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雖然上那麼說, 可回頭還是斷了和相親對象的約會。他這幾天心很差,把所有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十年八年等不了,一年半載其實還是沒問題的。看到余和平那樣傷心, 他還是不忍心, 想著等以後余和平上了大學,兩個人分開了再說。
現在余和平沒什麼朋友和家人, 注意力都在他上,強行斷了他的念頭也確實不好。
但是余和平卻給了他一個暴擊。
他下班回來的時候, 還沒開門, 就聽見家裡有笑聲傳出來, 還想著是來了什麼親戚,結果開門一看,卻看見一個略有些面的年輕人。
余和平和那年輕男子都站了起來, 梁東關上門,打量了那年輕男人一眼,笑著說:“這位是……”
“蘇秋。”余和平介紹說。
梁東愣了一下,就見蘇秋衝他鞠躬說:“梁叔叔好。”
“嗯, 好。”梁東把公文包放進書房,在書房裡站了一會才出去。
他不知道余和平是在發什麼瘋,蘇秋這名字他還記得, 不就是當初試圖侵犯余和平的那一個麼?
余和平把他帶過來幹什麼?
他也不傻,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余和平的用意,隻覺得余和平稚而衝,心裡有些氣, 但礙於面子,出去的時候一派尋常。
既然知道余和平要幹什麼,他就不能讓余和平如願。
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也該給他點看看。
他到了客廳,蘇秋看見他便又站了起來,梁東擺擺手,說:“你坐。”
蘇秋這才又坐下,梁東在他對面坐下,余和平已經遞了一杯水給他。他喝了一口,笑著問蘇秋:“我聽和平提過你,你們以前一起上班是麼?”
蘇秋的臉有些尷尬和惶恐,點點頭,說:“是。”
“這是我在餐廳到的唯一的朋友。”余和平看著他說。
梁東看了余和平一眼,笑了笑,然後對蘇秋說:“和平在長海市沒什麼朋友,你還是頭一個呢。”
蘇秋笑了笑,說:“他太向了,不大跟人流,其實我們餐廳的同事都喜歡他的。”
梁東點點頭,好像並不想跟他們多談,隻說:“以後多來玩。”
余和平與蘇秋表現的很是熱,蘇秋的表有些微妙,似乎高興又有些忐忑,兩個人挨著坐,時不時還會咬耳朵說一兩句悄悄話。梁母對蘇秋還是很熱的,老人喜歡和年輕孩子待在一起,更何況是余和平的朋友呢,今天做了很多菜,飯桌上都是在問蘇秋。蘇秋似乎很會來事,對答如流,逗得老太太很是開心。
吃完飯之後倆人又呆了一會就要走了,蘇秋要回公司宿舍,余和平說:“我去送他。”
等到兩個人走了之後,梁母笑著對梁東說:“你好像不大喜歡那個蘇秋?”
梁東收拾了桌子,說:“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一面之而已,誰知道他是什麼人。”
梁母笑著說:“和平子太悶了,有個這麼能說會道的朋友,好的,很開朗的年輕人。”
梁東沒說話,見旁邊板凳上放著些水果,便拿了兩個,說:“你沒跟他說,來咱們家別老買東西麼?”
余和平每次來都會買點水果,他們家的水果基本上都是余和平在買了。
“這不是他買的,說是蘇秋買的。”梁母一邊端著碗筷去廚房一邊說。
梁東聽了一愣,手裡要洗的蘋果都沾到水了,又撂回了袋子裡。梁母聽見聲響回頭看了一眼,問:“怎麼不洗了?”
“吃撐了,等會再吃。”
他剛說完話,余和平就送了蘇秋回來了,在外頭敲門。梁東去開了門,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多送送?”
余和平說:“送他坐上車就回來了。”
“我看他買了點水果,”梁東說,“家裡水果都吃不完,你拎回去吃吧。”
他說著就走過去把水果袋拎起來,遞給了余和平。余和平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接在手裡,說:“好。”
“你要回去了麼,我送送你。”
“我去拿書包。”
余和平去沙發上拿了書包,跟梁母道了別,這才出來,一邊下樓一邊說:“我還想幫梁刷盤子呢。”
“你廢話。”梁東說著就拽著余和平的胳膊,快步下了樓。
因為時間還早,小區裡偶爾會有行人路過,梁東就拉著他到了涼亭那邊,站在冷風口裡問:“你在幹什麼?”
