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多久啊……”莊不遠百無聊賴地坐在馬車上,託著腮,看著那漫長到沒有邊際的步道,都走了好久了,也沒有走到盡頭。
不過,四周的風景,倒是一直在變,莊不遠知道,自己已經通過了好幾層不同的“星星”,但是道路的盡頭,依然遙不可及。
兩側的六臂龍人守衛,已經稀疏了很多,每隔數十米纔有一個,莊不遠還看到其中一些還在哼哧哼哧地著氣,像是跑了幾萬米長跑似的。
這是爲了維持排場,讓六臂龍人換,流到前方站立等待嗎?
莊不遠心中哭笑不得。
走在左側的三斤也有點累了,他們又不真的是六臂龍人,而是墮落龍人,他們最喜歡的是肆意搶劫,肆意喝酒,而不是這樣昂頭地向前走。
他離隊,靠近那還在大口息的六臂龍人面前,問了幾句,回來對莊不遠道:“莊主,守衛說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莊不遠想罵人。
都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檗炘竟然還在這種完全無所謂的地方講排場。
所謂自取滅亡,就是如此。
莊不遠百無聊賴之下,目就開始飄了。
兩側距離很遠,還能看到另外幾名莊園主的座駕,莊不遠拿出來一架遠鏡,站到了自己的車頂上,看了起來。
“喲,這座駕不錯啊!”
左側的莊園主,排場比莊不遠足多了,他的座駕,簡直像是一座移的宮殿。
巨大的座駕,足有七八層樓那麼高,四個巨大的車,每一個都有十多米的直徑,壯無比,由幾十只莊不遠沒見過的巨拖著。
在那座駕之上,約看到有執燈人的正在舞,芒變幻,若迷若離。
“難怪他不著急。”
這就像是莊不遠把自己的主人房直接拖著出來了,有吃有喝有玩,還能直接做點喜聞樂見的事,當然不會著急。
再看右邊,這位兄弟的座駕,就是一座巨大的狀生。
巨看似緩慢,實則非常快速地爬,它的上生長著無數的藤蔓,織了一座閣樓,閣樓之上,也是笙歌不停,曼舞不休。
“這不知道燉了好不好吃……”莊不遠了脣,又想起來幻的味來,可惜現在幻那麼可,莊不遠都不捨得吃它們了,畢竟它們可是承載著莊園裡的通訊重任呢。
而這隻大,也不知道是植還是,在它的背上,還結著通紅的果實,看起來頗有點人蔘的覺。
“燉一鍋大概就相當於燉了一鍋人蔘老鱉湯了吧……”
大補啊!
莊不遠想著,又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和莊不遠一起來“赴宴”的,大概有七八名莊園主,幾乎每一個,都比莊不遠的馬車要華麗的多。
莊不遠自己的這棟馬車,是老轟隆和舯墨人一起趕出來的,木材爲主,雲金蝕紋,積也大的,但也就是一個房間那麼大,和同行的莊園主比起來,實在是缺了點想象力。
而若是論整個排場,雖然莊不遠也帶了一萬多人的隨從,但是兔龍人估計得100個加起來,才能比得上一隻六臂龍人,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模樣,更是毫無威勢可言。
犬龍人型倒是大了點,但是著舌頭,呼哧呼哧氣的樣子,也總覺得有點傻,有點不靠譜。
這七八名莊園主裡,就只有一個人,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他沒有帶隨從,孤獨一個人,騎著一匹黑的,像是馬匹的生,行走在莊園的步道上。
“這位兄弟倒是很帥氣。”莊不遠看著他那像是馬匹的坐騎上,生長著類似龍鱗的鱗甲,鱗甲上,刀痕累累,傷疤無數。
莊不遠忍不住關注了幾眼。
就在此時,莊不遠看到左側,有人騎著一頭認不出來的駝,狂奔了過來,遠遠就哈哈笑道:“兄弟,你這馬車不行啊!”
莊不遠瞇眼,這人誰啊。
明明不是莊園主,卻稱呼他爲兄弟。
等到看到這人面前的徽章,莊不遠恍然大悟,這是莊園主的特使!
