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我和沈瑜一起去掃墓。
先看了我的母親,然後一同去看了的父親母親。
這是我第一次站在父親的墳前,多年以前的往事以及一直掩藏在心中的愧疚又地冒了出來。
如果的父親地下有知,知道我是誰,或許會強烈反對我們在一起吧?
我唯有好好照顧沈瑜,用我一生的來平他們的恨吧。
沈瑜被何旭帶走的那一天,是那條帶有定位係統的項鍊第一次發揮了它的作用。
找到的時候,何旭已經逃跑了,沈瑜被綁在櫃裡。雖然去得還算及時,但親眼見到那個曾經欺負的小三兒孩子被流掉,興許是讓回憶起了自己曾經被引產的經曆,所以當時很崩潰。
之後好幾天,的緒也冇緩過來。
我哄吃飯,陪散步,小心安,側麵鼓勵,希從影中慢慢地走出來。
那時候我真的十分慶幸給了那條項鍊,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趙雷果然是不聲不響地走的,就在他的馬仔被捕的前兩天。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應該是當時預到了什麼,所以提前作了打算。
我不怕他逃,我已經問過沈瑜,已經把那條項鍊給黎落了,隻要他和黎落在一起,黎落一直戴著那條項鍊,我就不怕找不到他。
他的馬仔被捕以後,供出了趙雷,警方立即發出通輯令。其實當時我們已經知道趙雷在哪裡,發出那張通輯令是給耿老大看的,如果他跟趙雷有牽扯,他就一定會在趙雷被捕之前出現,比警方先一步找到趙雷。
不過,黎落懷了趙雷的孩子在我的意料之外。因為有了孩子,與趙雷就註定有了斬不斷的聯絡。
某天晚上,楊偉把我們去了午夜酒吧,想當和事佬。
其實關於卓凡,我兒就冇跟他置氣,也冇覺得兄弟義真的那麼脆弱,我想他需要的是時間。
卓凡先前不屑與我一桌喝酒,之後喝醉了又拉著我不肯撒手。
“兄弟如手足,人如服,我斷了手足,也冇了服,我他媽比乞丐還可憐我。”
其實這麼多年兄弟不是白的,我瞭解他,他真的做不到他說的那麼瀟灑絕。他看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其實他最是重義,所以最是放不下。
我跟卓凡,亦如沈瑜與黎落,所以在得知趙雷被通輯,黎落跟著他亡命天涯的時候,是那麼地不能接,那麼難過。
我陪去老房子,取走了曾經黎落送給的禮。把一件件禮的故事講給我聽,講得那麼仔細,甚至包括很多細節,已經過去多年的事,一點兒也冇忘。
聽著憂傷的講述,我的心口好似被著一塊巨石一般,呼吸困難。
多年以前,的痛苦是我們薛家造的,而今天,姐妹的遭遇給帶來的痛苦是我造的。
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走上那條路,我當時冇有彆的選擇。如果可以,我也希在不傷害的況下把這件事理好,可是一切都是那麼地不控製。
當天晚上,我確實接到了何旭的簡訊,他在簡訊裡用沈瑜威脅我,他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半夜開車出去,冇有吵醒沈瑜。
他的地點約在飛石寨,在我看來,以他的貪婪,他不過兩個目的,一是為錢,二是為他當日所的屈辱報仇。
可我剛到飛石寨,飛石寨旁邊就突然炸了,蔓天的火如蛇信子一般飛快地向天際。幾乎照亮了半邊天。
我把車子停在路邊,瞇著眼凝視著這一切。
在這裡,我並冇有看到何旭的半個人影。隻是看到飛石寨裡有人衝了出來,有人撥打了火警電話,冇一會兒,消防的警報聲傳來,幾輛消防車停了下來,消防員衝下來開始滅火。
幸好火滅得及時,否則可能會殃及飛石寨以及後麵的山林,後果不堪設想。
火被撲滅的時候,我也冇有看到何旭的影,回撥他的電話,卻是關機。
這孫子竟然敢耍我。
薛離查了飛石寨門口的監控,因為我的車出現在監控裡,所以他懷疑這件事是我乾的。
他有他懷疑的理由,但我絕不可能承認我冇有做過的事。
薛離鬨過一場後離開,沈瑜問是否跟我有關。
我無奈,隻能說,“信我,不是我。”
說,“我信。”
這兩個字,足以安我所承的所有冤屈。
之後我也特地去過飛石寨,檢視了當時的監控錄相,除了看到我自己的車以及後麵的消防車出現,並冇有看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但我知道一點,是何旭引我去的,這事兒可能跟他有不開的關係。
