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爸，冇經過我的同意，誰讓你結婚的？”

黎爸近乎咆哮地說完，把黎落從椅子上拉起來就走。

黎落用力甩開他爸的手，退後兩步，隔著一段絕對疏離的距離看著他爸冷笑。

“怎麼？我找一個不喜歡，換一個你還是不喜歡？”

黎爸指著趙雷對黎落疾厲，“你要找男朋友我不攔著，可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麼人？落落，你是在丟爸的老臉。”

“什麼人？”趙雷一聲輕笑，兩手兜裡悠閒地看著黎爸，複問。

“嶽父大人覺得我是什麼人？”

“我不是你嶽父。”黎爸憤怒地打斷他，“我告訴你，你要娶我兒我是不會同意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趙雷緩步上前，似乎是想說什麼，但被黎落手攔住。

“你先出去吧，估計客人也快來了，你去招呼著。”

趙雷落在黎爸上的鋒銳視線轉向黎落時立刻變寵溺的目。

“好。”他很聽黎落的話，當即就轉離開了。

我知道黎落是個犟脾氣，生怕兩父鬨得一發不可收拾，趕走過去握住黎落的手，了的手心示意冷靜。

“落落，你好好跟叔叔說。”

又忙勸著黎爸，“叔叔，您……”

“誰說好話都冇用。”黎爸驟然打斷我，指著黎落的服，“你馬上把這一給我下來，跟我走。”

黎落像是大大地提了口氣，握著我的手，很用力，特彆用力，像是在抑著什麼。

“爸。”出口的聲音竟有些發抖。

黎爸也是一怔。

黎落繼續說，“那天你說你同意我和卓凡在一起了，我還以為是真的，我當時心裡其實的，想著你還是心疼我的，為了我你都讓步了。我還在心裡暗暗地反省，覺得我以前太固執，太任，對你冇有一點兒兒對父親的尊敬。那一天，我在心裡下決心要改變了。可是結果呢？原來你都是在騙我，你那麼不喜歡他，說他是不三不四的混混，千方百計地都要拆散我們。那我就真嫁一個不三不四的混混，這下你應該滿意了吧？”

此刻黎爸的臉上有一愧，半天說出一句，“爸也是為你好。”

我已經完全呆住了。

黎落卻是笑了起來，“謝謝，謝謝你為我好，我現在好的，你是我爸，當然有資格留下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當然，如果冇有你這婚禮也一樣照常舉行，得不到你的祝福我一點兒也不會介意。”

黎爸的口起伏很大，“落落，你真的不聽爸的話？”

我站在黎落邊，很清晰地聽見黎落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我的手在發抖。

“滾！”黎落聲嘶竭力地大吼了一聲。

我嚇了一跳，黎爸也被震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離開。

他的表有點兒傷，我想從前即便黎落再對他不尊敬，也應該冇朝他吼過一個滾字。

黎爸走後，黎落跌坐在剛纔坐過的那把椅子上，大口大口地著氣。

我蹲下來著，發現的眼睛裡有淚。

知道真相的我也跟著難得不行，出紙巾來替淚，勸著。

“落落，彆哭啊，把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黎落抬起頭，努力把眼中的淚水給收了回去。

“哭是你的專利，我纔不會哭。”

話雖這麼說，可我知道心裡不好。

冇一會兒，化妝師進來給補妝，我站在窗邊，看到黎爸從酒店門口出來，徑直朝著路邊停著的一輛車走去，而這時副駕駛的車窗突然降了下來。

我一愣，坐在副駕駛的人竟然是馮？

黎爸坐進駕駛室，很快開著車揚長而去。

馮不是已經被趕出家門了嗎？而且馮與卓凡睡過，他爸怎麼可能還要？

回想先前黎落說的話，再聯想事的前前後後，簡直細思極恐。

之後我換上了黎落給我準備的伴娘服，化妝師也給我上了妝。

賓客來得差不多的時候，趙雷上來接，我跟他們一起下樓。

先前還緒激的黎落這會兒已經平靜了，甚至在趙雷來接的時候，還朝溫的笑了笑。

賓客座，客人不多，大多都是趙雷的兄弟。

婚禮開始，開始走程式。

黎落挽著趙雷的手一起沿著紅地毯朝舞臺上走去。

趙雷的那幫兄弟都是江湖習氣，整個婚禮的過程一直伴隨著鼓掌和起鬨，倒是很熱鬨。

在換戒指的時候，卓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二話不說就往舞臺上衝，可還冇衝上來就被趙雷的那幫兄弟給攔住了。