擁有這種徽章的人,基本上可以視爲莊園主的分。
莊不遠擡頭看去,遠方,那位留著小鬍子的莊園主,正笑瞇瞇地對他揮了揮手,張口說了什麼。
特使幾乎是同步地將那莊園主的話說了出來:“兄弟,之前沒見過,怎麼稱呼?能被檗炘大人邀請,怎麼也得弄輛像樣的馬車,再帶足了護衛啊……”
莊不遠懶得理他。
“怎麼,兄弟你是第一次見檗炘大人嗎?檗炘大人最不喜歡別人前來赴宴的時候,輕車簡從了,這是對檗炘大人的不尊重,上次我帶了幾名隨從,就被檗炘大人一頓訓斥……”
莊不遠聞言,倒是對那位單槍匹馬的莊園主更好奇了:“那傢伙是誰?”
“他?”這莊園主聞言,出了有點複雜的笑容,“這些傢伙,都是瘋子,連莊園主的榮都不要了,什麼合戰之力,什麼草木無疆,都是一些偏執狂……對了兄弟你是什麼盟約的?沒看到你的盟約紋飾呢?”
“我的盟約?下次再約。”莊不遠隨口回答道。
他見過草木無疆的莊園主,和這位莊園主的覺完全不同。
那麼說,這位黑馬戰將,就是合戰之力盟約的了?
莊不遠轉頭又上下打量了一陣,沒看出來奧妙在哪裡。
“呃……兄弟你真搞笑。”莊園主呵呵笑道“下次再約,還有這樣的盟約?對了……兄弟你是新晉的莊園主吧,排場如此寒酸,這樣的座駕,定然會被檗炘大人呵斥不可。我那裡還有一套之前淘汰下來的行裝,如果不嫌棄的話,回頭到我的莊園做客,把我那套淘汰的行裝送你……”
這莊園主倒是一個自來。
莊不遠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
金的芒一閃,整個莊園,都在震。
莊不遠擡起頭,面一變。
這個芒,他實在是太悉了。
滅莊彈!
金的芒,在飛速擴散,所到之,空間破碎湮滅,好幾顆“星辰”都被絞碎。
而炸的餘波,也在向地面蔓延而來。
“有人侵!”莊不遠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遠方有人一聲怒喝,那名黑馬戰將,下的坐騎,已經踏空而起,飛天空。
“不好!”剛纔那話嘮的莊園主,也是面一變,急促道:“兄弟,你要不要來我這裡暫時避一避?”
就看到以那巨大的樓閣一般的座駕爲中心,一道銀的芒閃爍,將整個座駕,以及上萬的隨從,一併籠罩了起來。
那座駕,倒並非華而不實,連同座駕,一起化了一座堡壘。
而右側,那宛若巨的生,四肢深深地了地面之中,上的閣樓慢慢下移,卻又有巨大的枝杈展出來,宛若彈弓。
本來懸掛在上面,宛若人蔘果的紅果實亮了起來,亮得刺眼,讓人懷疑它會不會下一秒就會炸,一道道的脈衝四面八方出,四周的空間都模糊了。
這也是某種防方式,莊不遠卻不曾見過。
戰爭,可以說是最能促進科技進步的東西,每一次戰爭,都會帶來無盡的毀滅,但也能帶來無數的科技進步。
莊園主和工廠主的戰爭持續了那麼多年,幾乎每一名有點規模的莊園主,都有自己的絕活,都不可貌相。
大家各顯神通,躲避炸的餘波,這種時候,倒是顯得莊不遠這裡,有點奇怪了。
“兄弟,快來,讓你的僕從到我這裡來躲避!”左邊的話嘮莊園主,再次相邀道。
“這倒不必……”莊不遠手,從揹包裡拿出來了一個瓶子,丟給了三斤道:“你看好大家,我去去就來。”
既然開戰了,總不能袖手旁觀。
然後他一聲令下:“皮皮蝦,我們走!”