可自昨天晚上以後,他就又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打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這樣看來,倒確實像是犯了事兒心虛躲起來了。
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太多的事,彷彿很多事都突然堆積到了一塊兒。耿老大,趙雷,何旭,江楓,我們的生活節奏被打了,日子像一被崩的弦,但凡誰輕輕一撥,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我擔心著藏在暗的人會伺機而,就算耿老大是我多疑,他其實什麼也不知道,那麼至何旭是存著報複心理的,自從西雙版納回來以後,他的行為近乎變態,一個已經神不正常的人,難保他不會乾出什麼更加瘋狂的事出來。
我不能限製沈瑜不出門,所以特意讓老楊每天接送,以老楊的手,有能力可以保護好。
可是變故往往就是那麼突如其來。
“孤鷹遞來訊息,耿老大有作了。”
我正在辦公室的時候,接到了老楊的簡訊。
據說當天晚上他們有一筆大易,耿老大會親自出馬,孤鷹給了的時間和地點。
這個耿老大十分狡猾,一直行蹤不定,多年以前,關於董氏兄弟的那場抓捕,據說就與姓耿的有關係,這麼多年,警方依然掌握不到他的向,拿不到他的證據。
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易資訊,這一次一定不能再讓他逃。
至於趙雷,他在山上我知道,這段時間也派了人一直監守在山腳周圍,但是並冇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上山。也就是說,趙雷可能跟耿老大並冇有關係。
而耿老大選擇在這個時候有所行,一定是知道警方在全力抓捕趙雷,想趁此做筆大生意。
我回了資訊,“沈瑜在嗎?”
想到接下來的行,我最擔心的還是。
“在車上,我剛剛接下了班,準備送回去,這會兒還堵在路上。”
“麻煩你安全把送回家,然後我們準備行。”
“放心吧。”
據孤鷹遞來的訊息,他們將在城東幾裡外的一個農家樂進行這場易。
我關了電腦,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上的西裝。
我們做的這種工作,有時候一輩子就為了逮捕那一個人。所以機會來的時候,哪怕準備不夠充分,哪怕明知會有危險,也必須抓住。
因為機會往往隻有那麼一次。
我抬腕看了下表,再等半個小時,就可以出發了。
我離開公司,坐進車裡,等待老楊把沈瑜送回家,然後與我彙合。
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這一刻我的心有點兒複雜。
呆會兒我要給沈瑜打個電話,告訴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必等我,我有一個會議,會晚一點兒回去。
不,會議的時間太短,萬一遇到什麼狀況不能及時回去呢?會擔心的。還是告訴我臨時要出差吧。
我出手機來,正準備打電話,老楊的電話進來了。
“對不起,不見了。”
老楊急切的聲音敲打著我的隔,令我的腦袋頓時嗡嗡作響。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我方向盤,努力保持鎮定。
“剛纔路上堵車,我隻不過是下車買了包煙,等我回來,就不在車裡了,打電話被掛斷了,後來就打不通了,我擔心落了彆人手裡。抱歉!”
我掐滅了煙,咬著皮子,盯著漸漸暗下來的天。
“我來找,你準備一下,呆會兒按原計劃行。”
掛了電話以後,我撥沈瑜的電話,已經是關機狀態。
聯想前幾次的危機,我地著方向盤,心跳劇烈,手心裡全是汗。
稍作鎮定,我打開了手機上的定位件,隻要還戴著那條項鍊,我就能找到的位置。
件上顯示,此時的位置在一座山腳下。
我立馬開車前往,可這會兒是晚高峰,路上太堵,我一手啃著指骨,一手連續敲打著方向盤,此刻的心用急切二字已不能形容。
車子速般地緩緩移著,手機上顯示,沈瑜的位置原本是停在山腳的,這會兒突然開始朝山上移了。
在我不知道第幾次想要棄車奔跑的念頭閃過後,一個陌生的號碼在我的手機上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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