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
冰冷的涼風吹拂進屋,寧修遠低咳了一聲,也不知道維持了這個姿勢多久,昏暗的房間無人開燈。
和以前相比較,如今他的夜生活算是單調的可憐了。
酒局上的應酬不,有人為了討好他,在各種渠道打聽過他的喜好,后來帶了一個和岑禮模樣有幾分相似的 貌青年坐在他的側,試圖把青年當送給他的禮。
也許是有人和青年說過什麼,青年不會刻意討好他,臉上帶了淺淡的笑意,眉眼微彎,一瞬間的恍惚,許是 因為多暍了幾杯酒,他真以為……岑禮回來了。
可當他握住青年的手指時,對方半分抗拒都沒有,還半推半就的和他的得越來越近,寧修遠打了個激 靈,仔細睜開雙眼審視著面前的青年,對方的眉眼了清冽,多了些市儈的俗氣。
那擺出來的,不過是一張売子罷了。
他當時就怒了,直接摔碎了酒杯,掐著青年的脖頸,眼眸好似覆了層,狠戾的質問青年是誰要他這麼做 的,岑禮只有一個……就算這世界上模樣相似的人再多,可他心心念念的人也就是那一個。
以前他真的愚蠢的以為過,任何人都能將這個人替代,他甚至還會拿夜總會賣的MB同岑禮比較,為什麼別 人都懂得討他歡心,岑禮卻都想避開他。
后來等他發覺到,這個人早就為他心里不可替代的睢一,卻已經晚了。
寧修遠看見過那些得了癌癥的病人,每天還要承化療,直至頭發徹底落,最后變得瘦骨嶙峋,滿 了各種管子,無時無刻都活在疼痛里。
寧修遠想走得面一點。
他太過自傲,也不愿讓寧墨看見他滿病態的模樣。
晚上九點,寧墨睡過一覺又醒來了,外面的走廊上亮起了燈,寧修遠聽見聲響出去看了看,寧墨現在是 了,傭人給調了一些輔食端過來。
見到寧修遠走到了房門口,寧墨從小床上爬了起來,里念叨道,“爸爸……爸爸……嗚嗚嗚……”
寧墨穿著牛黑白相的絨睡,寧修遠走上前,著寧墨的小臉蛋,道,“親爸爸一口好不好?” 許是因為小孩子天生直覺敏銳,寧墨這兩天乖了不,有時候寧修遠在書房里忙,他就抱著玩跑過去,坐 在寧修遠旁邊自顧自玩耍,也不鬧。
寧修遠將臉湊了過去,寧墨微微仰起頭,親到了他的下。
“爸爸……”寧墨乖的時候聲音懦,聽著讓人心都要化人。
寧修遠把寧墨從床上抱了起來,問,“今天怎麼這麼乖,是不是犯錯了?還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寧墨長高了一些,這牛睡穿在上顯得小了點,他抱起來時寧墨就出了一截腳踝。
寧修遠想了想,他只給寧墨買了平日生活里穿的服,還沒有給寧墨買睡。
寧墨出的小手抓了抓他的臉,指甲傭人會定期修剪,以往他抱得久了,寧墨都會掙幾下,現在寧墨 倒是乖順了,任由他抱在懷里,還總是不停的他爸爸。
寧修遠的眼眸有些發了,他笑了笑,道,“你這小兔崽子,現在終于知道我的好了?”
小孩哪里能聽懂他說的話,傭人站在旁邊也不敢上前叨擾,寧修遠的病在宅子里算不得是個了,雖然 都知道了,但不會直接去提起。
似乎想到了什麼,寧修遠低聲道,“你以后長大了,要用功念書,別天不學無,要當一個有文化的人,知 道嗎?”
寧修遠這句話,是從自己的經歷中總結出來的。
他想孩子能像喬原那樣,就別像他了,壞病那麼多,繞了那麼長的彎路才走到正軌上。
“……”寧墨聽得半懂不懂,烏黑的大眼睛眨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寧修遠這才覺欣。
第二天是周末,公司的員工也都放假了,寧修遠依舊早早的起了床,他穿了一筆的正裝,對著鏡子看了 看,而后自顧自的開口問,“今天配哪條領帶比較好看?”
