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甜眨了下眼睛，直直地看著唐初的肚子，出手來，輕地在上面了一下，「哥哥在裏面，不過現在他是我的弟弟啦！」

周圍一行人莫名其妙，只以為是言無忌。

但陸老太太還是很高興，「甜甜怎麼知道是弟弟？是個妹妹不好嗎？」

圈子裏面一些老派的豪門興許還會重視男孩，但是活到他們這個歲數，這些東西就都看淡了，只要晚輩們過得好，男孩孩都可以，他們都喜歡。

老太太也只是想逗逗唐甜甜，卻聽到小姑娘忽然正兒八經地說：「因為哥哥要回來，所以只能變弟弟，如果是姐姐的話，就是妹妹啦，但是是哥哥，所以是弟弟！」

陸老太太：「……」

看了一眼旁的陸老爺子，看到他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唐甜甜這彎彎繞繞的一段話是什麼意思。

但唐初顯然聽懂了，鼻尖莫名有些酸。

陸寒時的臉越發晦，結上下滾，用力忍耐才下心頭那陣涌的氣流，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小孩。

——他知道他和唐初還有過一個孩子。

當時懷著龍胎，卻只有唐甜甜存活下來。

那個哥哥……怎麼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

此時的唐初也是震驚和詫異，從來沒跟唐甜甜說過那些事，「甜甜……」

「媽媽，莫妹妹有哥哥，我也想要哥哥，你不是說我有哥哥的嗎？」唐甜甜不知道為什麼大人們是這個反應，眨了眨眼睛，一臉懵懂地看著，「可我都沒見過我原來的哥哥，他肯定是懶，想要做甜甜的弟弟，躲起來了！」

唐初鼻子一酸，眼眶忽然湧起一陣意，「嗯，是你哥哥懶，所以才一直沒見你。」

忍不住將唐甜甜抱在懷裏，心裏一陣陣的難過。

陸家老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唐初忽然就紅了眼睛，面面相覷。

陸老太太看向陸寒時，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就看到陸寒時只沉沉地看著母兩個，眼神沒有片刻的偏移。

公寓。

窗外的月朦朧，唐甜甜已經睡下，四周靜悄悄的。

平時這個時候唐初絕對沒有時間好好休息，陸寒時白天看著人模狗樣，慾高冷，晚上就會變得無比難纏，很難敷衍打發。

但也許今天因為兩人心裏都有共識，他難得只是抱著睡覺，沒有任何逾矩的作。

「你還是覺得我懷孕了，對不對？」

冷不丁的，唐初忽然這麼問了句。

陸寒時微微睜開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觀察著唐初的表。

一點也不想懷孕，之前陸寒時只是猜測有可能懷孕，就難以忍，所以他在思考什麼樣的措辭才不會讓不高興。

他一直不說話，唐初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嘆了口氣，「我現在脾氣就這麼暴躁？讓你回個話都要想半天？」

是真的覺得陸寒時太小心謹慎了，卻聽到後男人忽而輕笑一聲。

那聲音低低沉沉的，很是好聽。

半晌，唐初覺到耳朵上一熱，好像是男人親了一口，隨即啞聲道：「不暴躁，很溫。」

唐初：「……」

知道他是在瞎說，忍不住有些臉熱，「跟你說正經的，今天唐甜甜的話……你聽到了嗎？」

「嗯。」陸寒時從後抱著，手臂枕在的脖子下，讓更舒服地靠著，「想讓莫家拿小子當哥哥？」

唐初笑了笑，「是喜歡莫家哥哥的，跟妹妹關係也不錯。」

「莫歸暝就打算讓他的兒子兒這個名字？」陸寒時聲音慵懶，聽不出什麼緒，彷彿對別人家的事興緻缺缺。

唐初：「確實……現在是時候想個正經的名字了，不然到時候上學了還哥哥和妹妹。」

「這是他們的事，跟我們沒關係。」陸寒時在耳側親了親，「我們現在要想的是如果真的懷了，要什麼。」

唐初角一撇，「怎麼說來說去，又說回來了？」

「不然？」陸寒時垂眸看向，「，今晚不去醫院，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關於你的，我一向不想冒險。」

