笑不得,想說什麼,可看著凌靜姝平靜的臉龐,忽然又覺得什麼都不用多說了。
凌靜姝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巧妙地把握住了分寸,既表明了立場,又未和皇太孫鬧翻了臉。
還有什麼可說的?
“阿姝,”凌霄索著握住凌靜姝微涼的手,淚水迅速地浸溼了紗布:“你總是因爲我閒氣,我不治眼睛了,我們現在就走。。”
凌靜姝一驚,忙低聲安道:“阿霄,你別自責了。今天的事和你沒什麼關係,我是故意這麼做的。”
凌霄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你是想和太孫殿下撇清關係?”
不愧是親姐弟,心有靈犀,幾乎是立刻就猜出了凌靜姝的心意。
凌靜姝也不瞞:“是,我確實是有這個想法。我們這麼求上門來,又是打著太孫殿下的旗號。太子妃肯定會生出疑心,誤會我對太孫殿下有什麼企圖。我得早些表明立場。也免得太子妃繼續誤會下去。”
這種誤會,對十分不利。
若是太子妃對有見,日後只怕會有很多麻煩。所以,寧願冒著開罪皇太孫的風險,也要表明態度。
葉這般伶俐通,回去覆命的時候,自會將剛纔的一幕稟報給太子妃知曉。
……
“……太孫殿下一番好意,沒想到那位凌九小姐竟然不領,甚至當場就說出了口。說是衛太醫若是治好了凌公子,這份恩他們姐弟一定會竭盡全力報答。”
“當時殿下的臉就變了。後來,凌九小姐便行禮賠罪。殿下一直不吭聲,凌九小姐就一直沒起。”
葉一五一十地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太子妃眉頭微蹙,聲音沉了下來:“然後呢?”
葉聽出太子妃聲音的不悅,心裡一凜,垂首答道:“過了片刻,殿下才讓凌九小姐平。再後來,衛太醫進了書房,太孫殿下也走了。奴婢才領著凌九小姐他們進了客房裡。”
太子妃沒有吭聲,目閃爍不定。
過了許久,太子妃才緩緩張口問道:“依你看,凌九小姐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
這用意不是明擺著的嗎?
太子妃這邊戒備提防,人家凌九小姐就沒攀龍附的心思。這麼做就是要表明立場啊!
葉心知肚明,卻不敢說破:“奴婢愚昧,猜不出來。”
太子妃瞄了葉一眼,輕哼一聲:“你是水晶肚腸玲瓏心肝,怎麼會猜不出來。是不敢明說,怕本宮聽了不高興吧!”
葉伺候太子妃幾年,對太子妃的脾氣很悉,聞言也不敢辯駁,算是默認了。
太子妃面變幻不定。
良久,才淡淡說道:“到底如何,只憑著此事也看不出來。日後再觀察也不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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