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們臉上都帶著恭賀新帝登基的燦爛笑容。
比起太后和大臣們臉上的笑容,坐在龍椅上的裴玄凌卻沒有一笑容,眉梢眼角反而帶著淡淡的憂愁。
外頭,晨曦徐徐拉開了新的帷幕,溫暖的亮照在每一個大臣上。
就連坐在殿的太后,都有一束晨從殿門照在了太后上。
至于殿堂上首的裴玄凌,他坐的龍椅雖金燦燦的,可那一塊地方卻沉沉的,一點亮都沒有。
所謂皇權,就像是一盞閃耀明亮的燈火。
當它熊熊燃燒起來的時候,會吞噬整個天下。
當它收斂芒的時候,會溫暖整個時間。
然而不變的是...站在這盞燈下執掌柄權的人,無論燈盞上的火焰如何此消彼長,燈下的人始終在黑暗當中,去窺探被燈火點亮、照耀的世人。
但自始至終,燈盞上的溫暖與亮一點都沒有鋪灑到其人上。
這種人就是皇帝!
一直到了巳時,經過一道道流程后,裴玄凌終于完登基大典。
由于現于國喪中,不能舉行宴會。
因此,登基大典結束后,裴玄凌就率先離開,直接去了詩月閣。
到了那兒,青黛正在給蔣詩詩喂續命的藥。
同時,六名醫也等候在詩月閣,隨時等待給皇帝取心頭。
約莫一盞茶后,蔣重錦也從登基大典趕到了詩月閣,準備給蔣詩詩招魂。
他先是換下服,換上了一道袍。
至于準備道那些,以往他都是讓底下的人準備。
可蔣詩詩是他妹子,他實在不放心,全程都是親力親為地準備祭祀、招魂的用品。
由于蔣詩詩至今昏迷不醒,蔣重錦只好在室用法杖招魂。
在他招魂時,裴玄凌遣散了室所有奴才。
而他自個,則躺在耳房,醫們正合力取他的心頭。
此刻,裴玄凌打著赤膊平躺在耳房的躺椅上。
醫先是用銀針在他心前區第3、4、5肋間作為穿刺點進行試探。
那銀針每刺進一次,口就一陣刺痛。
且每刺進一寸,那種刺痛就更強烈幾分。
待選好心臟的穿刺點后,一名醫就將一銀針快準狠地刺裴玄凌心臟。
很快,那銀針尾端就有一滴鮮集中在那,醫立馬用杯盞接住了。
之前裴玄凌還只是到口刺痛,此刻只覺得心臟一陣巨痛。
隨著鮮一滴一滴地滴在杯盞里,心口就好似有鈍刀在割似得絞著痛。
可他只是咬著后牙槽,一聲不吭,額頭和臉龐卻疼得滲出豆大的汗珠。
等到杯盞集齊了一盞,裴玄凌抖著嗓音吩咐底下的奴才,“黃...黃得昌...快...快將這拿去給蔣重錦......”
話畢,男人腦袋一歪,直接痛得昏死過去。
另一邊,蔣重錦接過那杯皇帝的心頭,把那些招魂的工都沾上了心頭。
他還在事先給蔣詩詩準備的裳上沾了些,讓春杏給蔣詩詩換上。
一切準備就緒后,他就把蔣詩詩的生辰八字寫在紅紙上,點燃了香燭,手握法杖,口中振振有詞地念著咒語............
然而這日過后,蔣詩詩還是沒有醒來。
就連裴玄凌也昏迷了好幾日才醒來。
未免滿朝文武對蔣詩詩有意見,他瞞了為蔣詩詩取心頭的事兒。
至于涉及此事的宮太監和醫,他也警告他們不許多言,違者杖斃!
可他居皇位,到底是好幾日沒上朝,得給滿朝文武一個代。
因此,他對外只說是在戰場上落下的傷,回宮后又一直忙著即位一事,這才導致的昏迷。
滿朝員得知后,擔心得不得了,一個個嚷嚷著新帝辛苦了,懇求新帝多休養幾日,多多保重龍才是要事兒。
心臟到底是人最重要的之一,裴玄凌昏迷了幾日,又在床上躺了好幾日。
待他的稍微好了些,得知蔣詩詩還沒醒來,他實在是按捺不住,沒有遵照醫囑臥床休養,乘輦去了詩月閣。
到了那兒,黃得昌攙扶著裴玄凌進了室。
其實裴玄凌自個也能走,只是心臟被取了一盞,需得靜養,若是得猛了,不利于傷口恢復。
到了室,裴玄凌在床邊的圈椅坐下,目一直盯著床上的人,上則詢問春杏一些況,“你家小主這幾日可還好?”
