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在津南的猜測,讓祁驍陣腳大的同時,也讓柏騫承等數知人一顆心吊在了嗓子眼。
柏騫承只能瘋狂祈禱祁驍的預是錯的。
然而兩日后夜林的來信,卻殘忍的打破了他心的最后一幻想。
鐘璃的確是在津南。
夜林瞞不下去,也不敢再瞞祁驍了。
耶律浧大軍直津南,再耽誤下去,鐘璃要是出了半點差錯,夜林就算是長了百八十個腦袋,也不夠拿來抵消罪過。
然而事到如今,祁驍就算知道了鐘璃在津南,也早就來不及了。
祁驍剛確定鐘璃在津南的消息不久。
耶律浧的大軍就抵達了津南城下,轟轟烈烈的開始了攻城之戰。
北漠淪陷祁驍手中城池過半。
耶律浧無視新皇之命留在大褚境,相當于直接和北漠新皇撕破了臉,在前些時日被北漠新皇下令逐出了北漠皇族,背上了叛國賊的罪名。
耶律浧走至今日,已經是徹底走投無路了。
他要想活下去,依舊尊貴往昔,唯一的選擇就是把津南拿下。
津南是他唯一的選擇。
耶律浧勢在必得,攻城的勢頭一波更甚一波。
津南城中的城防雖事先就由霍云齊等人仔細加固過,可面對這種不顧一切的攻勢,那點兒可有可無的防本就起任何作用。
城中的人只能憑著一腔熱苦苦堅守。
可無的援兵可兇猛的敵人,還是不可避免的在每個人的頭上都投下了一片影。
又一場艱難的戰斗結束,霍云齊帶著滿污走進了鐘璃在的書房。
他甚至顧不上行禮。
“王妃,再這樣下去,咱們撐不住三日,你趕跟著流民趁著夜出城,出城后的一切早已安排妥當,只要你……”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鐘璃好笑的看了霍云齊一眼,就跟看不到他頭上的冷汗似的,淡淡地說:“津南尚未城破,我怎麼可能提前就走?”
霍云齊急得跺腳。
“津南城破只是早晚的事兒!”
“此時雙方都打紅了眼,王妃再在此盤桓作用不大,還不如趁早趕!”
對上霍云齊滿是的瞳孔,鐘璃不微微一怔,隨即無聲嘆氣。
“我走了以后呢?”
霍云齊愣住了。
“什麼?”
鐘璃靜靜的看著他,慢悠悠地說:“我在這里,津南守不住,難道我走了,你們就能背水一戰守住了嗎?”
守當然是守不住的。
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本就沒有任何可比。
戰的每一刻,于城駐軍都是一場無聲的煎熬。
誰都知道,他們只是在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在他們接下來的選項里,有城破殉城。
有拉著敵軍墊背共赴黃泉。
唯獨沒有活著守住津南。
看出了霍云齊眼中的真實緒,鐘璃無聲苦笑。
“你們都是我帶著來的,也是因為我的一意孤行才被困在了這里,這麼多人因我之故都留在了津南,我為何要走?”
霍云齊聞言想也不想就說:“王妃跟我們不一樣,你……”
“都是人,哪兒有什麼不一樣?”
鐘璃打斷了霍云齊的話,慢悠悠地說:“人都只有一條命,我的命是命,你們的,難道就不是了嗎?”
鐘璃不怕生死。
也不畏懼腥。
可難以接自己為不戰而敗的懦夫。
既然站在這里,在能撤走的人都撤走之前,絕不會后退半步。
這是刻在骨子里的責任。
也是流淌在里的信仰。
鐘璃無意和霍云齊糾纏這個話題。
不等霍云齊再開口,就說:“對了,你來得正好,我有事兒要跟你們商量。”
霍云齊聽到你們無意識的皺了皺眉。
扭頭正好就看到秦鶴等人同樣是一臉肅然的走了進來。
從耶律浧啟攻勢的那天起。
他們這些人就被分散在了津南城的各,已經好幾天沒能面了。
是看上的跡斑斑就能看出,其余人這幾日也過得并不輕松。
鐘璃掃了一眼,發現人都到齊了,清了請嗓子就說:“我問諸位一句實話,你們覺得,以津南目前的形來看,津南還能守住多久?”
站著的人對視一眼,遲疑半響后不太確定地說:“若還是前幾日的那種陣仗,全力抵抗的話,咱們或許還能撐住幾日,可要是……”
耶律浧這幾日是有所保留的。
一是他存心想試探一下津南城中的況。
二是到地形的限制。
津南城門前后左右就那麼大點兒地方,別說是六十萬人,就算是六十萬頭豬站著也得轉不過。
耶律浧手中空有讓人生畏的幾十萬大軍。
能擺上戰場用得上的人卻不足三十萬。
也是因此,津南城才堪堪守住了。
可要是耶律浧惱怒了,不管不顧的拎著全部兵力涌上來,津南絕對是守不住的。
神仙來了也不行。
霍云齊剛剛對鐘璃說的三日之期,并不是危言聳聽。
秦面沉沉的說了實話,鐘璃若有所思的撐著下。
鐘璃想了想,瞇著眼睛說:“五日,只要撐住五日就行,能做到嗎?”
眾人對視一眼,暗自咬牙。
“五日有些艱難,可只要拼命,也不是不可以!”
鐘璃聞言笑了,緩緩呼出一口氣后說:“那就拜托各位了,從明日算起,無論如何都要撐足五日。”
秦鶴遲疑的看了鐘璃一眼,不太確定地說:“那五日后,王妃可有對策?”
鐘璃神兮兮的笑了。
“對策自然是有的,只是還需要時間,所以這個時機,就需要勞煩在做的各位來創造了。”
鐘璃從不說大話。
往往說的話,就是做的事兒。
所以這話出口,原本還神張的眾人瞬間松了口氣。
鐘璃說有辦法。
那就肯定是有法子。
這麼一想,剛剛還覺得無比艱難的五日似乎也沒那麼難了。
眾人靠著自己的腦補給足了膽氣,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去干活了。
秦鶴和霍云齊稍微謹慎些,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不可說的狐疑。
津南之事至此,已算是徹底走了絕境。
鐘璃還能有什麼辦法?
仿佛是看出了他們的疑,鐘璃笑著招手。
“過來些,我正好想跟你們說這個。”
半個時辰后,秦鶴和霍云齊面無表,腳步虛浮的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走出去好大一截,秦鶴神恍惚的頓住了腳步,像是剛剛回過神來似的,難以置信的抓住了霍云齊的袖子。
“老霍,剛剛王妃說什麼來著?是我幻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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