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在城外清溪山共有兩莊子。一在山下,有良田百頃,是紀家最大也是出產最好的一莊子。就是在整個清遠,也是最大最富庶的莊子。紀家人提到這莊子,一般稱之爲清溪莊。
清溪山莊子,則是另有所指。那是個小莊院,就在紀家祖墳旁邊,是專供紀家祭祖時家眷休憩的所在,平時只有幾個負責看守和維護墳塋的家人在莊子上。
上一次紀曉棠和紀三老爺上清溪山,就將跟隨的人安置在這小莊上。
銅錢說是清溪山的莊子出了事,紀曉棠和紀三老爺都不由得心中一凜。
祖墳出了事,那可是大事。
“是什麼事,可有人去前頭找我爹爹?”紀曉棠就問。
“這事……”銅錢臉上的表就有些怪異,“小的心裡拿不準,不好就去稟報二老爺,因此先來找三姑娘和三老爺稟報。”
紀曉棠在家事上留心,不僅吩咐了自己的心腹丫頭們,也跟紀三老爺的心腹都吩咐過。讓他們留心,但凡有什麼不對的事,就來稟報或者紀三老爺知道。
“什麼事,快說清楚。”紀三老爺瞪了一眼銅錢。
“是清溪山的祖墳上……鬧鬼。”銅錢遲疑著道。
“胡說,若是鬧鬼,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是哪一個妖言衆,給我知道,定不輕饒!”紀三老爺就沉了臉道。
銅錢年紀雖不大,卻極機靈。
“是怎麼回事,你如實的說。”紀曉棠就讓紀三老爺不要著急,聽銅錢慢慢說。
“小的有個姨表兄弟阿牛,就在清溪山的莊子上當差。這件事,還是剛纔他進城來找小的,無意間跟小的說起來的。”銅錢忙道。
鬧鬼之說,就是近兩天才有的。
銅錢這表兄弟阿牛是個打雜的小廝,昨天在紀家墳塋割草,發現有一塊地有被翻過的痕跡。阿牛不過當這是件閒事無意間提及,但是銅錢想到紀曉棠和紀三老爺的囑咐,就上心多打聽了兩句。
這一打聽,就打聽出更多的事來。
阿牛雖是打雜,並不管事,但卻可以肯定,莊子上並沒人過那塊地方。而且,就在三天前的夜裡,紀家的墳塋上鬧過鬼。
那是在半夜裡,莊子上看守的人聽見墳塋裡有靜,等過去查看,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當時都吃了酒,糊里糊塗地爬起來去看過,沒發現什麼,也就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山貓野狗了。”阿牛當時的話,是這樣說的。
然而山貓野狗即便擾了土地,卻不會事後遮蓋的那般仔細。
“不是山貓野狗,莫不是有人敢太歲頭上土?”紀三老爺挑眉道。墳塋中的土地是不能隨意擾的,這事關風水大事。
破壞人祖墳風水,不僅犯了律例,而且也是極爲傷鷙的缺德事。在清遠縣,誰敢打紀家祖墳的主意,那真的是在太歲頭上土。
“這算是什麼事!”紀三老爺皺眉。
“銅錢,你說那天莊子大家都吃了酒,是哪裡來的酒?”紀曉棠卻突然問道。
“小的特意問了阿牛,聽說是宅子裡管採買的周管事。他到附近村莊上辦事,天晚了,就順路上山,很帶了些酒菜,就請莊子上的人都吃了。每個人都分到了酒,當天晚上大家都吃醉了。”
還是有個人吃的吐了,散了些酒氣,才聽見了靜。
“周管事……”紀曉棠心中一。
這個周管事管著家裡燈油蠟燭等的採買,平時與江慶善來往頗。後來紀家落魄,這個周管事更直接投靠了江慶善。到了那個時候,紀曉棠才知道,這周管事,一直就是江慶善的人。
江慶善的人送酒,墳塋地土被。
難道……
“小叔,我要去莊子上看看。”紀曉棠立刻說道。
“曉棠,你……”紀三老爺也聽出些門道來,驚疑不定。
“現在我還說不準,必須要親自去看看。沒事最好,如果……”紀曉棠沉。
“既然這樣,我去就是了,曉棠你等我消息。”紀三老爺就道。那畢竟是地,紀曉棠不僅是孩家,且年紀尚,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