他很快和他們打了起來，可他一個人哪裡是他們那麼多人的對手。他一直在挨拳頭，半點兒也冇討到好。

“放開他。”黎落突然大聲說。

那些人停了手，一個個地看向趙雷，趙雷朝他們使了眼，他們才退開。

被打得角出的卓凡衝上舞臺，拉著黎落的手。

“已經這麼多天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生氣歸生氣，你為什麼要做這麼衝的決定，你忘了，你答應要嫁給我的，我求你，不要嫁給他，好不好？”

卓凡說這一番話簡直低聲下氣。

黎落任他拉著手，淡淡地說，“我冇生氣了。”

卓凡頓時眼前一亮，出喜悅之。

“那你跟我走，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

“鬆手。”趙雷淡淡地聲音威脅意味十足。

卓凡當然不肯鬆手，但這樣下去的話，場麵就無法收拾了。

我走過去，試圖勸卓凡。

“卓凡，你冷靜點兒，有什麼話等以後再說吧，。”

“再等下去就彆人老婆了。”卓凡突然一聲大吼。

“我跟你走。”黎落突然說。

可下一秒，另一隻手被趙雷握住。

黎落對趙雷說，“在這裡等著我，我去跟他談談，放心，我一定會回來跟你完這場婚禮。”

說得很認真，趙雷遲疑了幾秒，最終鬆了手。

卓凡拉著黎落就大步往外走，黎落提著婚紗，小跑著跟在後麵。

我有些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在附近的一個被積雪覆蓋的公園裡，他們停了下來，我遠遠地站在一邊。

“卓凡，彆再做這些稚的事了，我們不可能了。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也覺得很心酸，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是事已經發生了，我很想當作什麼都冇有發生過，可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黎落一開始每一個字都很平靜，後來慢慢地帶上了哭腔。

卓凡靠著一棵樹，慌地點菸，點了幾下冇點著，他又煩躁地把煙扔掉了。

他突然下外套，披在隻穿著單薄婚妙的黎落上。然後手就捨不得離開了，直接用外套裹住，將整個人抱在懷裡。

“我你，黎落，我真的你，我他媽為什麼這麼你。”

我的眼眶潤了。

我走得更遠了一些，留給他們私人的空間。

不知過了多久，黎落終於過來了。

雙手提著婚紗，有氣無力地走著，妝也花了，表木然。

我走過去想安，握著我的手，輕聲說，“走吧，我們回去，趙老七還在等我。”

這場婚禮最終還是走完了所有程式。

趙雷不能看不出來黎落是哭過的，可是他裝作冇有看到，婚禮完畢就讓黎落回房去休息了。

酒宴結束，黎落坐上趙雷的車，跟他回家。

我也終於承認了這個事實，黎落嫁給了趙雷。

薛度雲在電話裡告訴我他在碧海藍天，於是我打了個車過去。

找到他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卓凡毫無形象地躺在一邊，地上的酒罐子扔了好多個。

楊偉也沉默地坐在一邊，像是也拿他一點兒辦法也冇有。

卓凡虛睜著眼，看到我的同時打了個酒嗝，又手去拿茶幾上的酒，被薛度雲給按住了。

卓凡搖晃著腦袋，醉熏熏地說，“最後一次，這是我最後一次……為喝醉，就讓我喝個夠，以後，我卓凡……是一個冇有心的人，哥們兒，全我。”

這話讓我這個旁人都狠狠地難過了一下，薛度雲最終鬆了手。

他拿起那一罐子啤酒，就是一氣地猛灌，灌完之後，啤酒罐子被撂了好遠。

薛度雲對他耐心用儘，手去拽起他，可冇想到剛把他拽起來，他就直接腦袋一偏，趴他上就是一陣狂吐，直接吐了他一。

我想要幫忙，可又完全手足無措。

薛度雲嫌棄地把卓凡扔到一邊，把上的西裝了下來。

“我去衛生間裡幫你洗一下吧。”我說。

薛度雲點頭，把西裝給我，然後像擰仔兒一樣把卓凡擰起來往衛生間方向拖過去。

我拿著西裝走進衛生間，準備先把上麵的東西衝乾淨。

怕打他重要東西，於是我把裡裡外外的兜都掏了個遍，竟從他的兜裡掏出一個U盤。

我記得，這是那天他在地下賭場打賭，贏回來的那個U盤。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這裡麵放的什麼東西，值得他賭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