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的第一天,上峰送走了祖娜,看著祖娜的影消失在檢票通道裡,他心不舍。
回到刑偵總隊的辦公室裡,祖娜為他買的那盆蘭花放在了上峰的桌角,即使在最顯眼的位置,但它很低調,沒有碩大的花、葉,卻有質樸文靜、淡雅高潔的氣質,與上峰的為人品格很像,正所謂“尋得幽蘭報知己”,祖娜可謂用心良苦。
他打開電腦,在本省的新聞首頁上,看到了一張悉的面孔——姚依晨。
“東南亞華僑歸國大行善舉···”
“讓恩的心滌出更的靈魂···”
這一行行通訊的文稿正大肆宣傳姚依晨近一個月在省開展的慈善義舉,捐助學校項目落、捐助殘疾兒設立專屬基金等等,累計捐助金額超過2000萬元,下步還將繼續開展慈善活,甚至還將在本地投資興建一勞力集型企業,為了解決城市就業力過大的問題。
上峰心裡升華出一種敬仰之,也慨自己當初費盡心力救出了一個慈善家是多麼的正確。
當了領導,盡管他喜歡去一線辦案,但是這樣的機會真的了許多,上峰是一個本閑不下來的人,他還記得王德死前曾經說過,他的養父上彰和母親霍思慧非自然死亡,而是死於他殺···
上峰思考了許久,決定重新調查此案,雖然王德所說並非完全值得信任,但此時他認為,即使是假的,追溯一下自己養父和生母的過去,也算對自己、對逝者的一種待和追憶。
可是,難度來了,莊巖曾經幫他調查過,當年的轄區安慶區分局檔案室一把大火將所有檔案燒了個幹淨。
時任的兩名辦案民警一個去世,一個了植人,他所能指的只有一個人,就是著火當晚值班的民警——趙建國,但是他當年引咎辭職後份證號經過戶籍政策調整都早就找不到了,是死是活也無人知曉,如果活著,今年也應該快六十歲了。
上峰不怕難,再難也會有突破口,他自己思考了三條線,第一條線就是當年知青分配到的省紡織廠,那裡的人,對上彰和霍思慧或許有印象。第二條線,就是趙建國,如果能找到趙建國,那麼很多事就可能變得清晰。第三條線,就是當年的鄰居,是鄰居把他送到了孤兒院。
中午吃飯時,剛好與陳義民坐在了一起,上峰沒有遮掩,將自己的打算如實相告。
“我理解,換作是我,也得查,這是做人的底線問題,我支持你,需要我做什麼,別客氣,咱們是兄弟。”陳義民深明大義。
“謝謝,這件案子過去了27年,估計能查到的可能不大,我試試吧。”上峰顯然信心不足。
上峰四歲的時候,他幾乎完全沒有記憶父母是怎麼死的,他只依稀記得自己被送到了孤兒院,今年他已經31歲,27年裡,他和當年的鄰居早就沒有了聯系,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他或許已經忘記了還有過鄰居這碼事。
但是上峰剛剛燃起的希就被現實無的破滅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的家住哪,而且隨著城市化的進程,經過大舉拆遷絕大多數的老房子早已為曆史。
這不是上峰不懂得恩,而是當時他真的太小,大腦還於生長的初級階段,而且像這種天才型的人,年大腦發育更是相對較慢。
所以,他覺得,第一步還是要去找趙建國,知道名字找人,是警察的專屬技能,有戶籍數據庫作為支撐,或許相對會容易一些。
他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正要打給莊巖,但又一想,這是私事。
他還是打給了祖娜,祖娜剛剛到家,接到上峰的電話竟然把離別後這一路上的相思統統倒了出來。
十幾分鐘過去了,上峰終於有個空當能切正題。
“幫我個忙,查一個趙建國的人,或者曾用名趙建國的人,年紀六十歲左右,男,其他特征不詳,你先查一下,有問題隨時再商量。”上峰在電話裡說道。
“好的,我一會兒正好去單位。”祖娜本沒問這個趙建國是誰,上峰如果不說,自己從來不會去主打聽。
下午的時候,上峰開著車離開了省廳,來到了當年的省紡織廠,這裡經過改制,早已經不再當年的名字,現在紡服裝有限責任公司,人們通常稱之紡廠。
由於經營不善,該企業目前也是不溫不火的狀態,每年都有大批的職工流失,效益也僅能維持企業的基本運轉,所以在廣告投、產品研發上本沒有結餘資金,久而久之變了惡循環。
到了紡廠,上峰的車被擋在了門外。
一個很邋遢的保安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你哪的?找誰?”
上峰見到這種心有些反,本沒心思與他搭話,從包裡拿出證件遞了過去。
保安看後嚇得手一哆嗦,證件差點掉在地上。
“對···對不起領導!”
“把服扣子好好扣一扣,帽子正一正,胡子刮一刮,你是保安,但你代表企業的形象,所以以後見到外來人員客氣點,行嗎?”上峰面帶笑容地提醒保安注意事項。
“是!對不起!對不起!”保安一邊急忙系著扣子,一邊繼續賠著禮。
上峰笑了笑,開車進了院。
廠區裡的停車場空空如野,竟然沒有幾臺車,車間的廠房裡似乎在開工,但是人煙極其稀。
辦公樓是個七層建築,他走進辦公樓後,在一樓的收發室打聽到了人事科的辦公室。
人事科科長是一位即將退休的老同志,瘦骨嶙峋還有些駝背,戴著一副用膠帶粘著鏡架的老花鏡,臉上皺紋很深,但面很和善。
上峰亮明份,說明來意,對老同志卻是畢恭畢敬。
“小夥子,檔案早就沒了,改制之前我是二車間的,後到的人事科,改制期間把一些原來離世的人員檔案全都銷毀了。”
“那我是不是就···”上峰有些悲觀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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