紀三老爺是一片疼小侄的心,但是紀曉棠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
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不親自去看看,無論如何無法心安。
“怎麼跟老太太和你娘說?”紀三老爺攔不住紀曉棠,就問。
“只有先斬後奏。”紀曉棠就道。
和紀三老爺現在就走,暫時先不讓人知道。
“銅錢快準備馬車,小心不要驚了人。”紀曉棠吩咐銅錢,一面又將錦兒到跟前來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
“你先拖上一陣子,到了老太太和太太跟前,就這樣說,……我很快就回來。”紀曉棠囑咐錦兒,千萬不能泄和紀三老爺真正的行蹤。
錦兒有些猶豫,但看紀曉棠心意堅決,也只得答應。
“姑娘不帶婢子,好歹帶了翠兒去。”錦兒對紀曉棠道。
紀曉棠點頭。
銅錢很快就安排好了馬車,紀曉棠帶著翠兒,和紀三老爺一起出了角門,坐上馬車。爲了掩人耳目,馬車在城裡繞了一圈,這才直奔南門,出城直接往清溪山而來。
紀曉棠只帶了翠兒一個跟隨服侍,紀三老爺的兩個長隨平安、富貴帶著阿牛騎馬跟隨,小廝銅錢趕車,除此之外,並未驚紀家的其他人。
至於小廝知了,則是被紀三老爺安排引開江家人的注意力,不至於讓他們發現自己的行蹤。
一路快馬加鞭,等到了清溪山的莊子上,已經將近晌午時分。
紀曉棠沒有讓人驚莊子上的人,而是讓阿牛帶路,直接到了“土”的所在。
“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肯定是被挖開過。”紀三老爺蹲在地上親自看了,就皺眉道。
“如果不是儘早來查看,等過兩天這草木長實了,只怕再難發覺。”紀曉棠看了看那塊草皮,輕聲地說道。這塊被了的地塊,正挨著紀老太爺的墳頭,與紀老太爺比肩。
“三姑娘,老爺,該怎麼辦?”銅錢就問道。
紀三老爺瞧著紀曉棠。
“把這塊地挖開。”紀曉棠沒有任何猶豫地吩咐道。
不僅是長隨小廝們躊躇,就是紀三老爺一時也是猶豫不定。祖墳土,是一件大事。而且這土的地方挨著紀老太爺的墳塋,如果擾了老太爺的安眠……
“三老爺,要不要……”長隨富貴年紀較長,格也更加穩重些,就小聲地跟紀三老爺說道。他的意思,這樣的事,還是該先稟報紀二老爺做主。
如果出了什麼事,紀曉棠是個小姑娘。所有的罪責,怕是都要推到紀三老爺的頭上。他們這些跟著紀三老爺的人也跑不掉。
“但凡出了事,都有我承擔,你們不必害怕。”紀曉棠卻說道。
紀三老爺本來就是個膽大包天的,方纔猶豫,不過是紀家子孫本能地對先祖的敬畏之心。這個時候,聽紀曉棠都如此了,他哪裡還會猶豫。
“挖,都有我。”紀三老爺就道,一面就阿牛去取傢伙來,“也不用你們,這個活計,我一個人做了。出了什麼事,都在我上。”
很快傢伙就被取了來,紀三老爺起襟,捲了袖子,當先拿了傢伙挖起來。銅錢幾個見了,也都忙抄了傢伙,就往地裡挖了起來。
這幾個本來就對紀三老爺忠心,經過這段時日,跟著紀三老爺習武,眼看著紀三老爺的變化,對紀三老爺的忠心,以及對紀曉棠的心腹和敬佩,就更深了一層。
“下面有東西!”幾個人挖了一會,鐵鍬就到了東西。
這塊土果然是被挖開過,而且還在裡面埋了東西。
紀三老爺神大振,讓小廝們趕再加一把力氣。
東西很快就被挖了出來。
看著挖出來的東西,衆人都是愕然。
“這……這算是什麼?”紀三老爺怒道。
本來以爲,是誰要破壞紀家祖墳的風水,埋了勝的東西下去。但是挖出來的這個件,分明不是勝之。
“原來如此……”紀曉棠看著地上的東西,卻有一瞭然。
挖出來的,赫然是一堆森森白骨。
……那是兩完整的人骨架。
推薦弱完本書