“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余和平說。
“你胡鬧!”梁東說,“你怎麼又跟他聯系上了,誰找的誰?”
“我找的他。”余和平倒也大方坦白,“他一開始還不敢跟我聯系呢,我磨了好幾天。”
梁東說:“你還有本事了?跟一個試圖侵犯你的人做朋友?”
“不是做朋友,”余和平說:“談。”
梁東氣的笑了出來:“談?”
“不是你說的麼,讓我找個差不多年紀的談,我在聽你的話找啊。”
“我讓你找,讓你找這樣的人了?何況現在是什麼時候,到了大學隨便你找,你不讀書了,不考大學了?”
“你是在生氣麼?還是在吃醋?我跟別人談,你會不高興麼?”
梁東說:“我只是在關心你,余和平,你都意識不到自己的珍貴,要這樣作踐自己麼?”
“我一個倒都不上的人,哪裡珍貴了?”余和平穿的有點薄,哆哆嗦嗦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我就是想讓你想清楚,你不跟我在一起,我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的,不是蘇秋,也會是別人,那個人或許還不如蘇秋呢。你不是事事都為我想麼,不是說為我好才不跟我在一起麼?我就是想讓你知道,都不如你,我遇到的人,可能都不如你,你讓我嘗試,如果我最後千瘡百孔呢,如果將來和我媽一樣的結果呢。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地換,就是你想看到的麼?”
“你聽聽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梁東真的惱了,厲聲說:“你腦子裡除了,還有別的東西麼?余和平,我真是對你失。”
他說完就要走,余和平卻一把拉住他,說:“你別走,不能走,你走了我就去找蘇秋上床!”
“你去,你現在就去。”
余和平猛地松開他的胳膊,轉就朝外頭走。梁東愣了一下,厲聲問:“你要幹什麼?”
“我去找他上床!”余和平大聲說,驚得旁邊的路人都看了過來。梁東趕快步追上去,說:“你回來!”
余和平卻沒有停,反而跑的更快了。梁東怕人看見,不敢追,不一會余和平就消失在大門口了。他出了大門,朝街道的一頭看過去,路燈下就看見余和平上了一輛公車。
他本來還以為余和平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他看,沒想到余和平居然來真的,嚇得趕追了上去,但是已經晚了,等他跑到站臺那,公車早就開遠了。
真他媽是個瘋子,不顧後果的神經病。
梁東又急又恨,現在還有挽救的機會,他不能就這麼看著余和平爬上蘇秋的床,但又恨,恨余和平不自,更恨他辜負了他們倆這麼久的。
就算沒有,難道就沒有別的了麼?即便他不余和平,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瘋狂麼?他的這些心思,難道余和平會不知道麼?
既然知道,還這樣,真是可恨,這樣可恨的人,就該由著他自生自滅。梁東漲紅了臉,在原地站了一會,開始往回走。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焦灼又疼痛,他甚至開始痛恨自己這樣優的格。
一開始就是錯的,一開始他和余和平的關系就是畸形的。這是自己種下的果。
他正走著,忽然聽見了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過頭來,就看見余和平飛快地朝他跑了過來,他呆了一下,就被余和平衝撞到懷裡去了。
他被余和平衝撞的後退了一步,本能地摟住了余和平的。余和平抱著他的脖子,裡還說著:“你怎麼那麼狠心,你怎麼那麼狠心。”
他說著便上去吻住了梁東的,梁東要掙他,他就去咬梁東的,淚水沾了梁東的臉,梁東發了狠,就反過來啃噬他的。
但余和平隻到疼痛帶來的快樂。
“這就是你想要的麼?”梁東發狠問,抓著余和平的頭髮。
余和平含糊不清地說:“我要死在你手上,我要被你吃了。”
梁東失去了理智,暴和憤怒充滿了他的心。他著余和平小巧的下,得他臉都變了形,說:“你自己選的路,什麼結果你都自己承擔。”
余和平看著他,眼淚一直往外湧出。
對不起,我你,我的如此瘋狂,扭曲,自私,但我控制不了。為什麼不控制,明明那麼痛苦還要去,那麼卑賤還要去,那麼辛苦還要去。這可怕的燃燒了我的生命,這樣醜陋的我最的。可是沒有你,我就是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當然有人的很理智,有人的很好,我知道我是錯的,但這就是我啊,壑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