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翎算是徹底蒙了。
火折子把那人的臉照的格外清楚。
原本以為會抓住什麼關鍵人。
沒想到這個人是褫革。
虞昊見虞翎得了手,趕跟過來,準備把褫革捆了押到后院去。
虞翎頭大的攔了一下:“這里邊可能有誤會。”
虞昊不解:“什麼誤會?大小姐,這人有問題!有大問題!把他捆到后邊去,個皮開綻再說!”
虞翎無奈的收了劍,把虞昊和褫革之間隔開:“那個……我是說,這個人吧……我認識。”
這下子換虞昊蒙圈了。
他覺得大小姐許久不見,說話做事他都有點搞不清楚了。
虞翎拍了拍虞昊肩膀的盔甲,干笑了兩聲:“那個,咱們找個地方坐著說吧!”
虞昊猛地把劍一拔:“那不行!大小姐,這個人深夜翻墻進虞國公府,肯定沒安好心!屬下認為!應該捆起來再說!”
這人是個死腦筋!虞翎被噎得不行,只能回問褫革:“你怎麼會在這兒?方錦懷呢?”
褫革面不改,一副‘你來打我啊’的欠樣,抬眼了天,沒說話。
虞翎氣結,這是什麼態度?!這個人該不會是個啞吧?!
褫革跟虞翎接得不多,不太得清虞翎的脾氣,他接的思想便是除了自家主子,不能隨便把消息傳遞給任何人。
若是遇到旁人,可能就被他這態度整懵了,不準他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又礙在有上,免不得會去通知方錦懷一下。
虞翎就偏不,褫革不說話,反倒覺得有意思了。
要犟到底是麼?那好……
虞翎再次拔劍將褫革到死角,冷聲道:“來,虞昊統領,搭把手,把他給我捆嚴實了,扔到柴房去!”
柴房?大小姐真狠,這是待俘虜啊!他都只準備押后院去找個房間監守,大小姐直接就把人扔柴房去了!
虞昊心里這麼想著,手上的作卻很麻利,他綁的是捆豬的死扣,任憑你怎麼使勁,越掙扎捆得越。
虞翎很滿意,你,不吃點苦頭怎麼行!
因為虞翎暗訪虞國公府的事不能張揚,所以曉得這事的人都是虞家軍的核心人員。
把褫革捆到柴房之后,虞翎便靠著柴房的門,過小窗和褫革說話:“你武功那麼高,為什麼不手?”
褫革不說話。
“你到這里來,方錦懷曉得嗎?你不說話的話,我沒辦法給你解綁的,嗯?”
褫革依舊不說話。
婧怡說的沒錯,這人是個鐵疙瘩,油鹽不進,不吃。
虞翎不再搭理他,到前邊的房間里坐著喝茶,今兒晚上是不必睡了,天快要亮了,宮里也該有靜了。
虞家軍的二虎子一直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瞧虞翎。
他是個孤兒,虞昊把他帶回軍隊里,如今也是個拔的小伙子了。
他蹲在門旁好奇得,虞家軍里的老人們都說這位虞家大小姐。
大小姐如何如何是一個中豪杰,如何如何學到了虞大將軍的一本事。
京中卻又流傳說,自家小姐如何如何面丑兇悍,又野蠻跋扈。
二虎子蹲這里瞧了許久,覺得自家小姐斯斯文文,喝茶的樣子也很文雅,跟他想象中那種端茶牛飲的形象相差甚遠,一點也不豪邁,一點也不中豪杰。
但是小姐長得很漂亮,量纖纖,跟他想象中那種獷的材和頭大耳的面相也相差甚遠。
可見耳聽為虛,還是要眼見為實。
虞翎早就知道有人蹲在門邊,抓頭撓耳的,把茶杯一擱,那個探頭探腦的小子就回去了。
“出來,藏什麼?”虞翎輕笑著說道。
“誰?!”在一旁打盹的虞昊猛地站起來把劍一拔。
二虎子嚇得趕從門后跳進來:“統領!是我是我!二虎子!”
虞昊不悅的把劍收起:“你來這兒干嘛?!小姐還在呢!沒規矩!”
語氣雖然苛責,卻毫沒有提要罰的事,可見二虎子頗得虞昊看重。
“嘿嘿,我這不是……就想看看咱們大小姐麼?”二虎子蹭到虞昊邊,很懂眼的給虞翎抱拳行禮,“虞家軍二連長虞虎給大小姐請安。”
剛嚴肅了兩秒,從地上爬起來就嬉皮笑臉的沖虞翎笑:“大小姐我二虎子就好!”
“就是那個‘千里眼’麼?”虞翎明知故問的打趣,這個小子上躥下跳的,好玩的很。
二虎子一聽虞翎居然還認識他,雙眼放開心的就差蹦起來了:“大小姐還曉得小的?我的天啊,統領?我這算不算是名了?”
