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某些問題上,總是十分容易說服自己。
就好比調李昊回長安這件事,其實銀行是否立與他關係並不大,寫信給李二之前他也未必會想到那位皇帝陛下會把自己從幷州調回長安。
一來沒這個必要,二來突厥這邊的事還沒有弄完,現在回長安,弄不好這邊的事就要前功盡棄。
可問題是李二已經下旨讓他回京述職,就算再不喜歡,他也得回去。
於是,半個月後的一個下著小雨的清晨,李昊回到了長安城,第一件事不用說,自然是回家看那個隨時準備跟自己爭家產的小屁孩。
李德獎,已經六個月大了,長的像個糰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對任何事都充滿著好奇,見到李昊也不知道怕,著兩隻小手要抱抱。
老孃紅拂生怕小傢伙閃到腰,有些不放心李昊,但架不住李德獎意志堅決,死活要找哥哥,無奈只能口頭上威脅大兒子:“我告訴你,別傷了你弟弟啊,小心點。”
“知道知道,沒吃過豬我還沒見過豬跑啊。”李昊手將小老弟接過來,打橫抱在懷裡,一隻手託著他的腰,另一隻變戲法一樣從後抓出一隻虎頭虎腦的小‘貓’拿到他面前:“老弟,咋樣,喜歡這個不?來,看!”
紅拂見李昊的姿勢像模像樣的,稍微放下心來。
不過,在看到李昊拿出一隻小‘貓’送到老兒子面前的時候,立刻嚇的汗倒豎,上去一把將小兒子搶了回來:“李德謇,你要死啊,那是老虎,咬到你弟弟怎麼辦。”
“沒事兒娘,這小傢伙還沒斷呢,你瞅瞅,裡連牙都沒有。”李昊尷尬的舉著從幷州帶回來的‘禮’,無奈說道:“娘,這其實通人的,養的時間長了,只會護著那小子,絕對不會咬他。”
“那也不行,李德謇,你當老孃是那些鄉野村婦是吧?還養的時間長了,老虎用不了三年就能長的比你高,你弟弟三年以後還沒到你腰呢,那時候萬一老虎發狂了怎麼辦,你想拿你弟弟喂老虎啊。”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我留著自己養行了吧,多人求都求不來呢。
李昊撇撇,嘆老孃的不公平。
自己這個大兒子,從小到大,連娘都沒見過幾次,偏生到了小兒子……。
哎呦,這也太偏心了,想想心都累。
這邊紅拂正數落大兒子呢,小的那個突然‘哇’一聲哭了,敢這李德獎這小子還真跟那小老虎對上眼了,著乎乎的小手抓了幾次沒抓到,急了,放聲大哭。
紅拂哄了半天也不見好,氣呼呼瞪著李昊道:“你是死人啊,傻站那兒幹嘛,還不把那小老虎拿過來哄哄你弟。”
得,又是我的錯。
這下終於知道爲啥有些家庭兄弟不合了,有這樣的老孃,他就好不了。
無可奈何的將小老虎舉到弟弟面前,小屁孩心願得償,抓住小老虎的耳朵樂的咯咯直笑,結果,被小老虎搖頭將他的手甩開,反爪給了他一掌。
然後,紅拂瞪睛,李昊聳肩,兩個小傢伙你一下我一下,玩的不亦樂乎。
紅拂此時也看到小老虎的裡的確沒長牙,再加上小兒子也確實喜歡,索也就放棄了堅持,回到屋裡把兒子和小老虎一起放到牀上讓他們折騰,自己則拉著大兒子說話。
“德謇,你這次回來是因爲銀行的事吧?宮裡前些日子傳出來一些消息,聽說很多人並不支持。”
“嗯,”李昊點點頭:“新生事,大家一時難以接很正常,把話說開了就好。”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能長大一點,什麼把話說開了就好,陛下這分明就是你回來跟那幫老不死的打擂臺。”紅拂習慣的了大兒子一指頭,半年多沒練過,手法依舊純。
李昊鬱悶道:“娘,我都這麼大了,咱以後能不總我頭麼。”
紅拂眼一瞪:“你多大,你就是再大,我也是你娘,你幾下怎麼了,還反了你了。”
還是悉的那個味兒,李昊儘管被罵的狗淋頭,心裡卻覺得舒服的。
算了,老孃高興就好,兩下就兩下吧,反正又不壞。
嘆了口氣,李昊道:“娘,孩兒之所以折騰到現在還能平安無事,其實都是陛下關照的結果,而陛下之所以如此關照孩兒,其實說白了,就是留著我打擂臺用的。”
紅拂點點頭:“是啊,娘也知道這些,咱家能有今天,都是我兒的功勞。娘生氣是因爲你爹那個老東西,天天把自己吹的神乎其神,結果連兒子都照看不好,還要兒子來支撐這個傢伙,你說,他還能幹點什麼。”
呃……,這個事就些不好評論了,李昊眨眨眼睛,一言不發。
倒不是不想說,關鍵是……老頭子就在門口那兒杵著呢。
“爹,您老這是上朝回來了?”尷尬之餘,李昊起跟老頭子打招呼。
李靖黑著臉,進屋:“你過糊塗了吧,朝庭逢單日上朝,今天是雙日,不上朝。”
好吧,李昊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正想給老頭子讓個坐,老孃紅拂重重咳了一聲:“咳,老爺,您今天好大的威風,怎麼,兒子回來了,有出氣的地方了是吧?”
吧唧吧唧,李昊眨眨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還是暫時退出這場戰爭比較好,否則難免被殃及池魚。
李靖老臉一紅:“夫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德謇回來我也高興,怎麼能說有出氣的地方了。”
“是麼?那你一早上就拉長著一張臉幹什麼,難道是看妾不眼?”
老頭子的地位真是越來越低了,李昊挪腳步,一點點門口移,趁著老孃不注意,扭就跑,打死也不回頭。
在離開家之前,李昊清楚的聽到老孃的聲音自府中傳出:“老孃不管,李靖,我兒子的事你要是不管,從今以後你就別再回來,回來老孃也不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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