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小青臉都變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虞翎,發現坐著的三個人竟然都沒有覺得虞翎說的話有什麼不妥。
方錦懷剝好橘子,還心的送到邊:“張。”
小青那雙桃花眼瞬間霧氣蒙蒙的,說哭便哭了,一點征兆都沒有,聲聲泣訴的抹眼淚:“小青自知卑賤,貴人何苦還要字字譏諷?”
虞翎看得一的皮疙瘩,也不怪天諭瞧著難,換是誰,瞧著都不會舒服到哪里去。
天諭冷哼一聲,接著的話補了一句:“你的自知之明太過了,我瞧著像是凰的心野的命,從你昨個兒回來,你自己扳著手指數數,在張顯榮跟前晃悠了幾趟了?我找你談話的時候你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今日正好,張顯榮出去了,這家里總歸是我在管著,你的心思可以直接跟我講,不必在我眼前玩那些小把戲。”
天諭很一口氣說這樣多的話,看來是被氣得狠了。
換做是虞翎,估計早就把這丫頭給打折了,哪里還由得作妖?
“夫人的話小青不明白,小青只是想要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沒有妄想過什麼。”狡辯一句,撲通一聲跪下去,腰板得筆直,儼然一副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公子?什麼公子?我瞧著你不是很懂規矩,進了我張府,稱呼上邊還是驚醒些好,大家都喚的老爺,就你一個人耳朵聾了麼?!”天諭險些把手上的茶盞摔出去。
“夫人喚的也是名諱。。。”小青話說了一半,被虞翎猛地潑了一臉的茶,尖一聲,茶水把前的裳都打了。
“下人不懂事,慢慢教訓就是了,別氣氣壞了子。”虞翎冷冷的說一句,一旁伺候著的柳兒伶俐的給虞翎換了一盞新的。
“還好這茶水已經涼了,否則這滾燙的一杯潑上去,還不曉得會不會毀容呢。”虞翎冷笑著蟄一句,天諭和張顯榮是什麼關系?
青梅竹馬。
打小就養在一,他們之間經歷的事,分分合合,起起落落,是在生死邊緣上滾了幾個來回的,比金堅這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知道什麼?一昧的想著攀高枝,連自己的幾斤幾兩都掂量不清楚,果真以為有幾分姿,便可以爬上男人的床做個姨太太麼?
真是自己作踐自己。
方錦懷在一旁什麼也沒聽進去,他不想手壞了虞翎的興致,見橘子吃得差不多,又手拿了一個來剝,期間柳兒多次想要接手都被方錦懷攔了。
他還好奇的自己吃了一瓣,這種橘子就是酸,偏偏虞翎吃得津津有味,方錦懷咬了一口就后悔了,差點沒酸的他噴出來。
柳兒一看方錦懷的臉嚇了一跳,趕拿了個痰盂來給方錦懷吐掉,又遞上一杯漱口,嚇出一頭冷汗。
“你怎麼越發吃這樣酸的東西?難不真是個男孩兒?”方錦懷臉皺一團,把手上的橘子遞給虞翎,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虞翎臉一紅,嗔他一眼:“坐這里也不嫌無趣,你要不要到外邊去逛一逛?我想吃餞糖。”
方錦懷皺眉:“這些東西你現在吃些。”
虞翎不依的癟癟:“本來胃口便不好,好不容易有個想吃的,還沒辦法嘗嘗,憋屈死了,還不如不生好了。”
見孩子氣,方錦懷只能無奈的起握了握的手:“好好好,給你買,但你要吃些。”
虞翎這才喜笑開的點點頭,目送方錦懷出去以后,把視線重新落回到小青的臉上,儼然已經了冷意。
“跪了那麼久,膝蓋可疼?”虞翎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把小青問的一愣。
稍微扭了一下,了一句:“不疼。”
“不疼就好,若是疼,也只能忍忍,接著跪著吧。”虞翎勾著角笑起來,喝了口茶,把茶盞放下,“方才你家夫人問你話你都聽明白了沒?有什麼心思你便就說出來,你家夫人自會為你做主,不過你要是自己使些下三濫的手段,只怕這府里,容不下你,你便該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吧。”
言下之意很是明顯了,小青低下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好半天才下定了決心,對著天諭磕頭道:“小青想伺候公子。”
天諭氣笑,果然是狼子野心,撿了個白眼狼回來!