[bookid=3159243,bookname=《深閨》]
衛朽一個人單槍匹馬強大了幾千萬年,也孤單了幾千萬年,他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卻為蘇宛秋,用生命締造了一個太平盛世,用骨血為她加冕了荊棘皇冠。蘇宛秋卻覺得,她嫁的,不是什麼神主衛朽,而是一杯毒藥。她為愛成狂,血洗靈淵,最後卻恍然醒悟,原來衛朽,竟然是這世界上,最深愛她的人……但那年貪歡一刻,終是哀樂兩忘。
我就是要和離,即使剪了頭發當姑子也不在乎!可是,為什麼和離以后高冷男神都要娶我過門呢......…
初時,他說:“江寧郡的小庶女啊,這什麼破身份,我不娶!”見過后,他嘖嘖:“弱不禁風,不堪一折,太弱了,我不要!”當她孤身一人拿著婚書上門,他倚門而立,欠扁地笑,“來讓我娶你啊?可是小爺不想英年早婚!”得知她是前來退婚,他臉色徹底黑了,陰沉沉要殺人,“誰給你的膽子敢退小爺的婚?”……蘇容覺得,端華郡主怕是眼瞎,這人一身嬌縱,哪里值得她為了他要死要活?早知道,她第一次見他時,就把退婚書甩他臉上。—————————————芙蓉枕上嬌春色,花醉滿堂不自知。——蘇容鮮衣怒馬少年行,平生一顧誤浮生。——周...
【男主篇】侯府世子李玄,是個端方自持的君子,從來嚴以律己,把規矩二字刻在骨子里。此生唯一出格之事,便是還未成親,便養了個貌美的小通房,且疼得如珠如寶,日日離不得她。好在李玄沒被迷昏了頭,雖寵愛自己那通房,卻沒忘了侯府的規矩,先弄出個庶子庶女來。饒是如此,侯夫人也急了,想替兒子說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李玄自是沒有理由拒絕,當場應下后,思來想去,還是去了自己那通房屋里。李玄:世子妃定然是賢惠能容人的,你不用害怕,只當做多了個主母,還同以往一樣便是。通房含笑應下,仿佛半點脾氣都沒有。然后,整個盛京之人...
季枝遙從出生起便是個不起眼的草芥,誰都能來踩她一腳。不起眼到前朝覆滅,宮人落荒而逃時也不帶她。聽留下的宮婢說,新帝陰鷙殘暴,只在宮中待了一夜,苑中侍從便無人生還,全部慘死。她徇徇度日,如履如臨,卻還是沒逃過被抓去太極宮當侍女。*日子過得慌亂,新朝建立不過數月便再度岌岌可危,季枝遙不得不跟著他離開皇宮,過上隱姓埋名的生活。一日,地痞流氓趁她不備沖進院中,一群人生拉硬拽要將人搶走。她雖學了些繡花拳腳,卻敵不過人多勢眾。絕望之際,院門被人從外推開,一陣冷風卷入,吹至宮殿的各個角落。禁衛將偌大的庭院封鎖,截斷任何能逃跑的通道。那群人眼見身著墨色蟒袍的男人不疾不徐走到她身前,丟下一柄長劍。嘭一聲落地,滿院的人嚇得直接跪地,瑟瑟發抖地看著那塊標致至尊之位的令牌。可季枝遙卻不知道他會做什麼,昨夜他們大吵一架不歡而散,想來他很樂意置自己于死地。然而死寂須臾,所有人都在等下一步,卻只見他蹲下與兩眼微紅的人平視,語聲溫和,拉過她的手,讓她握緊劍柄。“孤今日教你殺人。”——他給她榮華富貴,給她身份地位,可寫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出逃的三月后,他卸下偽裝,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無論如何都要將人強行帶回上京。意識到這一點后,季枝遙雙眼空洞又絕望,一柄長簪毫不猶豫指向了自己的喉嚨。當看到眼前男人滿面慌張,變得毫無底線時,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這條命,就是她能和他叫板的、最簡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