莊不遠的這座駕,是由八隻宛若黑長狗的駝拖著的。
這些長狗,全都是抹布一樣的長,溫順地垂落著,它們的坯漆黑宛若能夠吸收所有的線,全的長,似乎能夠垂落在地,看起來非常溫順。
只有那一對猩紅的眼睛,宛若燒紅的火炭,看起來纔有一點點的小可怕。
而此時,隨著一聲令下,這八隻大狗,猛然昂起頭來,發出了興的嗚嗚汪汪的聲音。
它們上垂落的髮,像是火焰一樣,蒸騰了起來,黑的火焰,順著繮繩,向後蔓延,飛速包裹住了雲金和木材構造的馬車,然後將其包裹了起來。
在這黑的火焰之下,馬車迅速腐朽,但卻並沒有消散,而是化了影一般的存在。
莊不遠的莊園主座駕,影戰車重現江湖!
影戰車之旁,一切植都在飛速凋零,連雲金鑄就的地磚,都在慢慢腐朽,顯然這地磚的純度不夠。
莊園的僕從們,也遠遠離開了這戰車,生怕到了波及。
他們之前不再畏懼時間之的力量,但是顯然是有限度的。
時間巨蟲的力量,比單純的時間之要強大得多,或者質上有所不同,他們只是靠近一點,就覺得全的力量都要被吸走了。
只有莊不遠毫不影響,站在影戰車之上,昂首著天空。
“這這這這……”那特使嚇得慌忙後退,“這是什麼東西?”
莊不遠沒有理他,他站在馬車之上,手一指前方:“走,我們去看看!”
影戰車騰空而起,追在那合戰之力的莊園主後。
而莊不遠離開之後,三斤脣,招呼一聲衆人,手把那瓶子向地上一摔。
“嗡”一聲響,一臺巨大的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厚實的金芒,將他們籠罩了起來。
這是一個工廠中使用的護罩發生,足以抵一般的滅莊彈,對付餘波,更是綽綽有餘。
天空中,那金的芒,依然在擴散,但隨著距離的增加,威力飛速降低。
一馬當先的合戰之力的莊園主,連躲都沒躲,直接迎接那餘波,直直衝了金芒之中。
不論是細小的空間裂隙,還是其他的能量,直接在他的上撞碎,毫痕跡都沒能留下,他宛若中流砥柱,所有的金,都被他直接擋住,在他的後,一切平穩如初。
而在不遠,莊不遠的影戰車,則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影戰車像是遁影之中,遁了和這個空間完全不同的位面,金的芒,絞碎了空間,將空間變了無數像是刀片,卻更銳利無比的碎片。
但這些紛的碎片,卻像是穿過幻影一般,穿過了影戰車。
“啪啪啪啪……”金的波,撞在了下方各顯神通的莊園主座駕之上,發出了不同的聲響,宛若雨打芭蕉,噼裡啪啦。
但是這些餘波,已經不足以摧毀這些莊園主的座駕。
合戰之力的莊園主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莊不遠。
莊不遠笑瞇瞇地拱了拱手:“莊不遠。”
對方抿了抿,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轉開始加速,宛若一道黑流,向上方。
上方,檗炘的莊園,已經被撕裂了一座巨大的裂口,又有幾顆滅莊彈飛了進來。
“喝!”合戰之力的莊園主,瞬間越過了不知道多遠的距離,手中一把黑漆漆的長刀揮出,直接將一顆還沒有引的滅莊彈,砍了兩截。
“嘭”一聲,滅莊彈小範圍地炸,然後向中間塌,金的芒掠過了合戰之力莊園主的坐騎,在它的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但是更多的滅莊彈,他已經來不及阻止,紛紛向下方去。
合戰之力的莊園主轉頭,就看到莊不遠笑瞇瞇地一手。
一無形的力量,把那些滅莊彈吸引到了莊不遠的手中。
莊不遠兩手一擡,型漲大,然後兩手虛虛一。
滅莊彈就被他兩手籠罩,死活掙不得。
隨後,在轉瞬之間,就像是冬天落在人上的雪花一樣,在他的手中飛速消融。
合戰之力的莊園主愕然半晌,點頭道:“不檁。”
這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