他在重復岑禮假象接他那一年里的生活。
而后,他又自己起去柜里尋找,從里面拿出一條墨綠的領帶,好似他旁就站了一個人,幫他系好了 領帶。
重復完這一切,寧修遠自己對著鏡子笑了笑。
笑著笑著,眼眸就忍不住的了,寧修遠看著鏡子里模糊的人影,是誰在和他說等他回家?
好像房間里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
寧修遠的聲音有些發,“……這次我會早點回家。”
不想岑禮在家里等待他太久,他還要去菜市場買新鮮的瓜果蔬菜,回去在廚房里做岑禮喜歡吃的。
寧修遠的眼圈蒙了層紅。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聲推門聲,來人蹙起了好看的眉頭,臉上帶了幾分慍怒。
寧修遠想,原來人死之前真的會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第245章 我不會再礙你的眼了(加加長)
寧修遠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以前他也在自己的臆想里看見過岑禮的影,只是等他走上前,出手想要的時候,對方就會消失不 見。
這次卻格外的真實,他甚至能清晰覺到對方眼眸里的薄怒。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寧修遠的嗓音沙啞。
喬原冷冷的笑出了聲,“寧修遠,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以為是?”
聽見聲音,寧修遠愣了愣,他完全沒想過喬原會主過來找他,不論是以前還是后來,每次和喬原見面,都 是他刻意去制造了契機。
“你以為將這件事瞞住了,我就會對你恩戴德?還是以為將責任都承擔下來了,自己就能有多偉大?你做 的這些事,只會讓我覺得你從頭至尾都只是一個騙子。”
盡管對方作惡多端,可喬原還不至于將虛無的罪名強加在對方的上,那他和以前的寧修遠有什麼區別?
他將工作給副總以后就要助理買了機票,來L市不過一個半小時,他在監獄里和丁浩見了面。
和當初的趾高氣揚相比較,丁浩在監獄里的這段時間,確實不好過,眼瞼下蒙了一圈黑青,兩頰微微凹陷, 見到他以后眼眸里才流出一分彩。
丁浩將他當了最后一救命稻草,他問什麼,對方就會答什麼,法院判定的丁浩是因為詐騙罪獄,喬原 覺得事沒有那麼簡單。
就丁浩這種份,怎麼可能威脅到祥云的老總,若是有,也早就曝出來了,喬原這才清楚的了解到,這不過 是一場易,他被人當了品一般明碼標價,祥云的老總故意將他約去了度假山莊,而后開好包廂,在他的酒 里下了藥。
難怪他暍一杯就倒了,之后只覺被一團炙熱的火焰包裹著。
是寧修遠在門外看見了丁浩,覺察到了事的不對勁,而后直接踢開包廂的房門將他抱了出來。
那幾個人,被寧修遠狠狠揍了一頓,也難怪要拿丁浩出氣了。
這樣才能解釋得明白,為什麼他醒來之后不見了原本在一起談合作的那幾個公司負責人,連丁浩的電話號碼 也撥不通,房間只有寧修遠。
丁浩給他放的藥里帶了些春藥的分,以至于在藥的驅使下他做過什麼,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若是寧修遠趁人之危,拿以前的經歷來比較他,會很容易發覺和平時的差異,如果不是發現懷孕了,恐 怕他還不能確定寧修遠對他做過什麼。
中途經歷過的,寧修遠卻對他只字未提。
站在他面前的英俊男人張了張,不確定道,“……真的是你麼?”
方才喬原還沒有仔細看,如今的男人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臉出幾分灰敗,上穿著的一熨燙 得筆的西服,卻看不出凜冽的氣場,莫名的讓人覺到了一頹廢。
在樓下他詢問過傭人,寧修遠住的哪一間房。
如果可以,這棟宅子他永遠都不想再踏了,只是他不想讓自己有一天,淪為自己討厭的模樣,寧修遠住的 是他當初住過的房間,里面的格局毫未變,他的床還放在靠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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