“回皇上的話,自打蔣大人給小主招魂后,加上青黛姑娘給小主新開了調理子的藥方,小主雖沒醒過來,但胃口好了許多。”春杏詳細地說了蔣詩詩的況。
“現在小主每次都能灌下大半碗的藥,還能進些滋補的稀粥,且青黛姑娘這幾日給小主診脈后,說小主的脈象和都在慢慢變好,就連蔣大人也說小主從鬼門關出來了,小主能醒來是遲早的事兒......”
說起這個,春杏角都是上揚的。
聽說蔣詩詩各方面的況都有所好轉,裴玄凌心里頭稍微放心了些。
只是,床上的人一日未醒,他就一日沒法徹底安心。
早在五月初六時,蔣重錦和青黛都說包子的壽命只幾日了。
如今已是五月二十日,已經過去十四天了,這說明應該度過這次危機了吧?
問了蔣詩詩一些況后,裴玄凌就擺手遣散了屋里的奴才,靜靜坐在床邊看著人。
手了人放在床邊的手,雖還是有些涼,但沒前陣子那般冰涼了。
雙手將人的小手捧在掌心,目深沉地看著人的臉,“詩詩,父皇駕崩時,朕四面楚歌,那時...朕已經為自個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曾想,到頭來朕當上了皇帝,而你...怎的卻落得這般模樣......”
“如果可以,別說十年壽命,朕愿意用自個的命換你一命。”說到這,男人似乎覺得哪里不對,便及時改了口,“不對...若是你活過來了,朕卻死了,那豈不是太虧了......”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還是用朕八的壽命換你一命吧,那樣的話,還剩下兩的壽命,朕把東梁國好好治理一番,咱倆再生個一兒一,朕便無憾了......”
素來話的男人絮絮叨叨的同人說了許多話,可床上的人卻沒有一點反應和回應。
看著人靜靜躺在床上的模樣,裴玄凌既心疼又心慌,他捧著人的雙手放在額間,“詩詩,你快醒來吧......”
在裴玄凌臥床休養的這些日子,龍淵殿的奏折已經堆得和山一樣高了。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裴玄凌開始臥床理奏折。
如今他已登基,可以安排東宮妃嬪了。
批閱奏折的同時,他下了幾道圣旨,把阮側妃冊封為賢妃,蔣詩詩冊封為淳妃。
虞良娣冊封為錦嬪,薛良娣封為婕妤,盧人仍是后宮人。
至于皇后,若是之前東宮有太子妃,可以在太子登基時順理章的為皇后。
可東宮這些年一直沒有太子妃,皇后之位需得明年開始才可以冊立,以示對先皇的尊重,這是規矩。
如今還是國喪期間,裴玄凌下了幾道圣旨冊封后妃,讓們一切從簡,就沒大辦宴席了。
如今蔣詩詩還在昏迷中,后宮之事,則由賢妃掌管。
一眨眼,就到了六月,裴玄凌的傷養得七七八八了,蔣詩詩卻仍未醒來。
六月初十這一日,開封府發大水,裴玄凌的傷剛養好,就親自帶著賑災資前往開封賑災。
然而他前腳剛離開京城不久,詩月閣的蔣詩詩就醒來了。
等到裴玄凌賑災回來,蔣詩詩經過青黛的調理,以及春杏春桃的悉心伺候,氣和都在逐漸好轉。
六月二十日,得知蔣詩詩已經醒來,裴玄凌將賑災事宜安排得差不多后,就給當地知府了。
然后,他帶著人快馬加鞭的從開封趕回京城。
六月的天,熱得路上都跑死了一匹馬。
等到他回到皇宮時,已是滿頭大汗。
男人顧不上回龍淵殿沐浴,也顧不上換服,就直奔詩月閣。
是的,這一日,宮太監看見素來沉著冷靜的皇帝陛下在宮中狂奔。
待一路狂奔到了詩月閣,裴玄凌也顧不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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