“我是看你可憐,才留你在府中,給你一口飯吃,怎麼,如今我做了主母不過三日,你就想著要當個姨太太找人伺候你了?!”天諭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小青厲聲道,“我這尊小廟可是供不起你這個大佛,趁著我沒對你做什麼之前,趕收拾東西自己走吧。”
小青不肯,抬起頭來分辨道:“話是夫人要我說的,我說了夫人又要不開心趕我走,哪有這樣的道理呢?公子他還沒。。。”
話未說完,就被天諭賞了個耳:“還沒怎的?你莫不是指著張顯榮還會幫你說句話麼?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
這一掌打得解氣,虞翎在一旁看了半響早就忍不住了,這一下才算是順氣了。
小青也是覺得冤枉,自己本來是來報個菜的,怎麼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變現在這個樣子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了?
若是曉得這一切的轉折和快速發生的事都是因為自己多看了方錦懷一眼,也不曉得會不會氣得吐。
被天諭打了,也不敢還手,只能委屈得直掉淚:“還請夫人別趕小青走,小青無父無母,已經是個孤兒了,若是再離開這里,真的不知道還能去哪里了。。。”
可憐牌打的蠻好,只可惜虞翎不是個心慈手的主,護犢子護習慣了,天諭都氣這樣了,這丫頭是短短不能再留的。
“你自然是有地方可以去的。”虞翎幽幽開口道,“像你這般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就該去你該去的地方呆著,比方說。。。青樓?”
小青上一僵,不知道這位貴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揪著去青樓這件事不放,想是早就已經決定好了一定要送去的一般,小青打了個寒。
“小青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貴人,貴人要這般刁難,青樓那樣的火坑,我去了。。。這一生也都毀了。。。”
天諭終歸是不忍心,把一個黃花閨給到青閣里面去,的確太過殘忍了一下,嘆口氣,重新做回來:“罷了。。。哪能真的把人送去青樓,那和那些惡人有什麼分別?我瞧著,倒不如送進宮吧。”
小青一聽天諭要把自己送到宮里去,一下子眼中就迸出了芒來。
對于這樣的姑娘來說,連混進宮做個宮都沒有門道可尋,若是真的可以進到宮里,聽說當今王上年輕英俊,后宮之中只有王后娘娘一人,若是自己能夠被看上。。。
彈指片刻間便已經思量很多,頭埋得很低,天諭和虞翎正說著話,沒有人關切。
虞翎覺得進宮也可行,宮里不是個好待的地方,去做個奴役庫的奴婢,也算是給了一條活路,仁至義盡了。
只是就這般便宜了,虞翎心里其實是不大樂意的,礙著天諭堅持,才松了口說:“好吧,那邊進宮去吧。”
小青一心沉浸在未來好生活的幻想中,毫沒有注意到為什麼進宮要跟虞翎說這件事上。
兩人剛剛商量好,方錦懷便從外邊進來了,他這一趟買餞糖顯然并不怎麼愉悅,手上空空如許的跑回來,有些不開心。
虞翎瞧他這樣子,輕笑道:“這是怎麼了?”
本就不高興,看見跪在的小青更加不高息,皺著眉頭對小青道:“下去!”
小青一臉蒙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了他,不過這地方顯然很是不待見,也算識趣,跪的久了走路走不穩,但還是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怎麼了?給我買的糖呢?”虞翎看著方錦懷的委屈臉就想笑,方錦懷無奈的看半天,這丫頭還跟他裝傻!
“你什麼時候把我的錢袋拿走了?恩?”方錦懷癟癟,把虞翎給拉起來,回頭對天諭道,“這妮子不得了,那我尋開心,今天不在你這里吃了,回宮了。”
虞翎急了,對著方錦懷的肩膀就是一口咬下去:“誒,你是個君王,一言九鼎的,怎麼還食言呢?!”
天諭是沒想到他們兩還有這出,虞翎這層出不窮的鬼點子也真是夠方錦懷喝一壺的了,一個帝王走到街上去買東西居然沒錢付,真是想想都要笑出來,偏偏虞翎還能一本正經的教訓小青這個下人,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境界。
方錦懷偏生就吃這一套,惡狠狠的齜牙咧一番,只能毫無震懾力的‘威脅’一句道:“下不為例!”
虞翎擺出勝利者的姿勢蹦跶兩下,也學乖了,把懷里的錢袋還給方錦懷,笑道:“這次是真的想吃餞糖了,咱們一起去買唄。”
天諭看在眼里,也慨強如虞翎,竟然也有溫以待的今日。
時間真的是個好東西,它教人們變得更好,也教人們習慣忘。
方錦懷對虞翎永遠有無數個‘下不為例’,張顯榮對也永遠有無數個‘熱臉相迎’。
這大概就是歲月給的最好的東西,縱使錯過太久,也謝謝你一路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