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禾辰中了縣案首,被錄為秀才的事,便傳到了桃山村。
頓時,桃山村沸騰了。
這是桃山村出的第二個秀才了,一時間,村里的村民們,不管是跟千蓮家相的,還是平日不怎麼來往的,都紛紛上門道賀,更是將家里的孩子帶來,想要沾一沾喜氣。
就是陶石志也拄著拐杖來了千蓮家,且一改往日的嚴肅,尤其對陶禾辰特別的和藹可親。
對于陶石志,千蓮一家以前如何,現在還是如何,并沒有因為陶石志對他家態度好,就沾沾自喜起來。
對于千蓮家的態度,陶石志心中暗暗有些不滿,不過他也知道到底事出有因,畢竟以前是如何對待千蓮一家的,他自己心里清楚,這隔閡產生了,要消除可難,不過,他想著自己好歹是陶氏一族的族長,這陶禾辰說到底也是陶氏的族人,不管以前如何,只要以后他多偏著千蓮家一些,想來這些隔閡早晚能消掉的。
十六歲的秀才啊,想一想這前途可要明得多了。
可以說,整個桃山村最后只有陶家老宅沒有來人,對于這種況,村里人都心里門清,也明白兩家這是徹底撕破面皮了,怕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可村里人不知道的是,陶二德和陶錢氏沒有來,完全就是因為心里有鬼,怕被秋后算賬。
半個月前那個竊賊在千蓮家被嚇得瘋癲的事,到現在都還是他們心里的影呢。
然而,這份影影響的,不止是陶二德和陶錢氏,還有如今正被關在縣衙牢房里的段田。
半個月的時間,段田終于慢慢的清醒過來了,等到徹底清醒后,才發現自己竟然被關在了牢房里,這可把段田嚇了一大跳,忙求著獄卒給家里捎個信兒,當日他去千蓮家行竊,可是沒跟家里人說,如今只怕家里人找不到他,怕是要著急了。
本來監牢中的犯人都是要通知親屬的,除非那犯人沒有親眷,之前段田瘋癲著無法通知,如今見他清醒了,自然是要去通知一聲。
卻說段家這邊,因為段田的突然失蹤,可是讓段清松和邱氏急得上火,村里村外甚至在桃花鎮上都找了個遍,也沒能找到段田的蹤跡,而段田平日里跟誰來往,從來不與家里說,這樣一來,他們連找個人問況都找不到。
然而這日,卻有縣衙的人來段家告訴他們,段田正被關押在縣衙大牢里。
這還了得?
半個月找不到人,段清松和邱氏一得到段田的消息,又聽說段田是因為盜竊罪被抓進縣衙的,當即唬了一大跳,當即帶著段福兩口子就去了縣衙,本來張氏是不想去的,但是礙于丈夫的面,卻只得一起去了,不過心里卻是覺得又這麼個行竊的小叔子,真真是晦氣的很,心中更是堅定了要趕分家的念頭。
一到縣衙的大牢,見果然段田就被關在了大牢里,邱氏立即嚎啕大哭:“哎呦,我的幺兒誒,你怎麼就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了誒,可是娘的心窩子了誒。”
“阿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段清松皺眉道:“你怎麼就被人送來大牢了,為何這半個月都沒給家里捎信兒,你不知道,家里找你都找瘋了?”
段田委屈道:“爹,娘,我沒行竊,我就是去姑姑家,結果就遇到了鬼,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大牢里了。”
說罷,段田大哭道:“爹,娘,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我就到這大牢里了。”
“什麼,遇到鬼了?”邱氏唬了一跳,忙問道:“阿田,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段田哪里會說自己想要去千蓮家行竊,只哭道:“我就是去了姑姑家一趟啊,然后就被關牢里了。”
段田也說不清楚,畢竟他這段時間都是瘋瘋癲癲的,本就記不清后來發生的事,問了半天,段清松和邱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可探監的時間已經到了,沒辦法,一家四口只得先出來了。
段清松想了想,便悄悄的拉住了一個獄卒:“大人,大人,能不能跟小的說一下,我兒子是因為什麼被抓的啊?”
“不是跟你說了,盜竊罪。”那獄卒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你們也知道人在哪兒了,趕走,這家伙還不知道要被判多久呢,快走快走。”
“不是啊,大人。”邱氏忙說道:“我兒子說他就是去了趟他姑姑家,怎麼就被抓到牢里來了,誒呦,大人,我兒子冤枉啊。”
到底是親兄弟,段福也忙跟著求道:“大人,您就行行好,跟我們說一下況吧。”
“不知道,趕走。”那獄卒更加的不耐煩了。
一旁的張氏嘆了口氣,不忍看著自己丈夫低聲下氣的,便悄悄塞給了段福一塊碎銀子,又沖著那獄卒努了努,段福瞬間明白,忙將那塊碎銀子悄悄的塞在了獄卒的手里:“大人,您就說一點兒消息吧,也讓我們心里有個底兒。”
那獄卒了手里的碎銀子,心中很是滿意,便小聲說道:“你們自己心里有個數啊,這犯人行竊的可是這次縣試的縣案首家里,這縣案首可是很得我們縣令大人的賞識的,還是桃花鎮周學司的得意門生,你們家啊,可是踢到鐵板啦。”
“啊!”邱氏驚到:“可是,我兒子說他沒盜竊,只是去了他姑姑家啊。”
“他姑姑家?”那獄卒問道:“他姑姑家住哪兒啊?”
“住在桃山村。”
“什麼?”這個獄卒也是個知道得比較多的,聽了邱氏的話就是一驚:“也住桃山村?那他姑姑家跟陶知義家可識?”
段清松忙說道:“大人,那陶知義是小人的外甥,嫡親的外甥,他娘是小人的親妹子。”
這下,這個獄卒看這一家人的目就變得古怪了:“你們知不知道,這段田就是去陶知義家行竊的,呵呵,親侄子去自己姑姑家,要半夜三更的去,還撿人家不在家的時候?還說不是行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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