如果不是因為柳家的搗，他不想讓唐初心更加不好，今晚一定會讓去醫院檢查。

但就算推遲也僅僅只限於這一晚了。

陸寒時不願意讓唐初冒任何的風險。

唐初知道他的擔心，嘆了口氣，「萬一要是真的有了……」

心裏還是有些惆悵，但是沒有之前那麼排斥。

唐甜甜的那番話讓心裏好了一些，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雖然還是本能排斥懷孕，但至沒那麼反了。

如果真的像所說的那樣，是哥哥回來了……

唐初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也莫名變得稚起來了。

那種說法明明就很不科學，可還是覺得如果是那樣也不錯。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好了。

陸寒時抱了，「如果真的有了，你會要嗎？」

他的聲音乾，似乎是在試探什麼。

唐初聽出了他聲音里的小心翼翼，回過頭來看著他，「你怕我會不要？」

陸寒時沒說話，漆黑的眸子凝著，「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

他眼神明明有些張，更有很深的期盼，唐初看出來了，但是看他極力忍的樣子，又覺得心頭一，「……你真是個傻子。」

陸寒時：「……」

唐初笑了起來，仰頭在他下上親了親，「明天去醫院檢查，要是真的有了，你可要努力賺錢，兩個小孩不是那麼好養的。」

陸寒時聞言一怔，雙臂有些僵。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唐初的意思，語氣一松，語調滿是慶幸，「……謝謝你。」

「這麼客氣？」唐初笑得眉眼彎彎，「你剛才是不是害怕了？」

男人不說話，唐初想要逗逗他，忍不住用手抵了抵後的人，「你是不是怕我不想要，嗯？是不是……啊，你幹什麼！」

細的笑聲被藏在了被子裏，偶爾出一低哼。

雖然說好了要放平心態，但是心裏難免還是有一些張的，尤其是到了醫院，聞到悉的消毒水味時，唐初也不由自主有些忐忑。

低頭看著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難以想像這裏面可能還醞釀著一個鮮活的生命。

「？」

一聲遲疑的男聲打破了的思緒，一仰頭，竟然在醫院看到了一個人——

陸南方有些詫異地看著，眼裏染上一擔憂，「你怎麼會過來？是哪裏不舒服嗎？」

唐初笑了笑，搖搖頭，「沒有，只是來做個檢查，你怎麼會在這？」

「幫付醫生一個忙，再加上有個研討會。」

唐初點點頭，看著他的眼神忽然有些羨慕，「是啊，做醫生總是這麼忙的，付醫生怕是幾年都沒歇過了……」

「你那羨慕的眼神是怎麼回事？」陸南方忍不住笑，「該不會是羨慕我們現在的工作吧？我倒還羨慕你，生活悠閑輕鬆點不好麼？」

兩人說說笑笑，毫沒有注意到後一道高大的影近，渾散發著迫人的氣息。

唐初正要說什麼，忽然覺到腰肢傳來一陣力道。

扭頭一看，就看到手裏拿著繳費單的陸寒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後，將攬進懷中，「聊得很開心？」

男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底卻沒有一溫度，抱著腰的手也越發用力了一些，將整個人幾乎都半抱在懷裏。

唐初眨了眨眼睛，似乎聞到一酸味，「剛才看到南方，所以聊了幾句。」

「南方？」陸寒時似乎並不在意的解釋，而是對的稱呼產生了別的緒，「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陸南方直直地看著他，視線帶著一打量。

他還是羨慕面前這個男人，柳暗花明，最後還是擁有了唐初。

他可以明正大展現佔有慾，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宣示主權。

「說起來，我大學的時候好像看見過你。」即便心裏有些不適，但陸南方覺得自己已經釋懷了很多。

他對陸寒時笑了笑，「好像還不止一次。」

唐初聞言驚訝地轉過頭去，看著陸寒時，「你以前還來過我們大學？」

陸南方是裴朔年的室友，跟唐初以前是一個大學的，如果他見過陸寒時的話，只能說明陸寒時以前去過唐初的大學。

陸寒時眼神有些躲閃，手了的臉，「是他看錯了。」

陸南方很肯定地說：「我沒看錯。」

說著，他忽然很真誠地提議道：「如果好好提醒的話，裴朔年可能也會有點印象，正好過段時間我去探他，問問他是不是記得一些。」

陸寒時瞬間黑了臉，一言不發地摟著唐初離開，甚至都沒讓跟陸南方打聲招呼。

「他只是說以前好像見過你，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唐初覺得莫名其妙，仰頭看他，「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