虞昊被他逗笑,對著他屁就是一腳:“拉倒吧你!什麼名!什麼時候立個戰功再說!去去去,守著那個人,別在這兒打擾大小姐清凈!”
二虎子捂著屁,蹦著跑開了。
屋子里平靜下來,虞昊問道:“大小姐,您要不睡會兒?”
虞翎搖搖頭,看著微微發白的天空:“天要亮了。”
虞昊頷首:“是,快要亮了,大小姐您……”
虞翎對著虞昊輕聲道:“你到府門口去,待會兒若是有一個俊逸的公子來找人,你便問他是否姓方,若他說是,你就把他帶到我這里來。”
虞昊不解,卻還是服從虞翎的命令:“是,大小姐。”
他要走,虞翎又喊住他:“悄悄地,別驚人。還有皇宮那邊,多派些探子去,務必要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回來!”
虞昊對虞翎刮目相看。
這個大小姐有勇有謀,即便虞南晟不在,整個虞家軍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好像虞翎無形之間便使他的心定了下來。
虞翎瞧著虞昊的形消失在拐角,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方錦懷會來,甚至覺得,方錦懷知道在虞府。
這樣的覺讓虞翎十分不安。
虞昊走到門口時,外面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所以當拐角走來一個穿著儒雅的翩翩公子時,就顯得格外的扎眼。
他上前對著虞昊拱了拱手:“這位將軍,可有看到一個形魁梧的男子?”
“怎麼?!”虞昊的形本也是魁拔的那一類,可是眼前的這位公子卻面容淡然,毫沒有一種氣場被碾的覺。
他微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實不相瞞,那是我家里的下人,有一的蠻力氣,就是腦子不好使,總是走丟,將軍若是沒看見,我便再去其他地方問問,告辭。”
虞昊攔住他,問道:“你姓方?!”
方錦懷笑意不減:“將軍認得我?”
虞昊心想,這小子真不要臉,要不是小姐囑咐,誰特麼認得你啊?!
“你跟我進來!”虞昊揮揮手,便帶著方錦懷進了虞府。
方錦懷一路上都沒有多說一句話,虞昊原本是最煩這些斯文人,絮絮叨叨的說起來就沒完,咬文嚼字的討厭的不得了。
沒想到這個公子倒是啥也不問啥也不說,虞昊瞬間對他有了些許好,反而主說了一句:“你是不是認得我家小姐?”
方錦懷反問道:“你家小姐?你說的是虞府大小姐麼?”
虞昊點頭:“對。”
方錦懷笑道:“認得。”
虞昊釋懷,怪不得大小姐他去接人呢,原來是舊相識。
等把方錦懷帶到屋子里,虞昊還特地自作主張的將門合攏了,對著虞翎說:“大小姐,人來了,你們聊!”
虞昊關上門,若有所思。
二虎子狗的蹭過來:“誒,統領,咱倆小姐不是嫁給衡親王了嗎?這孤男寡共一室,不好吧?”
虞昊反手就是一個暴栗:“你小子懂個屁!小姐這是要談正事兒!關嚴實了!他能占的了小姐便宜?!你當小姐手里的劍是紙做的?你去守著!這兒我看著呢,能出啥子?!”
二虎子被罵的臉一垮,倒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便又回柴房門口坐著。
虞翎看見方錦懷果然來了,心里就更加不是個滋味。
“方公子請坐。”虞翎也不愿意惡意去揣度方錦懷的真實份。
他們是朋友,也很珍惜這份。
方錦懷也沒跟虞翎客氣,選了個靠近的位置,便坐下了,頗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覺。
他開門見山,又是那種讓人看了便暖到心底里的笑容:“虞小姐有話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這樣溫暖的笑容,讓虞翎覺得對于他的懷疑和不信任都是一種錯誤,他卻可以無條件的包容的這些小心思。
明明話就在邊,虞翎卻問不出口。
準備先緩和一下氣氛,掩飾一下自己被他打的分寸。
不應該是這樣的,是不為任何人所的虞翎,是心狠手辣的虞翎,怎麼會……因為一個微笑搖呢?!
虞翎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方公子近來可好?”
方錦懷笑的更加燦爛:“虞小姐是在關心我嗎?我很好,近日來,可能虞小姐自己,不是太好。”
虞翎一愣,沒接上話。
方錦懷接著說:“虞翎,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要有心里負擔,我一定不會騙你的。”
他第一次喊的名字。
虞翎。
這兩個字喊出來居然可以如此溫,第一次知道。
他的嗓音磁魅,帶著一種像是哄騙的溫語氣。
他說,你問吧,我一定不會騙你。
虞翎不由得被他這樣蠱,口而出,卻聲音極小:“褫革夜闖虞府,你曉得嗎?”
方錦懷突然走上前來,他一下子坐到虞翎旁邊的位置,看著的眼睛,認真又溫的回答:“我知道,是我讓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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