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楚傾瀾笑了。

雲清宴眸中溫潤的笑意閃了閃：“是啊，我就此消失，或許會一輩子記得我，記得我為做了什麽，記得連我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我若是見到了，或許的執念就會散去，那麽日後還會不會想起我？”

“我要記得，我永遠是兄長，是哥哥，是世界上最的人之一。”

楚傾瀾沉默了一會，忽然明白了，“行吧，那你什麽時候離開。”

雲清宴頓了頓。

用一種楚傾瀾也聽不懂，到底是悲哀還是欣喜的語氣：“至……等封後大典結束吧，我妹妹的婚禮，我總要看著。”

-

三月後。

自從陛下下令，繼任大典與封後大典同時進行，那些員就慌了，上奏的上奏，下跪的下跪。

翻來覆去都是——祖訓不能廢，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皇後怎能與皇帝比較？

然而當今陛下是誰？蕭蒼衍是什麽人？他想做的，誰攔得住？

眾人又求到太後——也就是曾經的皇後娘娘那裏去，皇後當初幫助蒼王繼位有功，再加上皇後保護了宮裏的嬪妃，左仆等人對心服口服。

開口便是：這與本宮無關，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去解決，何況陛下與疏月共甘苦共患難，諸位卿可莫要惹人嫌。

左仆便懂了，他第一個站出來讚同陛下的做法。

這件事，也就這麽了。

禮部準備了整整三個月，終於到了大典的這一天。

雲疏月一大早就被喚醒，沐浴梳妝，禮部的人早早就等候在外麵，今日的一一毫差錯都不能有。

休息向來不喜歡有人守夜，所以侍和禮部的人也隻能在外等候，等到這位皇後娘娘起後，們才敢進去。

雲疏月一臉暴躁的躺在床上，看著層層疊疊華麗的床幔，住自己的起床氣。

——隻有一天，一輩子隻有這一天，累點也忍了，忍了！

作暴躁的掀開被子，穿上中，深吸一口氣。

卻忽然在這時候，聽見了輕微的一聲‘咯吱’。

是門被推開了。

雲疏月簡直暴躁到了極致，不對啊，宮若是沒有的命令，怎麽可能會進來，正準備起，手腕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了。

雲疏月整個人一愣！

“看到我似乎很驚訝？”男人淡淡的嗓音蔓延開來。

雲疏月下意識回頭。

蕭蒼衍一黑袍，整個人仿佛濃稠的墨，他眉眼如墨，就那樣看著雲疏月。

雲疏月沉默了好半晌，才從震驚裏回過神來：“蕭蒼衍，陛下，今日同樣也是你的登基大典，你這麽閑？”

男人似乎低笑一聲，腔都在震，似乎很愉悅：“不著急。”

雲疏月想想也是，蕭蒼衍是皇帝陛下，禮部的人也不敢著他，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了。

“疏月，曾經在夢境當中，我們回到百年前時，在月王府時，我就想問你一句。”

他已經很自稱‘本王’，就連如今為萬人之上的帝王，他在麵前，也沒有自稱為‘朕’。

蕭蒼衍輕聲開口：“若你想起來那一切，你會否恨我？”

雲疏月抬眸反問：“如果那真的是我們，轉世之後與前世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於我來說，沒有什麽恨不恨；前世的穆王殿下最後與月郡主生死同寢，於來說，若是還恨，就不會自己的行蹤。”

蕭蒼衍大概沒想到雲疏月會是這番回答，他靜默了一會，忽然笑了起來。

“你到是從未曾執著於這些往事。”

雲疏月握住他幹燥的手掌，“前世隻是前世而已。”

他們一起經曆的那麽多，何必因為一點前世的鬱結而錯過眼前人呢？何況，前世的月南枝真的沒有原諒穆王殿下嗎？

門外有宮走的聲音，蕭蒼衍角泛起一笑：“來。”

雲疏月見他在梳妝臺上找些什麽，驚訝：“你不會要替我上妝吧！”

“學了許久，今日終於派上用場。”男人終於找到了的眉筆，一點一點描繪的眉眼。

“傳聞畫眉之人才能恩兩不疑，永世不分離，及時是我，也不能免俗。”

……居然是因為這個傳聞。

蕭蒼衍這樣不信命的人，什麽時候會信這個？

可他的作如此認真，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是個易碎的瓷。

他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珍貴的寶貝，用盡了耐心。

……

兩個時辰後，帝後二人乘坐步攆繞皇都一圈，接萬民跪拜。

接著，他們一同牽手，登上長長的階梯，登上祭臺的最頂端。

王公貴族，員大臣，再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反對帝後大典不能同一日進行。

這位將是夜國開國以來最有能力，最負盛名的陛下。

那位將是夜國獨一無二的皇後，他們二人合該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蕭蒼衍牽著雲疏月的手，眉眼間是一抹化不開的溫：“疏月。”

雲疏月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楚傾瀾，他邊還有一位蒙著眼的男子，太遠了，看不真切。

就在這時，聽見了蕭蒼衍的聲音。

他說：“疏月，如今河山萬裏為我所有，你想要什麽，喜歡什麽，我都會給你，毫不吝嗇，包括你的自由。”

“我絕不會如同百年前那位帝王一樣，將困死在後宮，我發誓。”

雲疏月心下一驚。

他緩緩俯下來，當著萬千臣民的麵，溫的在上落下一吻，“你信我。”

雲疏月回握住他的手，鑒定道：“我相信你，蕭蒼衍，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們永遠不分開。”

……

夜國最偉大的帝王蕭蒼衍繼位後，一統四國，一統整個玄月大陸，了曆史上最崇拜的明君。

而另一條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他與別的皇帝不同，他的後宮從始至終隻有一個人，生前，他隻那一人，死後，他都要守著那一人的骨灰。

生，同寢；死，同。

再後來，考古學家找到了關於那個朝代的許多書信文件，專家們一一解讀，驚訝的發現，這些竟然都是在皇後離世後，那位夜國最偉大的陛下，紀念皇後所寫的點點滴滴。

從相識相知，他們是師兄妹，他們是蒼王與蒼王妃，一點一滴，那位陛下在皇後離世後，居然將生前幾十年的記憶，回憶的分毫不差。

這大概就是最圓滿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